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则长、无语则短,白驹过隙、世事匆匆!
刚刚过了正月,这在北方的天气里,残冬的气息还没有消尽的时候,萧远一行人来到了京城。尽管地上露了新绿、尽管河畔的新柳已见绿芽,那依然呼啸的冷风之中,干瘪的树梢一片哨响。年味儿尽了,除了那大小门口的桃符还有许多艳色以外,路上尽是行色匆匆的人们。毕竟的京城,繁华自是别处难比,到了城内的大街上,一片红男绿女、熙熙攘攘!
道长记得路,七拐八拐找到了东升老店,那帐房花镜后面的小眼儿,依旧认出了道长是熟客!喊了一个多年的伙计,把萧远他们领到了二楼一端的‘天’字号。“还是这间房啊,贫道两年前在这里住了一个月。”道长说着话,刚坐下来,林彩儿正好看了她的房间回来,听了道长的话,接口说道:“您就是前儿在这里住过,这儿也不归您!”林彩儿的意思:住店就是住店,犯不着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萧远没有理会他们,自己去看了自己的房间,隔了林彩儿的房间,才是他的。出门在外,道长有意无意地护着林彩儿,毕竟是个女孩子家。这次要房间也是这样儿,道长住一端、让萧远住另一端,林彩儿住了中间,道长安排的。萧远一推自己的房门,心里就鼓捣了一下,那门口的牌子上写了个‘地’字,敢情三间客房,只有道长住的是‘天’字号。
外面,听见店里的伙计‘噔、噔、噔上楼来了,推门一看,提了一个偌大的铁壶,来给三个房间沏茶、添洗脸水。这伙计秃着个脑门儿,小圆眼儿,但是一脸的正气,让人不敢小瞧,他右手满着水的大铁壶、以及左手攞在一起的几个铁皮脸盆儿,应该有些儿分量,就这样跑上楼来,竟然是面不变色气不粗。萧远看得明白,这伙计即便不是武林中人,也是一位练家子!
那伙计嘴上也没闲着,进门来就对萧远说:“客官,小的先给您沏上茶,倒上洗脸水,您洗把脸再喝几盏茶,回头告诉小的您吃什么,是和那两位一起吃,还是单吃?”
萧远说道:“茶也不用沏了,我们一会儿去道长屋里喝茶,饭也一起用,吃什么问道长就好了。”
那伙计到了外面,又敲林彩儿的房门,但是林彩儿没有开门,只让那伙计把脸盆放在了外面,并且倒上了水。萧远洗了把脸,去了道长那里,倒了一盏茶来喝,商量着要吃什么,林彩儿就跑进屋里来了。就这一会儿功夫,这丫头已经换了一身漂亮的衣服,还重新梳了头,在脸上施了淡淡的胭脂。嘴里还一直喊着:“道长,我这样穿起来漂亮吗?”
没等道长答话,萧远就笑着说了:“漂亮!漂亮!这个样子,才像一个大姑娘啊!”
那丫头回过头来,瞪了萧远一眼,说道:“漂亮也不是穿给你看得!又没有问你,乱答什么话啊!”
被那丫头抢白了一句,萧远不再说话,看着道长在一旁偷笑。其实萧远明白,自从见了林彩儿那一日,两个人就是唧唧歪歪、打打闹闹过来的,他萧远除了闹起来口没遮拦以外,平时还是让着这丫头的。再加上那丫头见他有了朱灵儿,又有了小红,早就将他比作了到处采花留情的登徒浪子一般了。
“你只顾了闹吧!在路上不是还一直说,到了京城,要先找你的爹爹吗?再说到这东升客店里来见面,不也是和你爹爹约好的吗?”道长假装生气,数落了林彩儿几句。身如飞蝶穿花,林彩儿转身往外走去,口中说道:“我这就去找帐房,问问我爹爹在哪儿?你们都吃什么菜啊?我顺便交代了吧?”
“捡他们拿手的、捡你喜欢的,要几个就行了。”道长说话的时候,林彩儿已经到了外面。其实萧远明白,道长撵走了林彩儿,也是想换一件衣服,这落了店,就不用风尘仆仆了。
功夫不大,林彩儿又跑上来,来到道长面前,说道:“告诉店家了,冷牛肉一盘、酱羊骨一盘,再有一份杂碎一份炖菜,要了老酒一坛、十个前门烧饼。”半天,林彩儿也没有说到她父亲的事情。
“知道你爹爹的下落了吗?”道长问。
“唉!”林彩儿叹了口气,说道:“那掌柜说不知道,说是等店东到了,问问店东。”几个人都不作声,以为林承宗早就将那府台的密帐交到了御史台,然后早早的等在店里了。难道,事情又出了什么反复?末了,林彩儿又说了句:“唉,也许我爹爹等得不耐烦,自己出去访友了。”听了林彩儿的话,萧远看了道长一眼,没有说话,但愿是出去访友了,那样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