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萧远和朱灵儿说了半宿的话,也述说了半宿的缠绵。朱灵儿憋着劲儿,要了萧远两回,最后瘫软在那里。说道:“你走吧,但愿我能给你们萧家,生下个孩子。即便是你半辈子不来,我也再无埋怨了。”
萧远说:“我会回来的。这林采儿还在这里养伤,那边事情有了一个结果,我就会回来。不管是接林采儿也好,还是为了别的事情,我都会回来看看你!”
朱灵儿翻身起来,抚摸着萧远的下巴,斜趴在萧远身上,说道:“等你在外面风光够了,再也不想到处乱跑了,你的那些情啊仇啊的事情都完结了,那时你再回来,陪我过后半生就行了!”
萧远没有说话,只是尽情地抚摸着朱灵儿。命运又给了他这样一段缠绵,给了他这样一份牵挂,他萧远何其有幸。一会儿朱灵儿咯咯笑了,说萧远摸得她痒,摸得她受不了。朱灵儿说不要来了,说萧远憋了多少年的火,都泄在了她这里,她哪里受得了这样啊?这不是辣手摧花吗!
萧远天不亮就起来了,没有惊动身边的朱灵儿,看着她睡得正香,萧远轻轻舔了一下她的鼻尖。这朱灵儿的美梦做的踏实,老天赐她了这么好的一个情郎哥哥,也许在梦里,她还在和萧远厮缠呢!
喊了道长,两个人出门而去,在大街上,就看见那赶来的几匹马。萧远还没有看清楚来人,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道长、萧兄弟,你们可好啊?咱们又见面了!”
是马三保,想不到还有他。那顾捕头昨天也没有提起马三保会去,萧远老远就喊道:“马三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等那马匹近了,马三保从马上跳下来,向道长抱拳施礼,说道:“我是昨天半夜到的,因为天晚,就直接住府衙里的。我这也是奉命同行,不敢耽搁的!”
“怎么?这件事儿,也有你们那边的份儿?”萧远问他。
“可能吧!我送回去两个孩子,交了差,府台大人却说,下面又报上来了少女失踪的案子。也说不准和这事儿有没有关联,反正有行文,来一趟就是了,还能和萧兄弟好好喝几顿酒!”
几个人出城上马,一字排开,由那顾捕头领路,向了东北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话少。只用了两天半的时间,他们一行人就来到了海边,在一个渔村边上停下了。
在靠近海滩的地方,萧远他们见到了晾晒着的大片渔网,有几排低矮的茅草房,走进了就看见那里挂了个牌子,上面写着:“官府公秤、不欺不瞒!”四个大字。只可惜,那个收鱼的官秤那儿锁了门,想找个人问问也不容易。萧远四下里观看,见远处沙滩上,有两个妇女在那里补网,萧远就走过去问她们。
“这位大姐,有老了。”
有一个黑珍珠般的黑里俏,三十岁模样的女人抬起头来,看了萧远一眼,似乎不明白萧远说了什么。“这位大姐,在下问你一个事儿。”没有办法,萧远只得再重复一遍。
那个女人嘿嘿地笑,又露出一口白珍珠般的牙,说道:“啥事儿?你倒是说吔!”
萧远问她:“你们这个收鱼的官秤那儿,怎么没有人啊?”
那个黑珍珠放下手中的线梭,站起来,用手捋了下头发,就问萧远:“你们从哪儿来的呀?到底要找谁!”
哎!真是麻烦。萧远哪里能说清楚,自己到底要找谁!想一想,无非就是找一条船、找一个岛罢了。可是怎么问呢?总不能说,你们这里来过大船吗?那船有多大,萧远也没见过;要是问,你们这里哪个岛上有强盗啊?这女人还不马上就跑了?就像是看见了强盗一般。
“大姐,我就想找个人问问:这附近的海上海岛多吗?除了打渔的船以外,还有没有别的船经过?”萧远说。
“是这样啊!我一看你,就知道你不是打渔的,也不是买鱼的。”那黑珍珠告诉萧远,那官秤天不亮就开秤,那时候打渔的船都靠了岸,买鱼的也都到了。到了中午,这海滩上,除了沙子,就没有人了。除非海上有风浪,或者有被风浪打坏的渔船,这海滩上,才能见天的有人有船。
那黑珍珠说:“想要问事儿,到村里去吧!村里那些老人,知道的多些。再就是村里有酒馆儿,喝酒、吃饭、住宿都可以的!”萧远听到这儿,对黑珍珠说了声:谢谢!回去告诉了道长他们。一听到这小渔村里还有酒馆,那马三保二话不说,直接上了马,打马就进村了。
这个村子的中间,有一十字路口,路旁有一排整齐的房子,院子里立着一根高杆,上面小旗飘扬着,写了一个大大的:‘酒’。院子的门口,还挂了一对气死风的灯笼。萧远他们走进了院子,就有一位小二迎过来,说道:“各位客官,快里面请!这个时候来,就是赶路错开了饭点儿了。你们先去叫几个菜,叫后厨快点炒,你们慢些吃。我这里,先给客官把马喂上了!”
这个小二,比州府那些大馆子的小二都不差,叫萧远他们去点菜,他这里就喂上马了。多利落!
天已过晌,饭馆里没人吃饭,只有两个老头在那里喝茶下棋。又过来一个小二,送上了一户茶,还有一碟干烤虾、一碟干烤海鱼。小二说,这都是奉送的,因为靠海,这都是特产,余下要什么菜,客人自己点就是了。马三保张嘴就问人家有没有牛肉,萧远知道这是出门人惯用的菜,可以做酒肴,还抗饿!见那小二点了点头,萧远就说:“那就来两大盘牛肉,一坛酒!”
道长问了一句:“干粮是什么?”那小二接口道:“客官,您算是问着了,在咱们这里远近闻名的,就是包子了。这每天早晨渔船一回来,我们掌柜就到海边去,扛几条大鱼回来,专门做包子馅儿。天天都是新鲜的!”
“好了!不要啰嗦了,去弄一屉包子来就是了。”那顾捕头性子烈,不耐烦地喊道。
等着上菜的空儿,马三保去了那下棋的老头那儿,给那两个老头添了茶水。其中一个胖一点的老头,抬头看了马三保一眼,见他并不是小二,客气地点了点头。马三保一笑了之,坐在了一边看他们下棋。那老头看到了马三保,是和道长他们一起进来的,但他不喝酒,却坐到这边看他们下棋。就坐到马三保心里有事,他问道:“小哥是外地来的吧?到这里又什么事儿么?”
“二位老丈,你看我们已经叫了酒菜,能不能赏脸过去喝一杯?在下也好请教一些事情。”马三保说。
那胖老头看了一眼道长这边,又看了马三保一眼,说道:“哦!还挺客气!那就喝一杯。”说着话,那胖老头站起来。另一个老头怒气冲冲站起来,说道:“每次你都这样儿,有人来了你就陪人家说话;每次都不能好好下棋!我走了!”
胖老头指着走出门去的老头,对马三保说:“我们下了十年的棋,真正下出了输赢的,倒是没有几盘。”
“爹!”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风风火火走进来一个人,说道:“爹,你又把我叔气跑了?”萧远抬头去看,却是那在海滩上见到的黑珍珠。那胖老头对马三保他们说:“这个是我闺女,也是这小馆子的老板!”
说是他闺女不稀奇,哪个闺女都有爹的;说是这酒馆的老板就稀奇了,萧远刚才还见他在补网。黑珍珠见萧远象看猩猩一样看她,满眼里是惊奇,就只是莞尔一笑,到后面去了。
老头说他姓吴,早年也在衙门里应差,老了,就来跟了闺女。吴大爷说这外面有个岛,悬崖那边盛产燕窝,每年都有数不清的人来采燕窝。有为了卖钱的、有为了当贡品应差的,每年采走了不少,也摔死不少人。那些伤了的,救回来以后,都送到我们这小酒馆来,等他们好了,再送他们一点盘缠,让他们回家。本地的渔民,就只管在近海里打鱼,没有人去攀爬那悬崖石洞,采那要命的燕窝。
马三保听那吴大爷唠叨了起来,就说:“吴大爷,我们可不是来采那燕窝的!”
“恕老朽眼拙,正是没有看出你们的老路,老朽才用话试探的。”那吴大爷笑呵呵地,指了马三保说:“你们三位像是吃官饭的。”然后又指了道长和萧远说:“他们两位更容易看出来。”那是,道长始终是一身道家打扮,萧远也还是酸秀才的模样。
“只是老朽不明白了,各位应该不是一路人,怎么走到了一起?”
此话一出,不得不佩服吴大爷的眼里,不亏是衙门里吃过官饭的。比起后来那B超的探测能力,也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不是?吴大爷好眼力!”马三保说:“我们走到一起,是为了一件案子,正要请教吴大爷您呢!”马三保就把两省差役努力,还有江湖朋友参与的这个案子,告诉了吴大爷。换做了平常人,早就吓跑了,那吴大爷却一如平常。听完了马三保的话,吴大爷说:“你们说的不一样的船只,倒是没听有人说过。只不过,此去东北四十海里以外,有一个叫黑山岛的地方,听说那里住了一群人,倒是不一般。我们这里打鱼的人,轻易就不到那边去。”
吴大爷说:那个黑山岛上住了一些外邦番子,不好相处,虽然有几个人能说中原的话,但还是没人敢去他们那里。在海里打鱼的人,见了他们的船,也都远远的就躲开了。
萧远听到这里,就问那吴大爷:“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到那个岛上去看看!”
吴大爷沉思了半天,说道:“那只有找一个人!只有这个人,敢带你们去黑山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