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是个无风的好天气。棱窗半开。
云儿,靠在榻上,拥着锦被,从方寸之间放眼远眺。
受了箭伤的腿,以为要伤筋动骨一百天,用了轩思的秘药,竟好的如此快。只是还有一些跛,使不上劲。
除了丫鬟每天的送饭,换药。屋子里冷清极了,灿里娜也有几天未来。云儿每天任思绪天马行空,独独绕开那诡异,不愿意面对。
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举措?
软弱中竟有些贪恋灿里娜的姐妹之情,轩思眼底的那一抹温柔的情思。如果回不了南国,在这右贤王府里终老,最起码还能守着自己的清白和尊严。
轩思那熟悉的眼眸就是上天赐予她孤苦人生的慰藉。犹如轩逸在侧。
前世因,今世果。注定自己就像一片落叶,飘零不知去处,黄土下静静湮没。
云儿,翰林交缠在一起。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只是自己把自己当做了云儿,沉迷不舍。
门吱呀一声,打开。把思绪生生扯回,落了地。
“听丫鬟说妹妹大好了。姐姐真是高兴。”灿里娜高大的身影立在了榻前。脸上是真心的喜气洋洋。
“谢谢姐姐关心。”云儿淡淡地,还在抽离飘渺中。
灿里娜并不在意,“妹妹收拾打扮一下,王爷要带咱们去都城外散散心。”
眼眸流转,停在了灿里娜脸上,“为什么?”
“王爷守候妹妹,几天未睡。后又为至盾王爷篡位之事,劳心劳力。这不晕在王庭上。连连睡了两天,今天早上就传我,让我来告诉妹妹。”
低头想起,那痛心疾首地低呼,“云儿。”
红晕晕红了双颊,强自挣扎,“他射了我。”
灿里娜朱唇愈启,寻思片刻,终是避重就轻,“他不知道是你。”
那粉嫩凝脂般低垂的颊上,是遮不住的羞红,心里一颤:难道妹妹也对王爷情种深种了吗!
不敢深想。“妹妹腿疾未好,要注意保暖。我这有白貂皮风氅送给妹妹御寒。”
“谢谢姐姐!”纵是清淡个性,也禁不住双眼润湿。
换上烟紫色薄棉长裾,腰束同色滚金边绦子,脚蹬齐膝花纹兽皮长靴。长发只是随意飘洒身后,披上白貂皮风氅。
铜镜前的云儿,冰肌玉骨、明艳动人、天姿绝色。
灿里娜微张着嘴,也看呆了,“妹妹说句唐突的话,我要是男人也会爱上你的。”
“美貌不过是过眼浮云,所以男人才会三妻四妾。那不是我要的,姐姐。”灿里娜看不懂云儿,天真,懵懂之中,却有凌决于世的傲骨和奇思怪想。那是她一生也不会触及的天地。所以她安然,自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