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奖励
作者:时光转逝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522

这石棺通体灰白,在上面雕刻了精致的图案,以及一些连彼得也看不懂的玄奥符号。开 心 文 学 随着他的抽起,下面也轰隆隆作响,不知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当里面机活完全停止时,这石棺下面也被支撑起来,不再需要彼得用力。

石棺选用的是上等花岗岩,结实又厚重。更令人惊奇的是彼得竟然看不出哪处是棺口,整个石棺就像是一块整的花岗岩雕琢出来一般。

很显然彼得从来没考虑到这种情况。他自从教皇口中得知‘圣躯’的位置之后,便第一时间赶来了这里,然后根据风神安哥拉斯的指示布下法阵。从布好法阵到萨拉德到来,彼得并没有多少时间来去真正研究,更别说将‘圣躯’拉出来看看了。

眼下和神界失去了联系,彼得也只好小心谨慎。那几枚符号上虽然未曾沾染着神力,可左看右看也不像是个摆设,若是太过鲁莽触发了什么就得不偿失了。

就在他思索之时,却忽觉脚底下一阵晃动,竟是整个地面都开始发生了龟裂!

不好,难道说刚才的机关是自毁用的不成?

彼得转瞬间蹦出许许多多的想法,可是却第一时间扒住了石棺。脚下一用力,向外面跃开。

不用力不要紧,这一用力却是将所踩的地面全部踹碎,彼得反应不及身体跟着就往下坠了下去。只听轰隆隆一阵声响,石塔崩溃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随着承重的主结构破碎大块大块的砖石都随着崩落。

云端王座本身就是一个类似烟囱的中空建筑,倒塌起来格外的脆弱,不消一会儿就在尘烟中化成一座废墟。

废墟中彼得一手撑着身体,一手艰难的将自己身上压的石块挪开。这一崩塌的确出乎他的预料,情急之下只是全力护住自己身体的重要部位,所以不免被活埋在砖石之中。

“这就是你最后的伎俩了吗,萨拉德?”彼得仰天大笑,他虽知萨拉德在他手中死的不能再死,可心中的一口气却是不吐不快,“看到没有,我赢了,我是最后的赢家!”

“死了这么多人,流了这么多血,就连教会的祭坛都毁了。可是,‘圣躯’终于落在了我的手上!你临死前最后一张底牌都被我所破……哈哈哈,以后没有人再是我的绊脚石了!”

彼得喘息一会儿,用所剩不多的神力将自己身体恢复后开始搜寻石棺的下落。

“‘圣躯’我的宝贝儿,快出现吧……有了你,我将是这世界上最强大的人……”

他兴奋的用手挖着,甚至手上被磨破皮流出了鲜血都不自知。终于,在某个位置上他扒开了一个曾经见过的玄奥符号。

“找到了,嘿!”

彼得兴奋的大叫,手上更是用力。只见石棺在废墟中越来越显露出自己的身影。

只是在彼得兴奋之余,却没有注意到那些看不懂的玄奥符号正悄悄的发生变化,就像一只沉睡了许久的生命在逐渐苏醒一样开始活动,然后慢慢的融进了石棺之中。

将整个石棺都挖出来后,彼得抱着它又舔又亲,活像一个得到满足的小孩子。待发泄的差不多后,才发现隐隐的有些不对。

在他眼中,看到石棺如同有生命似的瞬间往内缩了一下,然后猛的散出一道强光。首先是有点热,接着又转化成了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就像沐浴下午的太阳光下慵懒。

这不由得让彼得回忆起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一个下午,他与安比森,萨拉德在一起喝茶的一个下午。

正值青年的彼得刚刚当选为大主教,坐在教堂后花园中悠闲地欣赏风景。萨拉德的表情一如既往,坐在躺椅上慢慢的翻着书。

三人的话题无所不谈,有古至今,从民间故事到宗教典故。多数都是彼得在高谈阔论,安比森与萨拉德低声附和,直到谈论到生命的意义。

他一直记得,萨拉德虽是微笑,可眼神中却包含着复杂的感情。

他说道:“单纯的生命没有任何意义。你看这花,这草,从发芽,生长,到开花,结果,再到枯萎,它本身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而我们去欣赏,赋予了它‘美’的含义,它从此就有了‘美’的象征。人也一样,我们出生,成长,生育,衰老,死亡。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单纯的循环,唯一传承的是我们的经历,我们的文化,我们的信仰。”

“呵,那您的意思是我们活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么?独特的见解。”

“是这样的。你的手你的脚是自己独立活着么?吾等是被主眷顾的子民,生则为主而活,死则为主而逝。”

“不……我要为自己而活。”彼得虽然微笑着点头,可心里却暗自下定决心。

强光吞噬着周围的一切,不仅是他,还是石棺,还是祭坛废墟,还是周围一片空间,待强光散去之后,留下一缕带着焦味的青烟。

对于所发生的这一切,后世记载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所概括:彼得·雷昂哈特,前风神教会所属大主教,前风神安哥拉斯的信徒,在第二次信仰之乱的前期与同前风神教会所属圣徒,萨拉德·达格斯蒂诺于圣域风神教会遗址同时失踪,生死不明。

六个月后,也是第二次信仰之乱全面爆发的时期,克莱斯汀驾着一辆马车缓慢的驶进了远离圣域的一座小镇中。

在各个大城镇里,所有居民发疯了似的为自己的信仰而战,昔日的好友,恋人,甚至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都反目成仇,拿起身边的任何东西当成武器向对方抡去的时候,克莱斯汀甚至产生过绝望。

疯了,都疯了,所有人全疯了,这个世界都疯了!

就连自己的他们的雇佣兵团也受到波及,头一天还连说带笑的朋友转眼间从怀里掏出匕首刺入了旁边同伴的心窝,然后发疯似的大吼:“为了吾主的荣耀!”

一夜之间变起肘腋,除了一些从来没有信仰的佣兵,只要是曾经信过的佣兵们都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当这场浩劫告一段落的时候,雇佣兵团已名存实亡。

不过还好,克莱斯汀与她最珍惜的人,普希林幸运的躲过一劫,因为他们从来不信神。那些存活的信仰胜利者也只是冷漠的看着他们,没有疯狂到滥杀无辜。

自从与大主教安比森合作,救出教皇之后,克莱斯汀幸运的发现普希林虽然伤势过重,不过还没有坏到令人绝望的地步,在安比森的救治之下捡回了一条小命。

克莱斯汀当初说自己也活不了多久,更多的是感觉哀莫大于心死,既然普希林保住了命也不再放任自己的伤势恶化。她受的伤多是内伤,更需要慢慢调养,普希林则完全相反。被救出之时他四肢都被砍断,两只眼睛也被挖了出来,成了活脱脱的一个人棍,惨不忍睹。对于这种伤势,安比森也是无能为力。

这种连环打击下,普希林饶是意志再坚定,也差不多到崩溃的边缘了。不管克莱斯汀再怎么用心照顾,普希林嘴里只是神神叨叨的念着一句话:“我的奖励,说好的奖励在哪里……”

克莱斯汀心都碎了,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奖励,他们牺牲了太多。万般无奈之下带上普希林去寻找那再也没露过面的雇主。

这雇主当然不是彼得,而是在彼得之前真正的雇主。对于这个雇主,普希林与克莱斯汀心中也是充满疑惑的,因为他们所达成的契约,只是一个口头上的承诺。

一个让他们舍死忘生的契约,竟然是口头承诺!若不是他们三个发了神经或是犯了什么病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只是他们为何鬼迷心窍到欣然接受,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

这口头的契约签订之后,雇主甚至都没有给留下联系方式或者地址,只说一句任务完成之后自然会兑现承诺。普希林竟然糊里糊涂的就这么答应了!

克莱斯汀从来没有怀疑过普希林的任何决定,可是这一次不得不叫她怀疑。马车停靠在安静的角落,她钻进马车,抱起普希林问道:“怎么样,感觉好些了么?”

普希林看起来精神稳定了许多,低声道:“是了,是这附近了。这空气中弥漫的淡淡香味我永远忘不了……只有他们才有的独特香味。我,我们的报酬,我们的奖励……咳咳!”

克莱斯汀连忙轻拍他的背部,解开水袋喂了普希林一口,却听外面有人轻敲车门。

“是谁?”

克莱斯汀走出马车,却见一队似曾相识的修士们牵着马拱手而立。

“你是……特伦落!”

对于特伦落她可是有过几次眼缘,早在她们刚刚接触彼得的时候,就是通过特伦落来从中协调的。所以克莱斯汀对他印象很深。

只见特伦落微微笑道:“我们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

“你们在等我们?”克莱斯汀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是的。主人说,你们会过来,所以就让我们在此一直等候。”

克莱斯汀心中暗自提防,又问道:“你们口中的主人是谁?”

特伦落笑道:“请不要这样敏感,美丽的小姐。你们为谁而来,谁就是我们的主人。这里说话不太方便,请随我们回去再谈。”

克莱斯汀的马车随着特伦落的队伍缓缓的驶进小镇中一座小教堂,这座教堂虽说很小,但是看起来并不荒败,想必是他们修整得很好的缘故。更令克莱斯汀惊奇的是,在战火四处的今天,这座小镇竟是非常平和,一点都没有受到波及,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教堂里的陈设非常简单,除了礼堂之外只有几间起居室,还有一间忏悔室。礼堂四周布满了蜡烛,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都将礼堂照得很亮。但是克莱斯汀却注意到礼堂中并没有供奉的神灵塑像,这很令她不解。

普希林被修士们背进礼堂,安顿在长椅上,克莱斯汀坐在他旁边。特伦落则就近也找了一张长椅坐下,教堂的大门徐徐关上,将外面的声音一律挡住,一时间屋里变得非常安静。

克莱斯汀本有许多话想问,可又突然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只听得普希林先出声问道:“‘他’在哪里?”

特伦落微笑不答,反问道:“还是先请两位说一下各自的愿望吧。”

普希林冷哼一声说道:“我是问,‘他’在哪里?”

“我可以理解为这算是你的愿望么?”特伦落并不恼怒。

“当然不算。”克莱斯汀连忙插口道,“在这之前我们只是想与‘他’了解一些情况而已。”

“原来如此。”特伦落点点头,接着说道:“主人现在不在这里,但是他所承诺过的事情却是算数的,两位大可放心。”

“哼,是么?超出他能力范围的也能实现么?”

“主人是无所不能的,你说的这个情况并不存在。”

“那么我说我希望这个世界都毁灭掉,这样的愿望也能实现么?”

“可以的,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的话。”特伦落又点点头,认真地说道。

普希林一时哑口无言,克莱斯汀开口问道:“那么,我的愿望是能够让普希林身体复原,这种程度的也可以实现?”

特伦落看看普希林,又看了看克莱斯汀,然后郑重地说:“对于主人的能力你们不用怀疑。只要你能够更准确的描述一下想让你这位同伴身体复原到何种程度,其他的都由我们来解决。”

“恢复到原来的程度,这样可以吗?”

“噢,美丽的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特伦落伸手拍到普希林的肩膀上,然后在他身体上下不住的比划起来,“我从来没有与这位先生过分亲密的接触过,所以自然不知道您口中‘原来的程度’到底是什么样的。呵呵,我所想了解的是一些比较客观的东西,比如力量有多大,肢体灵活度有多好,类似这些方面的。”

这倒是难住了克莱斯汀,毕竟他们作为雇佣兵是要对身体了解,可不会每天都去关注这些问题。就好比说你可以举起差不多‘一个人的重量’,可是随着许多因素都会影响到你的体能,状态好的时候,这‘一个人的重量’可能会重一些,状态不好的时候,‘一个人的重量’可能会轻上少许。这本身就不是一个精确的数值,让克莱斯汀怎么说的出口。

普希林面有难色,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最巅峰的时候就是单人杀掉了你们的‘圣徒’,要不然也不会完成任务。这是我最近的一次实力评估了,不知道你们能够帮我恢复几成。”

听完他的话克莱斯汀饶是身体恢复的几近完好,也是差点吓得旧病复发,一口鲜血吐出来。不过虽然她心中大骂普希林卑鄙无耻流氓到极点,但脸上不动声色,一副充满希望的看着特伦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