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龙的龙息一释放出来，白头翁心中的恐惧、惊悚、怯弱，在这倾刻间全爆了出来，吞噬着他的心智，令他乖乖地俯首称臣。此时，他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条墨龙，不是主角，身边的这位俊逸少年才是真正的主人。

对于白头翁这样的小角色来说，面对强势的龙息，永远都只有低头的份，不论对方是敌是友。就像世俗王朝中，小衙役见了大官差一样，不论对方是忠是奸，敬畏感与生俱来。

“你们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顾凌天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墨龙在一边安静，别再张牙舞爪地吓晚辈。又问白头翁：“你先跟我说说龙族的事，现在是什么情况？”

“龙族，本来一直很团结，自从东天星辰小世界的外族入侵之后，我们龙族的势力渐渐被瓦解。特别是灵人族的降临，简直是天龙魔族的恶梦……”说着，白头翁顿语难言，想起痛不堪言的恶梦，他脸部的肌肉情不自禁地抽搐了几下，凝滞的目光，愤怒和恐惧，复杂得令人难以置信。

“具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顾凌天说。

白头翁缓了缓心神，又道：“灵人族入侵，已经有三千年的历史了，那时，我也正值年盛，曾随同风龙王和水龙王一起共抗强敌，那时，杀得真过瘾。可惜，好景不长，有一天，灵人族来了一个叫圣灵女的女人，法力高强，一夜间抓了我们龙族好多精英，我便是其中之一，为此，我受了整整一百年酷刑，当时玄道六重的法力也被废……”

他又低下了头，一声哀叹。

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此话不假。顾凌天回想他之前说过的“死过九次，被酷刑折磨过一百年。”原来就是这事，玄道六重被废，重新修练，还能达到现在玄道五重的境界，不得不说，勇气可嘉，若换了一般人（龙），在被废的那一刻，恐怕早已经自尽。

顾凌天敬佩这样的人，很难得！

“继续说下去。”

“我被关了一百年，百年之后，我被放了出来。不过，北天龙渊，再也不是以前的北天龙渊，风龙王已经投降，向灵人族俯首称臣，年年进贡；而水龙王，则带领着龙族最后的一批生力军，顽强抵抗，一直延续到今天！”

顾凌天看到，白头翁提到水龙王时，一脸自豪的神色，似乎因龙族有水龙王这样的人物而骄傲，可他为风龙王卖命又算个什么事？

“水龙王是不是龙族的英雄？”

“当然！”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追随水龙王，反而替风龙王卖命。”

“……”白头翁又回头瞅了瞅身后的两位小喽?，也不知是真晕还是装晕。他露出一丝苦笑，反正是死，说与不说已经无所谓。沉默片刻后，他气定神闲地说：“我这一生，除了当年追随水龙王斩杀灵人族时风光过，还没干过一件真正意义上的大事。我跟着风龙王，只是想取得他的信任，然后伺机杀了他，那样，水龙王就可以率龙军进驻龙帝城，带领全龙族将灵人族赶出去。”

“幼稚！”一直没吭声的墨龙，此时也忍不住怒斥一声。“凭你这点微小的力量，怎么可能杀得掉风龙王！他可是当年魔龙大帝麾下五位龙五中实力最强的一位！”

“这是我活下去的动力，他实力强又如何，我可以等机会，而且，已经等了两千九百多年，除非我死，否则，我会一直等下去。”

什么是执着？

听到这番话，顾凌天蓦然想起自己尚未踏入修真路时，在为医娘亲的病而向洛水金讨药，曾被打爬多少次？那时，似乎也只有一个信念，没有拿到药之前，一定要挺下去，哪怕是死。

此后也见过不少人，唯独此刻，居然在一条垂暮的老龙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顾凌天赞赏地看着他，又问：“那按你这么说，现在北天龙渊的势力，就是水龙王、风龙王、和灵人族这股势力？”

“不错。除此之外，虽然一些闲散无定的龙族和外族来客，但都不会参与领域之争。风龙王，他坐掌着龙帝城，是龙族的主权者；而水龙王，虽然连年跟风龙王争斗，但终始未能打进龙帝城，屈居在靠近龙渊河的龙母城一带。”

“嗯，我已经明白了。”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动手吧。”白头翁闭上了眼睛，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是该动手了。”

顾凌天随手挥出两道法力。

嘭！嘭！

轰爆的声音响起时，白头翁发现自己还活着。愣了一会儿之后，他猛地睁开眼睛，回头一看，两个小喽?已经尸骨无存，地上只留下一滩血沫。

“你为什么只杀他们？”

“他们装晕，知道了你的秘密，自然不能活。”顾凌天拍着他的肩膀，又给他一枚龙魂丹，神秘地微笑道：“现在，你服下这枚丹调养一下身子，伤势稍好之后，继续回风龙王身边做事，但是，从今以后，你的一切行动要听我指挥，而且，有重要事情时，要第一时间向我报告，我会在龙帝城住三个月左右。”

“我为什么要听你摆布？你是炎黄小世界的人族！”

“瞎了你的狗眼！他是未来的魔龙天尊！远超当年的魔龙大帝，龙息释放出来，吓都吓死你！”墨龙又咆哮起来，光他这气势，已经把白头翁吓得脸色惨白。

魔龙天尊！

这四个字，就像天雷一样，轰得他六神无主。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存在！

“我不信！打死我都不信！”

白头翁喃喃自喏地排斥着自己心中的恐惧，但目光却锁定在顾凌天身上，满眼都是犹豫之色。

“既然你要知道真相，那便让你见识一下。”顾凌天当即化为蓝色的巨龙，腾空一声清吟，强大的龙息一释放出来，墨龙变得肃穆起来，不敢有丝毫的造次。

而白头翁，两腿发软，卟嗵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发直，结结巴巴地说：“魔……魔尊级……居然是……”他结巴半天，还是没能把话说完整。

南宫飞雪一直在旁边听着，看着。

越发对这事感兴趣，想不到天龙魔族的震兴，居然还牵扯到自东天星辰小世界而来的灵人族。

紫穹门的《诸天纪实》中有记载，灵人族，为五方大世界所有种族中，灵力最强的一种种族。跟人类有相似之处，却比人类要强大得多，灵人族一生下来便拥有法力，只是强弱问题而已。

他们的法力，主要来自于额头的天目，天目一开，可以自动感应到天地间最纯净的仙灵之气，并将其吸为己有。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天目对仙灵之气的吸收与感应，不受结界、法宝等限界，哪怕是轮回塔那种残酷的环境中，灵人族也能依靠天目与外部世界沟通。

如果，能够杀掉几个灵人族，取其天目炼宝，水神之心进化为三品神器也指日可待。甚至，凌天也可以抓个灵人族，然后将其炼成傀儡，带进轮回塔修练，那样，灵人族吸收到的仙灵之气便可以转移到他身上，他便不会因为汲收不到灵仙之气而坐枯禅，可以省下不少灵源丹。

想到这，南宫飞雪露出一丝淡笑，计划着究竟要杀多少个灵人族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