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寒山和杨霜情知不妙,想要抵挡或者逃跑却已经来不及了,两个人仿佛被“定身法”给定在了墙头,呆若木鸡。
杨霜紧咬嘴唇,凄然一笑,“寒山,是我连累了你――”
韩寒山左手环抱住她的纤腰,叹道:“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我们死都能够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埋怨的呢?”
呼啸呜咽之声如同鬼哭,剑光电闪而至,映亮了他们绝望的侧脸,给他们的身上罩了一层惨淡的亮银色。
剑光所至,缩在墙头黑暗处的谭灵霜和王昱也无所遁形,双双现了出来。
韩寒山和杨霜看见一个清丽女子和一个斗笠男扒在墙头,不禁啊了一声,话还没有出口,背后那可怕的呼啸声骤然停止,他们就感到寒风刺骨,杀气入肌,华映那可怕的一剑来了。
他们相互紧紧地搂抱着,不管是比翼鸟还是连理枝,只要他们能够在一起,生也好,死也好,又有什么关系呢?
令人想不到的是,缩在墙头的那个戴斗笠的男子突然跳了起来,迎着剑光激射而去!
斗笠人双手一张,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法,华映刺向杨霜和韩寒山的长剑竟然拐了弯,斜斜地从他们身旁擦过。
凉飕飕的剑风激得杨霜的长发飞摆,百叠裙也蝴蝶般舞动,韩寒山的东坡巾则被剑气削断,头发披散下来,让他从心里升起了一股凉意。
这兔起鹘落的变故反而令他们不知所措,一时间竟然傻了。
那个清丽女子喝道:“你们还不快走!真地想当死鸳鸯吗?”
他们猛然醒悟,见机不可失,也顾不得谢谢人家救命之恩了,双双脚尖一点墙头,飞入树林之中,仓惶而去。
谭灵霜不禁对着他们的背影冷笑,“真是一对小人,只顾了逃命,连个谢字也没有!”
只听得华映一声暴喝,手中长剑冲天一举,划出一道闪电,对准半路杀出来的王昱狠狠地刺了过去。他刚才本以为可以一剑把那对男女刺死,为自己挽回些颜面,不料这个斗笠人突然窜出来,也不知使的什么诡异手法,自己手中的剑仿佛遇见了磁石,不由自主地被吸了过去。
华映这一剑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剑身之上灌满了他的独门真气,剑刃上浮起了一层淡蓝色的薄冰,散发着腾腾雾气,使得亮如闪电的剑光隐隐发青,仿佛雨后天青色,雷霆万钧地朝着王昱劈头盖下。
“当心!”
谭灵霜叫了一声,纵起身形,便想扑过去替王昱挡那一剑,无奈华映动作太快,她话音刚落,那一抹淡淡的青色已经落在了王昱头顶。
谭灵霜不禁捂住了嘴巴,青白的光照在她脸上,满脸关切,突然,她又放松下来,如释重负地露出了笑容,眼中光芒闪烁,轻轻地自言自语:“这才有资格当教主嘛……”
就在那柄长剑当头砍下的时候,王昱双膝一软,似坐似跪,华映的那一剑呜呜呼啸着落空,他用于过猛,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前倾,却发现身下的王昱伸出了一只手,正戳向自己的小腹。
华映惊怒交加,就势一个前滚翻,躲过王昱的偷袭,长剑随着身子的滚动,舞出了一个光圈,反身撩向王昱的后背。
那一剑嗤嗤冒着寒气,如同一把冰钻刺向了王昱的后背“悬枢穴”。
王昱只觉背脊一片冰凉,寒气入骨,他脑海中下意识地跳出一个侧身飞旋的小道人形像,此形像一出,他的整个身子便不由自主地依样画葫芦,双肩一耸,侧身飞旋空中,又避开了那一剑。
人在空中,已经跳离墙头数丈,夜风轻轻地吹拂,墙外那一丛竹林哗哗摇曳,他不禁心神一松,眼睛瞟向了身下的华映。
也就在这个时候,传来了两个女人的惊呼,他一愣,随即感觉到了空前未有的危险,空气如同波涛般震动颤抖,一束红光带着强烈的血腥气朝着自己射了过来!
他还没有来得及呼唤脑海中那个乌帽白衣的小人,就觉得右肩一麻,仿佛数百上千的牛毛针钻了进去,整个肩膀顿时失去了感觉,随即脑袋嗡嗡作响,身子一僵,竟然从空中直挺挺地坠了下来!
华映狞笑一声,手腕一抖,剑花舞动,长剑呜呜呜作雷霆轰鸣之声,朝天一举,想一剑刺入王昱的心脏,把他刺穿。
黑影一闪,那个潜伏在旁的清丽女子腾空而起,抢在华映的前面,抱住王昱,脚尖顺势在呼啸而来的剑尖上轻点。
华映只觉手腕发麻,剑身一颤,抖落冰屑无数,漫天冰花水晶般闪烁,好似下了一场流星雨。冰雨中,就见那个黑衣女子抱着王昱魅影一般消失在远处,无声地淡入夜色之中。
华映骇然呆住,那女子是谁?好厉害的轻功!冰花落满头,瞬间化为水滴,他浑然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