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珠看着两大盆活鱼实在没了办法,前几日给鸡鸭拔毛的活计就算够为难的了。可那些还都是先由宰牲处的人将活鸡活鸭弄死以后才拿进来。
东珠用开水烫过之后,闭着眼睛拔毛就是了。
可是这些鱼都是活生生的啊。
万般无奈,东珠鼓足勇气,从盆里捞了一条小一点的鱼,这鱼凉凉的、滑滑的,她的小手怎么也抓不住,刚一使劲,那尾鱼便扑通一下又跳回水中,带着鱼腥味的水溅了她一脸。
鼻子忍不住有些犯酸,我钮祜禄东珠怎么落到这步田地了!
把心一横,下了狠劲又捞起一条鱼,把它狠狠按在木板上,拿着刀狠狠刮去,那条鱼拼命地挣扎,冷不防刀子便削在了手上。
血色涌了出来,眼泪也溢了出来。
东珠咬着牙,闭着眼睛,一下一下狠狠地削着鱼鳞,也不知削的干净不干净,过了一会儿,鱼仿佛不动了,她睁开眼睛,真是惨不忍睹。
真难得,她还记得要把鱼的内脏掏干净。
想想白天曾看别人做过的样子,她拿着刀哆哆嗦嗦在鱼肚子上狠狠一划,立时更多的血出现在眼前,她实在不敢去看,闭着眼睛把手伸了进去,摸到那些腻腻滑滑的东西。
鼻子里闻到的血腥让她作呕,手仿佛被*的鱼刺刺到,此时她已经分不清疼痛和血是来自她还是鱼。
突然之间,手中的刀和鱼被移开了。
她睁开眼睛一看,噙着眼泪却笑了。
梨花带雨惹人万般怜爱,又如风中芙蓉纤美出尘。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身侍卫服饰的他,依旧是英气逼人的外形,依旧冷峻如冰的面庞,只是那犀利似箭的眼神中隐藏着一丝微乎其微的柔和。
这份柔和,只为我才有吧。
东珠笑了,笑的玉颜灿烂,芳华绝代。
而他,恍如无视。
伸手从案上拿了一个干净的木盆,从缸里舀了两瓢清水,抓起东珠的手按在盆中,小心而又坚定地将她的手清洗干净。
两只白皙如玉的纤纤细手上纵横着深深浅浅好几道伤口,指尖和手背还有烫伤留下的红肿与水泡。
费扬古宁愿自己选择无视,用冰冷的容颜将心中的不忍隐藏干净,只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动作迅速又轻缓地将药粉涂在那双柔荑上面。
“去,找个地方坐着。”他仿佛只说了这样一句话,随即便开始全神灌注地收拾那两盆鱼。
东珠拿了个小凳子坐在他对面,借着烛光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一举一动。
曾经,东珠以为月下舞剑的他最俊秀,
曾经,东珠以为马上驰骋的他最英武,
而今天,在这小小的厨役房里给鱼开膛破肚刮鳞去腮的他,美的让人目眩。
作者题外话:喜欢翩翩君子庖厨的感觉,好温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