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 复仇夜
作者:天使相伴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532

也许,这次是真的完了,道长就在身后,但是就算道长来救,那也恐怕来不及了。就在萧远转念,那电石火光的一瞬间,已经抵达了皮肉的剑尖儿,突然就被什么给抵挡开了,一个身影纵身跳过,挥剑就刺向了那胖道人。萧远呆愣了一会儿,还没有看清楚那人的谁,直到那人喊出了一句话:“萧兄弟,没有伤到吧你!”

是杨独行,萧远的心头如释重负,立刻回答道:“我没有事,多谢杨兄帮忙。”既然来了杨独行这生力军,萧远当真就不再害怕了,毕竟这杨独行就是一个剑客,不像他萧远,道法是半路出家、功夫也是半路出家,偷袭还可以,真正用了兵刃,就略逊一二了。其实是萧远不明白,他好歹也经历过几次打斗,只不过是临敌之时略显胆怯罢了,看那杨独行的快剑,与那胖道人比斗,片刻之间就过了几十招,杨独行却也没占到上风。

萧远一旁看着,见杨独行也是苦苦拼斗,不禁有些呆了。这时看得明白的,莫过于站在萧远身后的道长了,他见萧远只顾了看杨独行拼斗,情急之下喊道:“小子,快动手啊你!”

道长的这一句话,不仅提醒了萧远,也让那些站在一旁的道人有了反应,他们见杨独行缠住了那胖道人,就挥舞着兵刃,朝萧远和道长而来。道长见势不好,急忙将那个少女又推回了房内,他便站在门口,抵挡冲上来的道人。有一个人从萧远身边跃过,是奔道长那里去的,也许是看道长年老,容易对付一点吧,不料萧远长剑挥舞,回身一剑,就刺入了那人的背心。只这一剑,那人只一声惨叫,扑倒在地。萧远的杀心顿起,神明也清醒了许多,猛然喊了一声:“你们这些妖道,祸害黎民,败坏道家的名声,不杀之,留有何用!”

前面的一个道人,一时间被萧远的疯狂劲儿吓呆了,举着火把还没有动,不料萧远身子前冲,直接把剑送进了那人的小腹!紧接着上来两个道人,都是奔了萧远而来,想趁着萧远身形未起,一起制住了萧远,但是萧远没有起身,一记缠刀刀法,斜斜的出去,立斩了一个道人的小腿。这个人扑倒了,‘嗷嗷’地嚎叫着,另一个人紧接着就跳了回去,没有人敢再逼近萧远。

萧远站起身来,看了一眼仍在苦斗的杨独行,便明白那胖道人虽是作恶,但那一身功夫却是不含糊,看样子不在那寒山、莫抱石之下!萧远还没功夫去帮杨独行,这周围的几十个人,都要靠他萧远来超度了,想到这里萧远立身长啸,挥剑冲向了那周围的道人。

萧远这一冲,对方的阵脚就乱了,也把一些人赶到了道长这里,道长倒是不怕,他就在那房门边靠着,只要应付好前面就行了。靠前的两个人,被道长刺倒了一个,另一个人接着就后退了一步,离开了道长的攻击范围,只呐喊着,不往前冲了。萧远这边也学乖了,他用上几招刀法,再用几招剑法,十几招下来,被他刺伤了两个。转眼去看杨独行,萧远就有了主意,再打斗,他便逐渐向那胖道人的身后靠去,离得有些近了,便开始等待机会。

那杨独行的剑法,快捷无比,身法也是闪转腾挪!只见他一个跳跃,一剑刺来,那胖道人挥剑隔开,却也退了一步,当发现身后的危险时,却是慢了半拍,萧远一剑扫过,就在他大腿上,划了一道大口子。那胖道人没有喊叫,只是负痛地哼了一声,一下就跳到了一旁,身形未停,直接就遁向了暗处!

“哎!你怎么跑了!再来与小爷打斗啊!”萧远喊了一声,却没有人回答。

眼见主事之人跑了,众道人也都不是傻瓜,呼哨一声,都将火把扔在了地上,转眼间就逃得无影了!

萧远走到杨独行面前,问道:“没受伤吧?”

杨独行摇了摇头,只顾了喘息,没有回答。

那杨独行白天在街市,尾随着那两个道人,一直出了镇子,来到了荒野,原本以为,如若那两个道人,在荒野里下手,败坏了那姑娘的清白,杨独行就会出手。但是看他们越走越远,杨独行就好奇地跟着,正巧要看一看他们的巢穴。不料,这跟着跟着,就来了【承天观】。到了这里,杨独行倒是沉下心来,看这里有如此多的道人,心里就做好了计较,如何也要等到了晚上,再想个法子救人。

天黑了以后,杨独行在暗处,看着那些道人分到了几处,就计算着,先对付那一波省事儿,突然就听见围墙那儿传来了声响,接着就看见有两个黑影摸了进来。杨独行不敢确定,来的人是敌是友,于是又往一旁躲了一躲,要看看这两个人,是如何地行事儿!

就在萧远撞门而入,救了那个少女的时候,杨独行看出了萧远,还未等上前相见,那些道人就围了上来,于是杨独行就在萧远最危险的时候,替他挡了一剑。

举着火把,到处查看了一番,也不知那些道人都躲到了哪儿,只是顷刻间管不了那么许多,萧远他们就带着那两个女子,退出了那【承天观】。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城内,天色也已微明,道长直接回了客店,无奈,杨独行和萧远两个,只得一人护送一位姑娘,让她们投亲靠友,暂且躲藏起来。

萧远与道长动手的这个夜晚,有另一件事情也在发生,就是那连山公子了。

傍晚萧远离开了连山公子他们租住的大宅院,那连山公子并没有停歇,悄悄去了连天红设的一处暗穴,挑了几位好手,约莫等到了二更时分,几个人就出门了。马匹虽然卖到了神机营,但是那负责杂务的总管,却是住在城内。这位姓左的总管,原出身也是一个营官,带过兵的,后来因吃酒误了点卯,受了杖责,赶出了军营。

奈何这左总管,乃是陆王公随从的儿子,那随从跟随陆王公上阵杀敌,对陆王公护卫得十分周到,且跟随了几十年。现今看到自己的儿子如此地不成气候,气的老泪纵横,陆老王爷不忍心,便与那提点神机营的将军递了个话,让那厮做了这主管杂务的头儿。不需点卯不用操练,平日里还有人给送银子,这左总管的日子过得是比神仙都舒服!

这次收马的事情,原本也不用那左总管费心,你想人家给军营供马,哪一匹不是千里挑一的良驹!只为一个长久的生意,人家也不会将次一些的马匹卖到京城来。如果换做平常,左总管收了连山公子一点好处,给帐房里吩咐一声,直接去银库里提银子,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奈何这左总管近日多了一个花钱的去处,还是一个大把花钱的去处,只能是见谁宰谁了!

在这京城里的烟花柳地之处,有一家飘香院,原来也只是二流的园子,只有几个徐娘半老的女子支应着,可是这近日里,突然从南边秦淮河岸来了这么一位妙不可言的人儿,直接就进了这飘香院,并且与老鸨讲好了协议,挣了金银两下里四、六开。新来的这女子名叫沈幼君,年方一十七岁,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雏儿,家里原本也趁有万贯家财。这沈幼君自小只在绣楼里玩耍,家里有几位夫人轮番**,且不论那琴棋书画、管弦丝竹,更生的一副柔润的好嗓音。只因为这沈幼君的老父,做生意阻碍了官家老爷,因此就招来了泼天大祸!安了一个私通贼匪的罪名。

自古来有道是贫不与富斗、民不与官争,讲的就是这么一个理儿,那官家老爷惊堂木一拍,三班衙役便来拿人,上得堂来一顿打,三审定案把脏栽!说什么明镜高悬清如水,谁又见袖里乾坤夺金银!

且说那沈幼君的老父,自从被关进了大狱,家里面是想着法子往外面救人,岂料那官家老爷正要你如此,与那师爷文案三班衙役都做了扣儿,一层一层地扒人皮!

等到家里的积攒都花光了,再变卖田产,快到了一贫如洗之时,那边人却死在了牢里。

如此,那沈幼君一家人便与落叶一般飘零,一直到了京城,原本只是唱曲儿度日,奈何亲娘患了病也是无钱医治,万般无奈之下,那沈幼君便散开了头发,披了红披,抱张琵琶进了飘香院。

列为看官,那沈幼君身世凄苦堕入青楼原本与旁人无关,自然与那左总管也没有关系,只因这中间又冒出来一个人,便害的那左总管一命赴黄泉!

那人是个有名的小张闲,惯与胡同内的姑娘们来往,跑腿儿听差的,且又常与那左总管来往,一块儿听曲儿玩鸟,这小张闲那一天是误入了飘香院,正巧见到第一次为客人唱曲儿的沈幼君。论起来,这小张闲应该是阅女无数了,因为他常年里就在青楼走动,可自打他见了这沈幼君,就感觉别的姑娘都如粪土了。

小张闲受过左总管的恩惠,时常思报,见了这女子以后,他第一个便告诉了左总管,正巧那日左总管无事可做,便与小张闲一同来了这飘香院。天色还早,那沈幼君还没有出来献唱,两个人就直接进了沈幼君的房里,左总管拿出了一锭银子,要沈幼君先为他唱了一段儿。

那一日,恰逢老父亲忌日,沈幼君心中不乐,就唱了一段悲切的曲子。曲子悲切,且又思想起自己的身世,那沈幼君不禁就落下泪来,端的是一唱三叹、梨花带雨!如若是别的客人,早就拂袖而去了,偏偏这左总管就看直了眼、听入了迷。那沈幼君还没有开脸儿,一副小女孩子的打扮,这偏巧又对了左总管的眼神儿,一曲終了,左总管把身上的百儿八十两银子全扔下,起身就走了。

第二日,那左总管来得更早,进门来先掏出了五十两金子,递与了沈幼君,就在她房里吃酒、吃茶,听曲儿,一直待到了半夜,才起身离去!

这左总管扣住了连云马场的马,独自领出来库银,找了他当营官时的兄弟,商量着,就对连山公子下了手。那一夜,左总管也去了,一个兄弟偷袭了连山公子以后,他又在他胸前来了一刀。回到营内,左总管又使手段,弄残了几匹马,报到了将军那里,因此才有了官军追拿连山公子几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