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雅玲苦笑道，“好吧！你不爱听这样的话，我不说便是！”顿了顿，她又道，“明天就去上学吧！”

“不去！”余思微头也不抬，兀自给自己和何雅玲夹着菜。

这两个字顿时叫何雅玲生出怒意来，“你不去，就把我卖了吧，杀了我吧，干脆让我死了吧！”

余思微停下了夹菜的动作，有些诧异地看着何雅玲。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把自己买卖了，把自己杀了，省的看到你这个丫头整天无所事事，最后沦落到我这种地步，与其看到以后你这个样子，倒不如现在就把我杀了，也就不用为你痛心了！”

这句话并没有引起余思微多大的震动，她头也不抬，兀自吃菜。

何雅玲怒道，“你看我像做不出来的样子吗？”说罢，一把抓起桌上的筷子，将尖锐的筷子一头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余思微连忙起身，伸手按住何雅玲的手，将筷子从她手中夺了过来。

“我会去的！我会去上学的！”

余思微说完这句话后，两人想着各自的心事，开始沉默。

何雅玲拿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余思微叹了口气，轻声道，“慢点喝！”

看着自己十五岁的女儿，想着自己坎坷的经历，何雅玲眼眶湿润了。

余思微抬起头，正视何雅玲的双眼，道，“忘了吧，以前那些事，都忘了吧……不要再做戏子，不要再做歌女……我会挣到钱的！”

“微微……你……” 何雅玲的眼泪又是一行，虽然流着泪，脸上却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余思微平静道，“不是说好要重新开始吗？我会养你的！”

何雅玲有些嗔怪道，“你才十五岁，拿什么养我？臭丫头，生活费这些都不需要，我只怕你为了挣钱走上歧路。”

余思微正色道，“你不用管，我有我的办法，总有一天，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何雅玲有些激动，也有些哽咽，“只要你有出息，哪怕我住倒塌的房子也没关系，不要像妈妈这样，微微啊，尤其不要像妈妈这样选错了男人！”

余思微道，“我知道了，和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相对无言的局面是不会出现在我身上的！”

这句无心的话立刻戳到了何雅玲的痛处，她的嘴唇微微抖动着，胸口不住地起伏。

余思微又往何雅玲碗中夹菜，道，“你不吃饭吗？快吃饭吧！”她并不知道自己最后那句话让何雅玲忆起了一幕幕心酸的前尘往事。

余思微道，“我给你盛饭！”

何雅玲没好气道，“你自己吃吧！”说罢，一把抓起桌上的那瓶白酒，一仰脖子，“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余思哲知道何雅玲心里不痛快，一心想借酒浇愁，便没有再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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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银色的奔驰绕着烽火城大街，已经来来回回开了三圈。

曹忆何驾着车，后排坐着曹启臣和刘宛心，一路上，三人想着各自的心事，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车内的气氛沉闷而压抑。

正第四次拐进一个小巷时，却见前面路灯下出现一个跌跌撞撞的人影，正是喝醉酒的何雅玲。她的身后紧跟着余思微，两人正朝车子这边走来。

不知道为什么，曹忆何下意识地将车靠边停了下来。

车子里依然陷入沉默，更深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