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斗篷的男人已经举着布袋,走近我的前方,我只得收回了眼神,等待着抓阄。{Www。Shouda8.Com 首发 手.打/吧}
那个男人从裤袋里抽出手来,月下显得尤其的苍白,慢吞吞的伸进了黑布袋。
猛然,我听到,那被控制到极细微的男声在问另一个人:“我该摸哪一个,这里面还有很多。”
“在靠左一点,望下数着,第四个,就是。”是先前那个女声,她在指引着那个高大的男人摸锦囊。
‘这声音?就是早上我听到的声音,原来,就是他们俩?’
但是,她并没有动嘴。
难以想像,除了我们萨满里签过契约的舍克丹,世上居然还有人也可以这样通过心灵来交流。
如她所料,那个高大的男人摸到了红色锦囊,咧开唇,他笑了一下,黑色的眼梢有意无意的瞟着我,就像是从没见过阳光的煤炭,漆黑幽亮。
轮到那个女人了,她却捋过黑发,回首冲我微微一笑:“要不,你先?”
她的脸上带着试探的调笑,诡异的是,棒球帽下,她那张东方的面孔上,居然镶嵌着一双灰蓝色的眼睛。
斗篷人缓缓踏进一步,递过黑布袋。
我深吸了口气,伸手进袋。
闭起眼睛,掌心微扣,指尖祭出一道弧光,食指间一紧。
拎着锦囊,从黑袋子里缩出,我晃了晃红灿灿的颜色,“可以吗?”。
斗篷人点着头,伸手把袋子递给了前面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笑呵呵的伸进手,不一会,她就缩回,却是拿着黑色的锦囊。
“啊,看来,我今天没有你们那么好的运气。#本章节随风手打 SHOUDA8.com#”她咯咯的笑着,一张小脸光滑如同童话中的精灵,挽着她身边的男人,撒着娇:“亲爱的,今晚,就靠你去问卦了。”
鬼才会相信她说的话,苦于他们也在防备着我,我听不见他们丝毫的想法,只得推着眼镜准备绕过他俩,跟着斗篷人走。
“喂,就是你。”
是那个高个子男人在喊我,我回过头。
“今晚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我想我们最好站在一起。”
“你不是还有她吗?”我扫了眼,他身边的女人却若无其事的眯着眼,在笑。
“是,原本是准备我们一起的,但既然你来了,我就不忍心再让我的猫咪去涉险了。”那个男人说的直截了当,月下的笑容带着病态的美,他优雅的伸出了手:“你长得很像我们的朋友,所以,我就冒昧的认可你了。”
我与之一握,轻轻一惊,寒气瞬间逼进我半边的身体,零碎又清晰的回忆闪进了脑海,“你们认识朗朗,你们是…”我的话没有接下去,因为斗篷人已经带着摸到号的队伍,开始走了。
“我们跟上吧。”他微笑着,回身拥抱着那个被他称之为猫咪的女人,小声说道:“朱利叶,别为我担心了,有大女巫在。”
朱利叶的灰眼睛转动着,小巧的鼻翼缩紧了,“我很放心,你总是很棒。”男人嗯了一声又搂紧了些。
只有她一人羞红着脸,随后推着他,冲我吐着舌头:“姐姐,他叫莫罗伊,我等着你们平安回来。”
“嗯,会的。”莫罗伊的黑眼睛,在夜幕中妩媚的亮着,转身,一把拉上我,跟上了队伍。
青石上布满着苔藓,小道旁爬行着毒蛇,越是接近荒宅,越是感觉到压抑。
黑斗篷把大家领到门口,戴着黑手套的手,略显僵硬的指着门上贴着的告示牌。(为了保护医患的**,请一个一个,按次序进入问诊。)
我和莫罗伊看后,对视了一眼。
前排的人开始跃跃欲试了,“这样好,一个一个进去,才能保护好**,我是第一个。”
黑斗篷无言的扭开门锁,放进了第一个人,自已也跟着飘进去,反手带上了门。
莫罗伊揽着我的肩,挤挤眼。拉着我悄悄后退。
“蓬”他展开了皮翼,兜住我的腰,悄无声息的升在半空,带着我隐在竹子编就的后院里,倒悬在拐角,从缝隙中偷觑着屋里的动静。
屋里的人,被昏淡的烛光笼罩着,脸色忽明忽暗。看情形,他们之间,像是已经对话过好一阵了。
正对着门,有一块假山石遮挡着部分视野,不论仰视还是俯览,这块观赏石,均是形瘦皱多的美景。
先前在屋外闻到的沉香,就是从假山石的各个洞口,缭绕着飘出,因为离得近,醉人的香味也愈发浓烈。
一口大黑缸放在屋角,缸口铺盖着草席,外围粘满褐色的菌类,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味。
第一个进来的人就坐在竹椅上,蒙着眼,不敢移动分毫。
假山石旁,在若隐若现的薄纱后,隐藏一个软沙发。
肩头一凉,是莫罗伊在拍我,我耸着肩,瞧着身后冰冷的生物。他朝我努努嘴,示意我看清那暖帐后面,所谓的神医。
我摘下框架眼镜,捏着晴明穴,仔细的在缝隙边探查着。
一面圆形土黄色金属斜靠在沙发里,中央的红宝石闪着异样又耀眼的邪光。
‘盾牌?’我惊喜的差点喊出声来。
“我是可怜的医生,自已的孩子很早就过世了,但他们的魂魄都被我收藏着,如果,你想改变你的命运,只要按我说的,领养一个回家,就可以帮到你转运,我的孩子也是具有法力的。”盾牌中央的宝石懒洋洋的说着,接着伸出了舌头,抖动着。
黑斗篷连忙从旁边的大黑缸里捞出一些东西放在槟榔叶上,铺卷好,递在舌尖。
粉色的舌苔卷成桶状,吞回盾牌,随着一阵“嘎吱嘎吱”的咀嚼声,满足的叹息随后传来。
少顷,舌头又弹出了盾牌,舐着蒙住眼的男人手,嗡嗡的声音回响着:“只要你和我定下收养协议,你就会发达起来。”
“我愿意。”来人忙不迭的喊道:“我愿意按着神医的吩咐照顾好你过世的孩子。”
“别急。”舌头绕着男人的脸庞画着圈,粘嗒嗒的淌着口水:“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会照顾好我的孩子?你得丢下一件信物。”
“信,信物?”那人的后背冒着汗。
“是的。就是你的手指头,一根,两跟,随便你。”舌头“啪啪”的打着响,又缩回了盾牌中央,阴森森的继续说道:“我不会勉强你。但我要提醒的是,你丢下的信物越多,我给予你的回报就越多,我的孩子就会更好的为你服务。”
“你看,那面大缸。”莫罗伊凑在我耳边,悄悄说道。
黑缸的草席忘了关盖严实,满满一缸腌制腊味的咸卤,尽收眼底。
卤水中虽然漂着八角,豆蔻的香气,但还是掩盖不住边角的肉色,数根枯爪样的物体,浮现在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