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远远传来的嘹亮的号角声刺破了黎明前的宁静,叫无数栖息于林中的飞鸟全都冲上天空。
军队在集结,战斗即将开始。维克托抬起头,眼前一片昏暗,除了晃动的影子,什么也看不清。
“艾迪老兄,我听见有乌鸦在叫唤,这可不吉利啊。”离维克托大约六尺远的一个骑手低声念叨,语气中充满恐惧。
“嘘――少说点。”他身边的人用手肘顶他的腰,“现在是大战前夕,那些长官就像吃多了颠茄一样是疯的,不管逮住谁都是一顿皮鞭。”注意到维克托朝这边瞄的眼神后,两个骑手畏缩地咽了口唾沫,垂下头。
他们担心得没错。维克托不停地深呼吸才能让狂跳的心稍稍平静。等待的滋味就是这样,像有一把荨麻在心头使劲地揉搓,纠结、刺痛,很难说清楚是什么感觉,就是从胃到手指都在泛酸,都在抽搐。他仰望天空,天顶当中的那颗亮星近两天来光辉有所暗淡,似乎已经耗尽了气力。
“魂星――战神的标志”,维克托记得舅舅那天在图林根城堡的高墙上是这样叫它的,许多老兵也这样称呼它。“魂星”代表着战争的到来,而如今它变得黯淡,是否意味着战争即将结束?维克托摇摇头,恐怕他(chahua)妈的不可能,这世间的血还远远没有流够。
号角声已然停止,马队在静谧中穿行。这是一片茂密的七叶树林,树体高大雄伟,树冠广阔,投下遮天蔽日的阴影。暗淡的月光只能从树叶的缝隙间艰难地钻进来,微微改变地面的墨黑。
这里极为安静,静得叫人不由自主地紧张。除了脚下枯枝偶尔发出的折断声外,黑暗浓稠的像沼泽地中的泥潭一样,任凭何等的*也掀不起半点波澜。维克托几乎能听见被马儿踩倒的野草发出的尖叫。
现在离日出大约还有一个小时,森林和它东南面的沼泽沉浸在冰冷的浓雾里。它们是灰蓝色的长蛇,无孔不入,掩盖了或近或远的景物,也将危险蒙蔽其中。
不知道瓦索城前的战斗会怎样,维克托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那天决定使用诱敌深入之计后,德兰姆便把诱敌的重任交给了亚力斯.菲尔德,此人做事一向慎重到位。即便这样,紧张感还是挥之不去,毕竟诈败弄不好就会变成溃败。而为了保证埃尔默和他的‘苏顿亲兵’团能够上当,舅舅德兰姆把所有的本钱都压上去了。他让骑兵中最精锐的四千人前去叫阵,还有三千长枪兵和大约八百名的弓箭手,占了整支大军的四分之一。任何一点出错都将是无可挽回的损失,失败和屠杀会很快降临到北方人的头上。
就维克托所知,对方的总兵力是他们的一倍,而其中有一半都是令人丧胆的‘眼镜蛇’近卫。他亲眼见过这些‘眼镜蛇’们的战斗力,知道他们可怕的不仅仅是这个名号。他们能以一当十,他悲哀地想,而我们拥有的大多数士兵都是从田地里临时拉来的庄稼汉,对战争一窍不通。
我们需要同盟者。维克托不自主地又想到那门母亲提及,舅舅反对的婚事。苏迪兰女王西伊尔,弗兰西斯四世的遗孀,一个很有分量的同盟者。
几声野鸭的鸣叫打断了维克托的思绪,芦苇被拨动时发出的沙沙声传入耳朵。看来沼泽地那边的步兵已经准备好了,他们由白山野的条安.狄克伯爵和橡叶城的劳伦斯.索兰伯爵共同率领,是这次伏击战中的主力。
不管怎样,舅舅已经孤注一掷。
黎明悄悄降临,深浓的黑色被看不见的水流慢慢冲淡。时间,走快一点,时间。不觉中,维克托发现两只手心全都是汗,冷冰冰、湿漉漉,抓住剑柄的时候不住地发麻。
晨曦的白光像漏瓶中的沙一样渗进树林,而炽烈的红光由南边升起,罩住了半边天。
战斗打响了。
虽然相隔甚远,维克托仍然能够想象战场上的景象,浓烟、烈火、鲜血、震天的嘶吼声、翻飞的马蹄、飘扬的旌旗、密如蚊蚋的箭雨,那是最最恐怖的东西,只要抬头朝天,就会发现它们正朝着你飞来,像豪猪的刺一样扎满一切。
不知道那边流得血更多?会不会把平原上的每一寸土地染红?胯下马儿不安地打起响鼻,喷吐着白色的雾气。看来紧张的不只有我们,它们也是战争的一部分啊。
太阳缓慢升起,驱散了雾气,将树林和沼泽曝露在一片光明之下。鲜艳的绿色代替了夜晚的灰黑,到处都是晶亮的露珠。不知怎么,自从那颗“魂星”升起以后,不少树木都再度发芽,好像春天重回大地。可惜战争近在眼前,不然倒是个用来弥补大风雪损失的好机会。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是号角,他们来了!
骚动如同狂风突然刮过树林,维克托隐隐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稳住!稳住!放他们过去!”传令官压低声音喊道。
于是,士兵们把原本就弯着的腰弯得更低。茅草高过了马头,却遮挡不住视线。维克托伸出头去,朝着下方的谷地里眺望。这里虽说是处盆地,不及山谷陡峭,却是个完美的大锅。起伏的地形极不利于马匹的驰骋,再好的骏马到达这里,也得担心是否会在粗糙的砾石地上折断腿。更何况还有沼泽,漆黑的泥潭,腐烂的水草,人和马一旦陷落进去,就只剩下乖乖下沉的份。
无需担心,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
马蹄声越来越响,奔腾如同雷鸣,震得那些高大的七叶树沙沙直响。第一匹马的脑袋从拐弯处的树荫里钻出来,接着是第二匹,第三匹……地面开始抖动,扬起的沙尘一直掀到半空中。
“放他们过去!”传令官再次警告。
很快,下方的马匹便汇成一支洪流,如同入海的江河一般奔腾。维克托注意到一名骑手抛掉了手中的旗帜――是浅水滩领主的银底三河旗――飞扬的马蹄很快将它踏进尘土,难辨颜色。
马蹄声越来越急,也愈发纷乱。他们在溃退,不知是真是假。杂色铠甲的洪流行过去不到十分钟,蓦然变成了黑色。黑衣在晨风中飘扬,乍一看还以为夜幕再度降临。
他们来了!
瓦斯曼‘眼镜蛇’近卫的骑兵紧紧咬住亚力斯.菲尔德的尾巴,被追赶上的人和马就像没入巨浪的小舟,顷刻间便被黑暗吞没。
这条漆黑的河流很快便流淌到下方谷地,宽阔、湍急,如惊雷般滚动。
“让他们的头过去,踩住尾巴。”那天德兰姆在会议的最后一敲桌子,厉声吼道。
尾巴啊,尾巴,维克托手指轻轻敲击紧握的剑柄。洪流已然接近尾声,河水再度变成纷繁的杂色。骑兵很快飞奔过去,后面跟着的是他们的步兵。和那些‘眼镜蛇’近卫的骑兵相比,这些丢了锄头、火叉,拿起刀剑、盾牌的农夫、铁匠和面包师与他们这边的普通士兵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我们必须屠杀他们,才能获得胜利。
啊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号角声自树林中炸响。维克托看见那些小心隐藏在树林中的弓箭手纷纷拉开弓弦,箭锋指天。一阵急促的弓弦声响起,天空中顿时多出了一片乌云,笔直向下坠落。
下方的河流开始翻涌,发出可怕的哀嚎。号角声萦绕,又一阵乌云急雨猛然下落。紧接着东北面的战号响起,加入了这边的合唱,喊杀声四起。
“北方联盟万岁!图林根万岁!北境万岁!”维克托身边的数千个声音齐声高吼。一时间,出鞘的刀剑如同月夜下的鱼鳞,寒光四射。马匹奋力跃出树丛,全力向下俯冲。图林根的山洪咬断了瓦斯曼钢铁长河的尾巴,将他们往沼泽地驱赶。
此刻天已经大亮,德兰姆设下的绳索牢牢套住了瓦斯曼毒蛇的三角脑袋。蛇身被拦腰斩成几段,全都陷入重围,首尾不能相及。那些穿着黑衣的苏顿亲兵作困兽斗,团团围拢,每个人都拼命挥舞手中的长刀,试图杀出一条血路。他们坐骑被从四面八方伸过来的长枪逼得发狂,不时地伸出镶蹄铁的双脚往外踢。维克托看见一个穿黑衣的骑士的马儿人立起来,将上面的主人掀翻在地。猛烈的喊杀声湮没了他的惨叫,人很快被无数双脚踩成肉泥。
战场变得异常混乱,人,马,钢铁交织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维克托挥舞着长剑刺进一个黑衣人的身体,把他像条鱼一样钉在了上面。那人挣扎了两下就断了气,坠下马的时候差点把维克托的剑也带了出去。
“维基小心!”浑厚的呼喊声在耳边响起。维克托扭头,鲜血如雨点一般溅了一脸。他狼狈地睁开眼睛,看见一柄带着锋利尖齿的战锤横在眼前,曾经是黑衣骑手脑袋的地方血肉糊成一团,像只炸裂的西瓜。
熟悉的身影如同巨塔一般挡在他身后,黑衣黑甲,还有一匹咆哮踢腾的大黑马。这畜生见了谁都龇牙咧嘴,弄得别的马在它面前纷纷避让。大黑马不仅咬别的马,还咬人。一个靠的太近的敌人侵刻间就被它咬去了半只耳朵,鲜血淋漓。
“罗格,你什么时候?”
话音未落,四把长刀冲了进来,两把奔向罗格里斯,两把直冲维克托,剧烈的金属擦刮声将人隙拉开。维克托挥剑相迎,交锋处金星四溅。三把武器相互弹开,维克托急忙甩了甩被震得发麻的手臂,勉强握住手里的的剑。这玩意现在就像烧红的钢条那样烫手,不住地颤动。他想抽出腰间的第二把剑,对手却不会给他这个时间。
又一个人冲了过来,挥舞着带刺的流星锤。维克托避过了他的第一次冲击,却没防得住从右边扫过来的长刀。据说苏顿亲兵的这种东西来自东方帝国奥斯瓦,一挥就能剖开马腹或者砍掉人头。长刀的锋刃在他的皮甲上划过,穿进链甲的缝隙,在腰际处拉开一条长长的血口。
剧痛刹那间贯穿全身,维克托只觉得天地都要旋转过来了。这种痛苦他尝过一次,灵魂几乎飞离躯体,令他在黑暗中穿行了很久才找到回来的路。不会再发生了,我的名字是胜利!他手臂向后挥转,把那人从脖颈直劈到胸膛,然后猛然抽剑。死尸倒栽下马的时候挡住了另一把伸过来的长刀,‘老学究’策马奔了过来,一剑砍掉了骑手的脑袋。
“你没事吧?”他问。
“没事。”维克托回答,虽然他疼得浑身直冒冷汗。
包围圈急速收缩,瓦斯曼苏顿亲兵的阵型已经不像刚才那般整齐,正慢慢朝着沼泽方向溃散。
罗格里斯挥舞着巨大的战锤,在人流中穿行,如入无人之境。他敲扁了第一个人的脑袋,又把锤上尖刺砸进第二个人的胸膛,每一击至少杀死一个敌人。当他的那柄战锤挥向一个全身重铠的骑士的时候,竟然将那匹披着铁甲的战马同他的骑手一齐砸飞出去。
“魔鬼!”维克托听见有人朝着罗格里斯吼叫,“魔鬼!”当然,这是你们这些瓦斯曼强盗的地狱,他冷笑道,然后被腰间传来的剧痛折腾得直眯眼睛。张开五指,手心全是冷汗。
战斗渐渐演变成了屠杀,最后的黑衣军团朝着沼泽地方向退却,留下了一地的死尸。
他们完蛋了,沼泽地就是地狱之门。
当红色的火苗在沼泽地边缘腾空而起的时候,里面传来人和马绝望的嘶吼声。热气袅袅升腾,穿透冰冷空气,在半空中隔了一层泪珠织成的帷幕,让一切变得模糊不清。沼泽里陈年的腐草一点即着,而那些嘟嘟冒泡的泥沼,竟然也同硫磺一般易燃。
他们不是淹死,就是烧死,反正死路一条。到了这时,维克托竟也对敌人同情起来。
红光的范围慢慢扩大,直到将天空也印成阴郁的红色。烟灰像藤蔓一样缓缓升上天空,伴随着呼呼作响的火苗,在十里格之外都能看见。这场火若在瓦索城外的大平原上燃起,不会起到任何阻敌的效果。但这里是雾海沼泽,积淀了千万年腐木枯叶的沼泽地,充满易燃的沼气。任何一点火星就可以让那些泥潭变成火yao库,在高温中燃成真正的炼狱。
火焰自沼泽边缘燃起,很快就在出口处升起一堵数十尺高的火墙,由红色、橙色、黑色的火苗交织而成,跳着令人望而生畏的死亡之舞,向深处推进。
沼泽地里传来人的哀嚎和咒骂声,还有马儿落入泥坑时的闷响。但很快,这一切就归于寂静。结束了,维克托松了一口气,我们终于干掉了瓦斯曼的毒蛇兵团。他感到一阵头晕,摇晃了两下翻下马来。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战场已经快打扫完毕。跑散的马匹被圈拢,死者被掩埋,武器被收集。维克托拖着沉重的步子爬起来,想找到罗格问一下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战场上。他穿过那些被血水和内脏糊得湿滑的地面,朝着领主们聚集的一处小山丘走去。
屠杀过后的谷地气氛显得悲哀而凝重。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是他们损失了将近一千名骑兵、二千多步兵还有约六分之一的弓箭手。劳伦斯.索兰伯爵的脑袋被一把战斧分成了两半,踩得面目全非,棕色大胡子同血肉粘合在一起,连眼睛、鼻子的位置都找不到。想起前天他奚落亚力斯.菲尔德的光景,维克托胸中陡然升起一股哀凉。条安.狄克伯爵的一个儿子和两个侄子战死,文森特.格鲁菲德的一个堂弟战死,一个表弟下落不明。除此以外,还有十几个领主死亡或者受伤。一队从月湖地区赶来的骑士竟然全部阵亡,无一能够返回家乡。
我们赢了,维克托告诉自己,我们赢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腰间的伤口阵阵抽痛,叫他不停地皱眉。
隔着老远,就听见舅舅德兰姆的声音,“再去沼泽地里找找,看看有没有‘苏顿骑兵团’大统领埃尔默的尸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埃尔默?公爵阁下,我们根本不认识。”几个浑身沾满泥浆和血污的骑士一脸的诧异,“他们全都穿着黑衣,一模一样的黑衣。”
“况且沼泽地变幻莫测,说不定已经陷进泥潭里去了。”旁边一个长着尖脸的三十多岁男子帮他们附和,一番话立刻引起共鸣。
“那些泥潭很深,”骑士模样的男子中年纪最大的老头说,“就算是一座城堡掉下去也能没顶,不留一丝踪迹,更何况一个人,找不到的。”
恼怒的神情立刻爬上德兰姆的额角。“你们……”
他刚打算呵斥,亚力斯.菲尔德突然转过身来,轻声说道,“他们说的不错。算了,反正赢的是我们。”
德兰姆有些犹豫,但态度很快又坚决起来。“不行!”他摇头,“只有找到埃尔默,我才能放心。”毫无变通的余地。亚力斯.菲尔德冲着那几人努努嘴巴,叫他们离开。骑士们走的时候满腹牢骚,活像一群苍蝇被装进了口袋。
舅舅还是一如既往地固执,什么事情都要找到一个可以证实的结果。维克托咬着牙迈步过去,刚刚缠上的绷带又有些见红了。
“维基,你怎么起来了?”德兰姆看见他走来一脸差异。“你应该休息才对,伤口稍不小心就会裂开的。”
“不要紧,”他让自己斜倚在一棵七叶树上休息,脊背紧贴树干,挺直了身体。
“舅舅在为什么事头痛?”
“一个人,”德兰姆严肃地说,“他叫埃尔默,是‘苏顿骑兵团’的大统领。我们必须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我们已经消灭了‘苏顿骑兵团’。”维克托觉得他太紧张了,反问道,“何必在乎一个小小的大统领?”
“不……”德兰姆摇摇手,眉间皱纹深蹙,“我觉得什么地方被漏掉了,被漏掉了。而我们却……当这事已经在预料中。”
维克托一点也想不起来。
“维基!”
是谁叫我?他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是罗格!来得正好,我刚想去找他。
他挪动着身体,离开树干朝前走。无奈腰伤剧痛,脚步都跟着不那么灵活了。于是只得停下脚步,看着高大的罗格里斯从还冒着火星的沼泽地那边策马过来,巍峨如同山岳。
“你不该起来的!”
罗格里斯吼道。他到了跟前翻身下马,第一句话就是,“上次的伤才好,这么快就忘记啦?”
“没忘。”维克托随口应道,“不过罗格,你怎么会来这里?”
“是父亲让我来的,把这个交给你和母亲。”他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封信来,信上的蜡封盖着北境公爵的双翼飞熊纹章。维克托将信打开,粗粗地浏览了一遍。
“怎么,父亲让马斯林队长带着兰登城守卫南下汇合?”
“是的,父亲觉得他那里很不安全,需要人手。而且,他受到了瓦斯曼皇帝的召见,打算帮助他摆脱母亲的控制,确立自己的政权。”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到父亲不那么讨厌瓦斯曼的婚礼了,坚持留在那里。“但是大哥,你怎么会和瓦斯曼的骑士们在一起?”
“哦,这个啊……你们刚才在找一个人,是谁?”
“他叫埃尔默,瓦斯曼‘苏顿骑兵团’的大统领。”德兰姆答道。
罗格里斯笑起来,“舅舅,如果是这个埃尔默的话,不要找了,他根本不在这里。”
在场的领主个个目瞪口呆。
这个答案也太疯狂了。德兰姆摇晃着脑袋,似乎有根刺扎在里面,生疼。“他不在这里,在哪?”
“瓦斯曼。”罗格里斯回答,“昨天深夜,他们离开瓦索城,带走了大约六千名骑兵,朝着伊希底城的方向疾驰。”
所以我们才会赢得这么容易,全都是因为埃尔默不在,还带走了一半的‘苏顿骑兵团’。看来这个人将会是个麻烦的对手,值得憎恨,也值得尊敬。维克托突然觉得这胜利不那么令人喜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