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意外来电
作者:刺客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054

这是一个奇怪的下午,如果没有进入这个普通的寺庙,如果没有看到那个灵牌,也许他将彻底告别了过去,哪怕是他无辜入狱的一年经历也可以忘记,但林自强这个名字的重新出现令他无法释怀,他很想彻底地揭开那个谜团:林自强到底去了哪里?自己为什么会被抓起来坐牢?

但前方明显是绝路了:离婚,无处可走,亲人没有了,朋友也没有了,自己下一步该往什么地方走都不知道!

但奇怪的是,当你觉得是康庄大道的时候,前方居然祸不单行;当你觉得无路可走的时候,偏偏上天又给了你一丝机会。而当林小新觉得已经遇到绝路的时候,上天却给了他一条特别的路。

当他晚上躺在床头开始按电视遥控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这是他沉寂好一些日子之后的第一个电话。他有点惊喜地看着一个陌生的号码在屏幕上跳跃,他赶紧按了接听键。

“哪位?”

“是林小新先生吗?”一个很客气的声音。

“是的,请问您是哪位?”他报以更加客气的声音。

“哈哈,林兄弟,猜猜我是谁吧!”那边客气的声音顿时变了调。

对方是谁?同学?老同事?还是路人甲?林小新的交际圈很小,他真的一时难以想起来。对着话筒他很自然地挠挠头,带着点惭愧说:“不好意思,您可以直说吗?”虽然对方不可能看到他的表情,但他很自然地投入,彷佛面对着对方在说话。

“我是陈一波啊!”对方开始哈哈大笑。

他不由大吃一惊:“原来是你啊!”

“林兄弟,我跟王局现在已经出来两天了!晚上我们现在在喝酒,刚王局说你小子现在不知道到哪里去潇洒了,我就给你打了一个电话,你现在在哪里啊?”陈一波从牢里出来之后,似乎腰板也挺了,说话也洪亮了不少。

“我啊,我现在在西藏,打算明天走。”

“明天去哪里啊?”

“还不知道啊。现在我也无处可走了,跟老婆也离婚了。唉。”林小新感觉自己已经无人可以诉说了,听到陈一波的声音也觉得找到了一个倾诉对象。以前那个牢房里令人生厌的陈一波似乎不见了,在他的新印象中陈一波似乎成为了一个谦谦君子。

“我跟你说个事啊,王局现在出来打算办一个公司,想请你也来加入如何?虽然说我们相处一年多,不过大家也算是知根知底了。有钱一起赚,狱友也是朋友嘛!你觉得怎样?”陈一波似乎有很大的自信,他的话中个个字都掷地有声。

“我可以先去看看吗?”林小新低下了声音,他感觉自己什么都没有,连拒绝的底气都没有。

“好说,这样吧,王局说了,哈哈,接下来要叫王总了。王总说了,你先过来再说吧。到了西海打电话给我,我们给你接风洗尘!”

“好啊,谢谢。”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渺小了很多,而陈一波与王聚才的形象如同巨人一般俯视着他,他似乎需要他们的庇护才能有路可走。

“那到时候见。”陈一波挂断了电话。

这个电话令林小新的心开始变得乱了,在西藏的几天时间给自己的平静瞬间被搅起了波浪,他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去西海跟陈一波混,要么毫无头绪地随处漂泊。似乎去西海找陈一波是一条有前途的路,但他又害怕陈一波与王聚才设了一个局在等他,林自强将他送到西海结果他坐了一年牢,陈一波他们呢?他们是真心找自己的吗?

但如果他们设局给自己,他们会有什么好处呢?如果他们给了自己机会而自己不去的话,那岂不是什么都没有?

掷个硬币,国徽朝上那就去西海。他深吸了一口气,将一个硬币朝天扔去,硬币落到了床上,国徽朝天。算了,不想了,去西海。坐牢一年都坐过了,自己还怕什么?连亲人老婆朋友都没有了,自己还有什么可以顾忌的?难道还有人逼自己跳黄浦江不成?

他躺到了床上,开始了遐想。

去西海会不会有机会搞清楚自己入狱的原因?他对此充满了期待。

但还没有等他展开大规模的联想,手机又响起了铃声,是短消息提示。

令人有点意外的是冯小欢发过来的,虽然他已经删掉了她的号码,但她的号码对他来说是那么地熟悉,他叹了口气,也许自己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个女人了,曾经跟他相守那么久的女人。

短信很简单:给你的农行卡转了60万,事情已办妥。

办妥的意思就是她已经把房子给卖了,她没有其他的多余的词句。他甚至非常期盼她低声下气地求他,但她什么也没有。

他想起那天在民政局前她跪在地上号啕大哭的样子,那令人心碎的样子,但他没有停下。他知道,他心一软,也许就跟她回家。但他不能心软,他必须铁石心肠。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女人跟自己的好朋友睡在一个被窝里,如果他回去的话,他怎么能接受她的身体,她的灵魂?

难道自己跟她再度鱼水之欢时想起自己身下的女人在自己的好朋友胯下忘情地呻吟吗?她会在心里比较两人的床上功夫吗?

那是多么令人感到恶心的事情,就好比吃饭吃一半发现里面有俩苍蝇。

但他也浮现出周靓的形象,他不会为自己背叛了冯小欢而感觉到罪恶,但他无法原谅冯小欢的背叛。因为,自己是男人。他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只有男人背叛女人,但绝不能允许女人背叛男人,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林小新的规则也是如此。

所以在他确定了去处之后,他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