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人不是一台戏。只有默默地对比,暗暗的较量。没有了男人做观众,就不会争执。此刻,她俩都想努力地表现的高贵而文雅,不想让对方找到自己是泼妇的借口,也不想让对方感到自己罪有应得。英雄惜英雄的故事不会在女人之间上演,千百年来都没有发生,现在也不会发生。
“我们之间没有第三者,我们分手是因为股票。”吃到中途李丽突然说道。
“啊?不会吧。”杜婉君觉得自己的手有点颤抖。
“真的,炒股会上瘾,如果个性中不输服的男人都会,他们认为是奋斗,却从来没顾及过女人的感受。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失落,是我提出的。”李丽沉迷在回想中。
“是吗?炒股是现在公认的投资行为,没有什么不妥呀。”杜婉君有点不解。
“你不知道身临其境的感觉,散户有几个能全身而退的?他们都认为20%的人能够成功,却不知道20%的里面也有变化,今天赢了,明天输了,这样的轮回中最终是一个字,输。人性在股市里淋漓尽致,却无法战胜股市,永远。对于自己无法琢磨的,无法把握的,甚至看都看不清的东西想掌控?没那么容易。我让他选择,可他依旧选择了股市,义无反顾的让人无法释怀。”李丽掏出纸巾擦拭泪水。
“其实你不了解他,我是觉得。”杜婉君说。
李丽迷惑的看着她问:“我不了解他?我和他一起生活了十年,这还不够吗?”
“有时候靠的太近反而看不清,你看电视,太近了不都是雪花吗?他应该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之一,你别误会,我说的是以前。”杜婉君停下来看了看李丽,便继续说了下去:“米云很优秀的,最起码在学校是这样。你知道为啥考试的时候一塌糊涂吗?因为他出头帮助了一个女同学,那个女同学被社会上的坏小伙子欺负,他和人家打架了。那些人在学生时代是惹不起的,于是他们天天找他磁事,没有办法学习。在最关键的时刻,他就落榜了。”
“女同学?我没有听提起过。”李丽想了半天也没有转过弯来。
“那个女同学不是我,是我的同学王菲。你知道女孩子长得好看,烦恼会更多,时不时被社会上的混混骚扰,没有一个男生敢出头的。米云那么一做,就是出头了,人家没有面子,就天天找人打他。甚至在教室里公然的当着老师的面打,你知道吗?他从来没告饶,也没有屈服过,可学习受到了严重的影响。毕业的时候,他拿着刀子去拼命,我拦也拦不住,似乎是伤了一个混混,被拘留了十多天。所以他只考取了中专,而不是他梦想的大学。”杜婉君慢悠悠的叙述着过去。
“王菲?我想起来了,是以前财政局长的女儿,现在在宣传部工作,很高傲的。”李丽恍然大悟。
“他从小就很自尊,即使受到多大的委屈也不会索取什么回报。不会巴结人,你想,因为你的威胁他会放弃自己的选择吗?我倒觉得独立的工作很适合他,例如炒股。”杜婉君这次说的意味深长。
“独立了就很好吗?我知道他一直在努力,不但拜了师傅,而且还参加了证?从业考试,你说那些都是小年轻人,你一个说老不老,说小不小的人瞎掺合什么。可他就是不听,即使他拿到了证,谁用他呀?似乎越来越不会过日子了,我那时候一说,他还是那个表情,好像我是外人。”李丽感到委屈。
“我恰恰相反,和你的看法是不同的。人是要有追求的,如果仅仅是吃饭睡觉,那多枯燥,活的意义有时候就是超越自我,更新自我,这可不是口号,而是一种境界。”杜婉君对这些事都一无所知,听到后感到很佩服米云。
“有钱人玩的游戏,没钱人就不行。我也不知道考试他通过了没有,前年他倒是给我们娘俩买了一套小房子,还一次性把女儿的抚养费都给了。心底是不坏,就是不懂女人究竟想要什么。”李丽不以为然。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杜婉君问。
“平常的日子我很习惯,我就想要一份安稳。”李丽回答。
“安稳?应该是相对的吧。现在社会已经不是走,也不是跑,而是飞的时代,你看看变化就知道。他没有基础,自然飞的艰难,可他还是想飞,并没有堕落,这难道不可贵?未来也许会有几十岁才成功的人,而不是旧社会,我们这个年龄都当了奶奶,却不知道一辈子自己想要什么。”杜婉君觉得如果在清代,缠着裹脚的自己有多滑稽和可笑。
“难道是我很过分吗?”李丽反问。
“不,你也是对的,但不能证明他就是错的。你要的任何男人都可以办到,唯独对于米云来说,他有点难。像他这么个人,都成了怪物,我也越来越糊涂了,不知道应该给他什么样的定义。”杜婉君思索着。
“不会是两极分化,不是人物就是废物吧。”李丽说。
这一说不要紧,倒是把杜婉君提醒了,她接着说:“对,这一句话很中肯,他可能成为一个人物。”
“人物,什么人物?大人物还是小人物?”李丽反倒无解。
“那就走着瞧,不就得了。”杜婉君说着看到天色已晚,想到手机都落在家里,妈妈该着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