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罗伊轻盈的踮着脚尖立在城墙的边缘,笑望着维尔科:“亲爱的,快点逃吧,现在,还剩下四分钟。”
维尔科冷哼了一声,食指相对,口中念叨了一会儿,脸色忽然变成惨绿,摊开的手心,重又窜出了几缕妖艳的火苗。我从没有见过,火,居然可以是这种颜色。
嫩绿色的火焰映着他贪婪的眼,维尔科阴沉着笑了起来:“莫罗伊,带着你的猫咪快点逃吧,如果,你不想变成第二个维拉。”
莫罗伊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维尔科,任由着维尔科在他的眼前绕着圈。
灰蓝色的目光,纯净的,可以反射出对方的影子,莫罗伊只是嘴角稍稍的牵动了一下:“小心点,火焰大了,会烧着自已的。”
我眼瞧着维尔科把妖艳的火苗吞进了口中,慢慢的猫下腰身蹲伏在墙角,唇边也暴露出狰狞的寒光;心知他就要开始进攻了,不由得大急,回首瞪着史迪芬:“你就这样干看着?快去帮忙啊!”
史迪芬眨巴着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为什么?我只是负责保护你,这还是看在朗朗的面子上。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个血族的,不关我事。”
见我挣扎起来,史迪芬大笑着把我揽紧了些,举起自已的右手,亮出密党的戒指给我看:“好了,逗你玩呢,看看也知道啊,紧张的只是维尔科。和我一样,只要你的莫罗伊先生还是领主,只要指挥血族的戒指还在,暂时啊,他还死不了。”
我揪紧的心,这才稍微放松了,注意力又重新集中在V先生的身上。
场中的他只是活动着手腕,伸出两指撩着额前的黑发,余光瞟了眼维尔科,唇角弯出了弧度,算是笑了一下:“你耽搁得实在是太久了,我亲爱的。”仰起头,又看了会儿月亮,叹息着:“现在,仅剩下一分钟了。”
一声狮吼从维尔科的胸膛里迸出,我没看见他是怎么移动的,分不清先用的手还是脚,眨眼的功夫他就擦过莫罗伊的身体,飘到了另一边。
他的身影移动的越来越快,每次都出现在莫罗伊的身侧,可就是差着那么几公分;而每一次,莫罗伊都是睁着灰色的大眼睛,无辜的望着他。
我这才明白,他是想攻击莫罗伊,只不过,沾不到莫罗伊的毫毛而已。
我的V先生满脸的淡漠,气度非凡的站在那里,衬着墨兰的夜空,仿似堕落人间的折翼天使,灰眼中倒映着对手的煞气,“下一次,瞄准些再跳,目前为止,你并没有约束到我的行动。”
银色的月影下,整个城楼都铺满了奢华的白。维尔科就似壁虎那样吸附在高墙上,眼中的红光被月色衬得极其邪恶。
“是吗?”他笑着伸出了两指,隔空弹了几下,三颗绿色的火焰像三朵雏菊,扭动着腰肢散发着阴冷,紧逼着,朝莫罗伊的身边漂移而去;由一分二,由二分四,转眼的功夫,分裂成一个火圈,边缘的火花恰似锋利的刀片,喷射出邪异的颜色,刮划着四周的空气“吱吱”作响。
莫罗伊一惊,这才转过身,侧脸对准自已的戒指,喷出一口气,自已借着反冲之力,飘至远处的楼台;灰黑色的飓风刮进了火圈,瞬间化为黑水,分头困住了小雏菊,任由绿火再怎么挣扎着突围,终也无法冲破戒指做出的水结。
没容维尔科再做反应,莫罗伊在另一侧已经挥洒出了漫天冰雪,一只只银镖,透着诡异的寒冷,混在白色的烟雾中,悄然越过了暴风雪。
“啊…!”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声惨叫过后,两只冰镖借着寒风地掩护,悄无声息地插进了维尔科的眼中。
“啊!”维尔科从墙上掉落在地,血水从他的眼中流出,他翻滚着哀嚎起来:“ My eyes,my eyes!”
翻飞的石屑,腾起的灰雾,混合着水渍沾满在他颤抖的身上。
莫罗伊哼了一声:“只要你还是我的族人,就逃不开族徽的控制。”空出了右手,掌心激射出层层的冰霜,重重的把他围住,很快就把他裹成一个流水线上的大冰棒。
莫罗伊把大包裹举在了史迪芬的眼前:“带回去,请沙朗问问吧。他还是我的朋友,巫师也不能越界,我不允许你们伤害我的族人。”
史迪芬看着冰块中的维尔科,皱着眉头:“天快亮了,我们还是回你家里暂避一天,晚上再说。”
莫罗伊抖出手腕上的黑铁链,系紧了冰块,回头冲我甜笑着:“小可爱,让你担心了,快啊,跳上来,我们回家了。”
我紧跑了几步,跳上V先生的背,他带着惯有的玫瑰香气,扑闪着翅膀飞临到了半空,手中牵着铁链,回首望着地面的史迪芬:“快点跟上啊,我可不习惯等待。”
趁着夜幕还在天空中遮挡着一切,史迪芬抱着阿萨,跟随着我们从窗口回到了公寓。
莫罗伊一进屋,把大冰块丢进卫生间,转身就开始拉紧每个房间的窗帘,面无表情的嘀咕着:“史迪芬,你带着阿萨,先在客厅里休息吧。”
史迪芬打着哈欠,揉着黑眼圈:“我的确很累,但是阿萨还需要很多的V血,才能彻底的恢复。”
莫罗伊指着我,朝史迪芬努努嘴:“没事,小可爱的朋友在这里,有那个沙朗在,估计这点小伤,很快就好了。”
我也颇感疲惫,眼皮沉重着半眯着:“V先生,我们也得休息了,我已经接连两天两夜没睡觉了,待会儿,我跟小房打电话,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我的V先生笑着摇摇我的肩膀:“那就快点去打电话,我再也不想听见,那种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出现在我家了。”
拨了电话,我有气无力的说着“病情”,小房在另一头大叫了起来:“那不成,最多休息到中午,下午的秀是上上个星期就安排好的;而且还得早点到现场,因为狂云是新人,得彩排很久。反正,我不管,中午12:00,我准时到你家。”
我抬头看看挂钟,打着哈欠点着头:“好的,我设定好闹钟,到时候,一准儿等你。”
“说定了啊,快去休息吧,别熬了,我知道你很辛苦,中午见。”小房在电话那头快活的说着,隔着两端的空旷距离,我还是能够猜想出,他接电话时,捏着兰花指,扭着肥腰的模样。
挂了小房的电话,我长舒了一口气,倒在温馨的棉质床单上,四肢百骸都在喘息,我低声咕哝着:“亲爱的,我睡了。”
“嗯。”V先生也靠在旁边,冰凉的手掌拂过我的尖下巴:“好好休息,我们晚上见。”
昏昏沉沉的噩梦压境了。
如果,我会长睡不醒;那么,唯一让我难过的,就是无法再次见到我的V先生。
睡梦里,我沿着漆黑的隧道摸索着前进,不知怎么回事,我又看见了那堆火,而且,火堆前还是立着那个黑影。但这次,他好像在等我,嘴角还挂着发现猎物时的阴笑,忽然扭转过脸来,审视着我的慌张。
我下意识的转身就跑,可史,不论我如何的奔逃,也甩不掉那种怪圈的围绕,回过头,黑影总在不远处溜达着,像是早已料到我会流窜至此,那个男人只是轻声嘲笑着,并不理会我的惊恐。
“你是谁?”我深吸着气,问他:“为什么老跟着我。”
“你搜索的本能,甚至,比沙朗的感觉还要灵敏。”他的脸藏在阴暗中,语音低沉而浑厚,只有牙齿闪着光:“你让我好奇,小猫。”
我打着哆嗦,往后退:“你认识沙朗?”
他仰起头咯咯地笑,声音忽换为男孩的模样:“是啊,我和她是老相识了。我一直在耐心的等着她,等着她回到我的身边。”
“沙朗有男朋友了。”我试图拖延着时间,手指紧抓着衣角:“我帮不了你什么的。”
“那只小乌鸦?”他的笑声忽然又扭转为低沉:“哈哈,我还真的没有放在眼里。”
“你干嘛和我说这些?”我眼珠乱转着:“你不怕,我告诉她?她肯定知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