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见见如燕吧。见了之后你们同赴杨益远处。”狄公关切地看着元芳。
“大人,我还是不带如燕了。”元芳觉得很别扭,中原的军队中绝不会有女人随行。
“那个段副使是不会说废话的人。他建议你带上如燕,必有他的道理。你以为他是说笑吗?”
元芳还不知道这个道理是什么,但狄公这样说,他信。
“元芳!”如燕正在外间屋中等得焦急,想去看看狄公,门开处,竟见元芳出现在门口!
芳儿也看见了元芳,紧跟着走了过来,脸上也满是欣喜之色,却是始终离着几步远,真是乖巧之极。
元芳快步走过来,一把拉起如燕的双手。没见到时整日都在奔波,一见到了才发觉,竟是这样地想她!
元芳想把如燕揽在怀里,但还是克制住了,只是紧紧握着如燕的手,看着如燕的眼睛。想念都在心里,此刻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元芳,你怎么了?”如燕伸手抚摸元芳的脸,心里觉得不好:“你。。。你中毒了?”
“放心,不会有大事的。”元芳握住如燕抚摸他的手,这只小手是这样温暖、柔软,什么样的风霜在这样的小手下都会被融化。
“如燕,从今日起,你和芳儿就跟着我吧。”元芳温柔的声音道。
“那叔父呢?”
“千牛卫会保护他老人家。而且他坚持要你与我同去。如燕,自你跟我在一起,我没让你过过什么好日子,倒要你与我一起奔波。这次只怕更有艰险等着你。”元芳有说不出的歉意。
“我不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如燕真的不怕,怕只怕和元芳分离。
苍山还没走回孟府门口,已经冻得浑身发抖,寒气是自内而外地发出来,在骨肉间肆虐,整个身体都要冻成冰。这个混蛋的黄铁制,怎么训练出来的土家军,这么恶毒!苍山心里咬牙切齿地骂,身上冷,额头却已烧得滚烫,几乎跌下马来。
苍山心里忽然有一丝死亡的恐惧,这次下的赌注是不是太大了?他倒真想叶承公此时在眼前,给自己一耳光,再听他狠狠地骂两句。其实老师从来没打过他一巴掌,只会威胁再不听话就踢死他,但那威胁正是他们师生间的亲密。叶承公总担心有一天他会被自己的太有主意害死,也许老师是对的,苍山只想在害死自己之前,被叶承公扇一耳光,看他眼里的心痛。与叶承公相处的日子中,苍山就是这样不断地激惹着叶承公,心里带着受宠学生的调皮。也许,在叶承公的心里,他正是年轻时的自己。
“启禀司主,段大人回来了,可是,受伤了。”门口的红衣奴仆一路跑进来禀报。
杨益远正坐着聚精会神地想着事,听到这句话一惊,猛地抬起头:“人呢?”
苍山被亲随段威扶着走进来,也不坐,扑通一声跪在杨益远面前,身子一晃,几乎倒下去,段威忙扶住。
杨益远也吓了一跳,匆匆走过来,扶着苍山的肩膀:“跪着干什么?怎么了?”
“黄副使想杀了我!”苍山恨恨地低声说。
“怎么回事?”
“他的土家军袭击我。。。要不是我躲得快。。。眼睛都要被他刺瞎了!”
“土家军好好地袭击你干什么?”这次土家军是杨益远派出去的,任务是控制忆安堂,怎么会伤到了苍山,难道是误伤,还是黄铁制真有图谋?
苍山跪不住,往前倒下去,段威忙把他扶在怀里。杨益远也急了:“你这个脸色是中了瘴毒,可我哪随身带的有青蟒胆?都在遵义!来人!来人回遵义去取!”
苍山心里一块石头半落了地,他索性闭着眼睛,不愿睁开看到杨益远。他又一次骗了这个司主,虽然付出的代价也很大,但还是止不住的内疚,杨益远真的对自己很好,但为了朝廷,他必须要救李元芳。在朝廷与杨益远之间,永远是朝廷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