道是无情却有情―谁看得透(三)
作者:上善若水yhy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995

明天该怎么办?循着南方不是可行之计。如能遇到驼队,尚可有一丝希望。

难道,我真要命绝于此。想起前生读过的戈壁探险,也许自己就要成为那一堆白骨,孤魂飘荡在这落寂空中,死了都是寂寞的。

既便如此,也比与那个魔鬼苟且强上一百倍。只是,离南国愈近,求生愿望愈深。她不甘心。

身子一阵阵发抖,夜晚的沙漠犹如寒冬,这薄薄锦被怎抵得了这夜晚风寒。云儿,后悔没有带些烈酒。腿上的伤隐隐做痛起来,屋漏偏遇风雨时。

一定要坚持,云儿,人是不会被环境打倒,只有自己先放弃。

思念着亲人,相见的渴望支撑她擦干眼泪,慢慢进入了梦乡。

眼皮好沉呀,努力睁开,竟睡了这么久,太阳已近正午了。沙丘滚烫,怎么身上还这么冷?

抖索着爬起来。

马儿怎么了,还卧在那里,长长的双睫好像不动了。要死了!她爬过去抱着马头,泪如泉涌,是我把你累死了,又让你饿了,渴了这么久。

急忙打开水囊,赎罪一样缓缓注入马嘴,水顺着嘴留下去,只是滋润了干燥的沙子。马儿的身子抖动了两下,就软了下去。

走了,都走了,茫茫宇宙之中,只留下她一个人。

哭够了,用手挖起了坑,嫩葱一样的十指已鲜血淋淋,坑却连马的一半都放不下。

泪珠又纷纷落下,“对不起,只能让你这样陈尸野外。”又从怀中拿出一方绣帕,系在马腿上。“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回来好好安葬你。不会让你永远躺在这儿。”

背了行囊,抱了锦被,执拗地往南走着。

渴,好渴!打开水囊,举在空中,只有一滴水悠悠飘落嘴中。才想起,都给马儿喝了。

喉咙要干裂了,嘴唇和脸上都粗糙地起了皮。沙漠的骄阳好厉害!慢慢侵蚀你的身体和意志,最后看着你无力倒下。

拿着刀回到了马儿的身旁。刀放在马的颈下,颤抖不忍划破。

死了还要再喝它的血,怎能忍心,颓然放下弯刀。

身体里一阵一阵寒冷伴着腿上的疼痛,席卷而来。被呼韩邪踢破的旧伤,几天未上药,已经发炎化脓了吧。

好了马儿,我们就在这儿相伴而去,就都不寂寞了。

来生投胎,你千万别是畜生,我千万别是女人。

似乎对亲人的思念都远去了。她真得要死了吗?

闭上了双眼,清泪滴落,人世间最后一点牵绊望断。

黄沙满天,震天蹄声,滚滚而来。仿佛大地在摇动,裂开,虚弱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往下跌落。

去哪里了,是阴曹地府还是西方极乐世界。

这般的难受,是地府了。未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因为仇恨有过狠念,这都不行吗?

耳边尚没有阴风袭袭,没有鬼魂惨叫,这是哪里?

使劲睁开双眸,眼前人影闪动,还有马儿的响鼻,凝聚散神,定睛凝望

汗血宝马踏蹄在前,马上之人鲜红喜衣已灰尘满身,棕色双眸布满血丝,古雕刻画的俊脸上满是疲惫,看到地上脸色灰白,眼眸深闭,冷汗满脸的云儿,眼底是无边的痛楚,怜惜还有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