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思考如何试探海棠和牡丹的时,一日,我突然接到了一张留有暗堂标记的纸条。当我根据纸条的提示,在三更时分到达京郊的乱葬冈时,一个我日夜牵挂的人物突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庄姨,真的是你!”当我看清眼前的人是庄姨时,顿时惊叫起来。
“宛儿,想不到你就是我的恩公。”庄姨一开口,便令我大吃一惊。我如今身着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想不到庄姨居然一眼就认出了我。
“宛儿,你不必吃惊。”庄姨笑了笑,说道,“其实那日在天地会的分舵,我已经怀疑你的身份,无尘大师眼光如炬,他既然说你身怀武功自然不会有错,还有那日在破庙中,我们三人易容时,你并没有刻意回避我,我瞥见了你的侧影,正是我熟悉的宛儿。”
既然我的身份已为庄姨识破,可以隐瞒便没有任何意义,想到这里我便双膝跪在了地上。“庄姨目光如炬,宛儿诚心诚意向您谢罪。”
“宛儿,你这是做什么?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庄姨见状,便拉着我的手臂要扶起我。
“宛儿对不起庄姨!”我推开庄姨的手臂,说道,“宛儿是间接害死令郎的凶手。”
“什么?”庄姨闻言,顿时脸色煞白。
我跪着将那日隆庆寺事件的经过说了一遍,庄姨闻言沉默不语。
“犬子的死实在怪不得宛儿!”庄姨叹了口气,慢慢地扶起我,说道,“宛儿事先并不知道犬子的身份,而且犬子最终也是死于自尽,宛儿后来还帮我埋葬了犬子,一切恩怨也都两清了。”
“谢谢庄姨!”我慢慢地站起身,“不,我应该称呼师母才是。”
“我知道你就是吟雪!”庄姨笑了笑,说道,“我经常听你师父提起你,说你是他最钟爱的弟子。”
最钟爱的弟子?何为钟爱!逼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让我亲手毁掉我的幸福,这便是钟爱?
“宛儿你在想什么?”庄姨见我沉吟不语,问道。
“哦,没什么?”我定了定神,答道,“对了,那日我和飞花撤离时不见庄姨,想来庄姨落入了裕亲王的手中,不知后来庄姨如何脱险的?”
“那日我见你和飞花中伏,正想救援,但无奈寡不敌众,落到了裕亲王的手上。” 说到那日的事,庄姨收起笑容,沉吟了一会儿,缓缓说道,“陈飞扬那厮便借机报复,向裕亲王透露了我的身份,还对我严刑逼供,要我说出暗堂的秘密,幸好有一个神秘人救了我。”
“神秘人?”我吃惊地问道,“那个人是谁?有什么特征?”
“那人是裕亲王身边的人,脸上满是伤疤,长得异常丑陋。”庄姨答道,“裕亲王急着回京,便让那人负责看管我,那人便趁机救了我出来,我也曾问过那人的身份,但那人一言不发,只将我送到了葛家庄的茶肆养伤。”
葛家庄的茶肆?我想起我当日遇见微服出巡裕亲王的茶肆,似乎就是在葛家庄,我还记得茶肆的老板是一个瘸腿的老人。
“庄姨说的可是那个瘸腿老人开的茶肆?”我随即问道。
“不错!”庄姨答道,“那个瘸腿老人也是我们暗堂的人,那个神秘人径直将我送去了那里,想来他非常熟悉暗堂的一切。”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人应该就是我的师兄疾风。”我沉吟了半晌,说道。
接着我便将那日我如何受“滇南神婆”弟子袭击,如何为疾风所救,而后如何通过手绢揭穿疾风的身份等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果然如此,那便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个神秘人留下一封信,让我伤愈后到万花楼找你了。”庄姨恍然大悟地接口道,“那人还留下一封信,让我要亲手交给你。”
说着,庄姨便递给我一封信,我打开一看,心中只有八个字,“偷龙转凤,以假乱真。”
从信的字面意思看,疾风似乎是教我实施偷龙转凤的计策,但到底怎么实施,疾风似乎没有明说。他前几日见过我,若有什么策略,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而要假手庄姨,难道他说的偷龙转凤便是指……看着眼前的庄姨,我顿时明白了疾风的用意。
“姑娘,不出你所料,那个假庄姨看见暗记,果然来了!”三更时分,我和春桃躲在万花楼边的巷角,春桃凝视着寂静的街道,突然惊喜地说道。
“好,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我冲春桃微微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