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他对赵齐的突然出现感到奇怪。

“我就不能来吗？”她淡淡地反问。

“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不过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专心地开车，也许这样专心致志地做一件事情，可以分散掉自己的注意力。

赵齐见他没什么下文，便自顾自地说道：“局里这次要搞什么行动，抽调了几名民警，我们所里也抽了两人，我被安排跟局长一起，我知道这次跟你有关。”

“他们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吗？”林小新对此倒是有点担心。

“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听赵齐的口气，好像对小新的说法很奇怪。

林小新不由地苦笑了下，原来在赵齐心中，自己算不了什么的。即便是跟自己上床，也好像仅仅是生理需要而已，等宣泄完毕，又是熟悉的陌生人。这个世界变化还真是快，有时候人都无法适应周遭的改变。而自己居然天真地以为每个跟自己有过关系的女子都会把自己排在心里重要的位置，谁知道居然是个过客。

就好像周靓，他曾经天真地以为几夜的缠绵，换来的是一份继续暧昧的情。

而如今连周靓也失踪了，或者说她溜了。

周靓为什么要溜呢？

难道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怕被警察发现？

“你要去哪里？”赵齐见他毫无目的地乱开，便发问了。

“我怎么知道要去哪里？我只知道你们警察连个女人都看不住！”他又沉下了脸，对于阿灵的死，他心中充满了愧疚，现在将怒火转嫁到警察身上来了。

“你现在就想到处乱转？然后碰巧碰到那个周靓？那个刘铮的女人？”赵齐冷冷地笑。

“那你想怎样？”他看见赵齐满不在乎冷漠的态度，心里感觉极端不爽。

“我哪里想怎样……”她嘟囔了句，“不过那女人也溜不走的，虽然说西海这么大，但警察真要找她的话，她还是躲不住的。”

“躲不住？我看是看不住吧？！”他讥笑道。

“你不信那就走着瞧好了！”赵齐也有点恼了，她开始板着一副俏脸，也许是冬日紫外线没那么强，小新突然发觉她今天一点也不显得黑，当然说白也牵强了点。

似乎无处可去，他晃悠了两圈之后，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找周靓？找过来做什么？

“想不想听个故事？林小新？”赵齐见他如无头苍蝇一样地乱走，有点看不下去了。

“什么故事？”他茫然问道。

“这样吧，你把车往我住的那地方开，到时候我再告诉你吧。”她补了一句，“就你这样子，把西海开遍了也就是浪费油钱而已。”

约莫五分钟之后就到了赵齐的住处，这个地方虽说不熟悉，但也绝不陌生，这个看上去有点乱的客厅，还有那个成鲜明对比的卧室，也曾短暂地融合进他的记忆，在这个地方，赵齐与穿上警服的她曾是完全两副面孔。

她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道：“不好意思，我这里热水没有，你就将就下吧。”

他嗯了声，接下说：“你说要讲什么故事给我听？”

她静默了片刻，喝了口茶，轻启双唇道：“这段时间，我查过你的资料，我知道你有个大哥，名叫林自强。但他现在在哪里恐怕你也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坐牢。”

这几句开场白让林小新惊讶万分，没想到赵齐偷偷地调查了自己。但他没有说话，生怕自己一说话打断了赵齐的思路。

“调查你这些资料很简单，只要查下你个人的基本资料就可以。但查那个女人就麻烦多了，我只知道几点，周靓她曾是你大哥的情人……”

赵齐的这话让他大惊失色，周靓的这个角色太让他吃惊了，也太难以接受了。

这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的事情，两兄弟跟同一女子有染，这也太难以启齿了吧！

但他没有表现出太慌乱的表情来，生怕自己一慌乱让赵齐知道自己曾跟周靓有过关系，虽然说赵齐未必知道这一点，但掩饰点总好一些。

“周靓曾是西海艺术学院的学生，如今艺校的女生，唉……怎么说呢，个顶个的漂亮，所以那些有钱人有权人很喜欢，每到周末，艺校的门口都停满了奔驰宝马。只可惜那些艺校里的男生，他们的女同学，有点姿色的都被老板包了，他们看在眼里，可惜没钱啊！

我打听过，周靓当时就跟你大哥，就是林自强有关系了。嘿嘿，相信你大哥肯定不会告诉你这些事情的。”

小新默认地点点头。

“别说我八卦，要想打听一下西海的老板啊，官员啊，问艺校的老师和同学，准没错，一问一个准。凡是屁股上有屎的，谁没有个艺校的学生妹啊！”

赵齐一副鄙视的神情，这神情让林小新看了感觉有点舒心。

不过他马上问道：“你是哪里毕业的？”

赵齐听他话里有话，不由拧了他一把：“你没脑子的啊？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我是警校毕业的嘛！你以为我是艺校里出来的？卖艺又卖身？”

他疼的轻叫了声：“轻点！我又没说你卖身！”

“滚，你别以为我不懂你这点花花肠子，我可是学过犯罪心理学的！”她哼了句，一副普天之下舍我取谁的表情。

他不由觉得好笑：“我又不是罪犯，你学过犯罪心理学对我又没什么作用！”

她怔了下，暗想也是，便改口说：“你现在不是罪犯，谁能保证你以后就不犯罪了？”

林小新见话题就要被岔开了，赶紧拍拍她说：“好啦，姐姐，你快继续讲故事吧！”

她柳眉一竖：“谁是你姐姐！你那么老！”

不过她很快改变了角色，继续开始了故事：“周靓当时号称表演系的系花，还拍过洗发水广告呢！不过想拍电影就得要被潜规则，不跟导演上床哪里有机会上戏啊！再说了，西海艺术学校在西海也不是排第一，还有个西海戏剧大学才是老大呢！

周靓当时还挺正派的，后来看看拍戏也没希望，边上的同学一个个地被老板包了，一个个穿金戴银，她应该也有点心痒痒吧。

后来不知道怎么地就跟林自强在一起了，不过这里面的其他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你也知道，我一个人哪有那么大的能力啊，要不是因为你，我才懒得参合进来呢！”

赵齐顿了下，凝视着林小新：“其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被冤枉的，我看你的样子就是比较胆小怕事的，肯定不敢做那么多犯法的事情。后来一到曲斌跟丁建华审讯你，我就知道不好了，你那案子当时是刘铮压下来的，说一定要办成铁案。所以就……”

刘铮！

还好死得早，不然真的想一刀结果了他！

林小新咬了咬牙，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赵齐深呼吸了下：“你跟我表哥很像，从小他就带着我玩，他很善良，老是有人欺负他，都是我出来替他做主的，我从小就很野的，谁欺负表哥我就教训谁！”

“那你表哥呢？”

“被混混砍死了。”她惨然一笑。

“为什么？”

“他当时念初中，那个学校风气很差，表哥又太善了，好多同学就敲诈他，每天要他给五块钱，不给就打他。他以前写信告诉我这事情，我呢，初中在寄宿班里，半个月才回家一次，收到他的信就难受一阵子，但我又出不去。

后来一次放假回家，妈妈对我说，表哥被砍了，原因是两个男生争女朋友，说到操场上决斗，双方都叫了很多人，其中一个男生班里的同学被班主任叫过去劳动了，人手不够，就威胁我表哥过去帮忙，那个男生就是敲诈过我表哥的人，表哥过去了，后来两伙人打群架，结果表哥躲在角落里挨了一刀，大出血死了……”

赵齐的眼眶红了，小新能看得出来，她表哥在她心里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