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梦了无痕
作者:夜象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231

唉,蟹神之风啊,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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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喝酒!”铁龙抬碗和雷豹对干了,这才长长的吐了口气。“兄弟,知道为啥我一直对你不错么?呵呵,早些年,奉天城里,咱爷们也去闹过,弄过两家挂洒火,哦,忘了你还听不懂行话,就是财主。呵呵,被你大哥雷龙给逮了!好在他晓得咱爷们一向不怎么祸害平头百姓,顺手把我放了。人在江湖,这情谊可不能丢啊!”

雷豹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难怪铁龙非要把自己抬上当家的位置。

喝酒,闲聊,雷豹却突然觉得惘然若失,看向场子里的眼光也飘离起来。似乎哪里不对劲,可为什么偏偏自己都说不清楚呢?

“是不是想谁了?”铁龙轻柔的问,脸上挂着一幅似笑非笑的神情。作为过来人,铁龙哪能不知道雷豹在想啥呢?

雷豹有些尴尬的傻笑,点头。前世就没谈过恋爱,现在也一样是感情白痴,根本就没有底气。

“看上哪个姑娘了,哥哥帮你去说。”铁龙呵呵一笑。以雷豹今天的表现,寨子里的姑娘们怕是巴不得倒贴上来呢,火塘边的好几双媚眼已经向他抛洒着秋天的菠菜了。

雷豹的目光在火塘边扫了一眼,却又低了下去。那个印象中的白衣女子,究竟长什么模样,雷豹也不知道,只是凭着直觉确定,人不在火塘边。

“难道是……”铁龙似乎查觉了什么,倒吸了一口冷气。“得,那小妹子,哥哥帮不了你,还是你自求多福吧。”

雷豹笑了一下,也没说啥,谁知道铁龙说的究竟是谁呢?

“干!”

两人痛快的饮尽了碗里的烈酒。

尽兴之后是酒醉。一阵阵的山风吹到身上,烧刀子的烈劲涌上全身,雷豹觉得天旋地转,头一阵阵裂开般的痛,眼前的一切都已经模糊,眼皮忍不住开始耸拉起来。

不知道怎么上的炕,也不晓得身处何方。

早起的雄鸡唱响起床的号角,雷豹呻吟着翻了个身,右手顺带着向左侧软软的放下。嗯,似乎身边热乎乎的,难道是和哪个喽罗一起睡?雷豹也没太在意,只是缓缓把手抽了过来。

手掌被那意识朦胧的对方夹在腋下,雷豹浑身像被电击一般,麻了,呆了。入手松软,那,那是个女人!

惊出一身冷汗的雷豹蓦然弹起,这才看到一个白花花的背影!天啊!这造的是什么孽啊!雷豹欲哭无泪,直到看到自己穿戴整齐才确信没有酒后**。

只是,现在这模样,自己就是跳进大海也洗不清了!这不是坑人么?谁那么缺德啊!

“讨厌,人家还要睡嘛!”娇滴滴的声音有些不情愿的拉了拉背子,似乎才想起雷豹,睁眼转身,娇笑起来。“三爷,你醒了?”

“这是怎么回事?”顾不上眼前这美玉般肌肤的小娇娘,雷豹慌乱的压低嗓子咆哮。“谁让你进来的?”

那女人有些娇羞的拉了拉被子,掩住了身子:“三爷,人家叫菊香。”

“菊,菊香是吧?”雷豹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说,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菊香的嗓门突然高了起来,整个人猛然站起,柳眉一挑,叉腰指着雷豹,晃得雷豹眼花:“姑娘我看上你了!就那么简单!怎么,我心甘情愿、低三下四的来陪你睡了,你拍拍屁股就不认帐么?”

“小点声,小声点。”雷豹苦着脸说。“能不能先把衣服穿起来好好说?”

菊香妩媚的一笑,缓缓坐下,盖上被子,这才笑盈盈的说:“这就对了嘛。其实呢,这是我的家,昨晚三爷醉了,是我把你扶进来的。”

雷豹的脸色变幻了几番,说不出的精彩,半晌才小心翼翼的问:“那个,菊香,咱们昨晚没那个啥吧?”

“看把你吓的。”菊香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倒显出几分姿色。“醉得跟死狗似的,你以为当真还能干啥不成?我一个姑娘家都不怕闲言碎语,你一个大老爷们怕个啥?”

“哦。”雷豹长长的吐了口大气,“幸好,幸好。”

菊香瞪了雷豹一眼:“放心,知道你们城里人看不上咱乡下娃子,不会找你麻烦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姑娘我还做不来,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娶我。”

雷豹不敢再听下去,赶紧寻了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匆匆开门,落荒而逃,身后只洒下菊香银铃般的笑声。

“三爷早。”

“三爷早。”

整个飞龙寨还在沉寂中,只有偶尔一两个早起换班的喽罗见到雷豹,满面笑容的和雷豹打着招呼。只是,笑容落在雷豹眼中,似乎就变了味,仿佛他们知道什么似的。

“山猴在哪里?”终于,雷豹厚着脸皮,找了个喽罗问。

喽罗毕恭毕敬回答:“回三爷,山猴就住村口,要不,我带你去?”

到了山猴家门口,挥手让喽罗离去,雷豹咬牙敲响了山猴的房门。

“谁啊,大清早的,有啥事?”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有些粗壮的村姑露着半丫身子,睡眼朦胧的打开房门,见到雷豹,本要开口的骂词立刻咽了下去,掉头叫着:“山猴,三爷找你!”

“来了!”

村姑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着雷豹一笑,赶紧的扣好衣裳,径自出门而去,看得雷豹目瞪口呆。这,算个啥子事情哦?

山猴穿戴整齐的钻了出来,一脸的幸福模样:“三爷,赶紧的,屋里头坐,外面凉着呢。”

雷豹进屋,见那炕上被窝零乱,明显是刚刚才起来的样子,不由叹了口气,顺口问道:“山猴,刚才那是你女人?”

“什么啊,三爷,咱还是青头小伙呢,你可别乱说啊。嘿嘿,这个翠花,平日里我怎么忽悠她都不肯理我,昨天仗着三爷的威风,咱也出了点风头,就……”山猴笑得极为开心。

呃,合着这山寨里,男女之事就那么随便么?雷豹无语了。

“道上混的,大家都知道,有了今天,有没有明天还不晓得,哪来那么多讲究?三爷,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古板了点,及时行乐吧,莫等到见阎王那天还不知道女人是啥滋味。”混得熟了,山猴的胆子也大些,说话直接起来。

雷豹沉默。倒不是他不想放开,和大家一样浪荡,可那记忆中的白衣女子,始终让他挂念在心,割舍不开啊。

“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我的屋子在哪里?”雷豹直截了当的开口。

山猴古怪的笑了起来:“我的好三爷,你才到几天,哪里就有房子啊!这不得靠弟兄们现盖嘛!要是不嫌弃,就在我这将就对付几天。”

两个人尴尬的傻笑,原来,对方和自己在某方面的待遇都差不多啊!

在山猴的炕上随便躺了会儿,一股子骚味直冲鼻子。娘的,这山猴昨晚到底折腾了多久啊,味道居然那么大!

几天工夫,房子就建好了。土碾墙都是就地取材,加上飞龙寨的青壮极多,雷豹又刻意不要太大的面积,建起来自然极快。

只是,每次看到菊香,雷豹的脸色都有些不自然,倒是菊香公然向雷豹抛着媚眼,让青壮们阵阵起哄。还好,那晚的事,菊香终究是没说出来,多少给雷豹留了点颜面,却让雷豹又觉得惘然若失。

凭心而论,菊香的姿色,不说是在飞龙寨,就是拿到奉天城也不算太逊色,要不是心头的挂念,雷豹就是将她就地正法了也不亏。

四五月,青黄不接。

铁龙的头也疼了起来。这上上下下百来号人,都是要张嘴吃饭的!飞龙寨虽说也有点田地,也有一些存粮,可僧多粥少,哪里能支撑到秋收?

买?飞龙寨可没有什么钱财。再说,当胡子当到买粮的地步,丢人是丢到姥姥家了。

抢?周围那些苦哈哈的穷百姓,能榨出几两油来?没得坏了名声。抢大户,人家都有枪,就更别说去抢鬼子、抢汉奸了。

吴非冷笑:“大哥就是慈悲心肠,不去九宫山当道士可惜了。就那些挂洒水最好下手,要枪没枪,惹急了一枪崩了他!”

“不行!”铁龙毅然道。“就是饿死,咱也不能对他们下手,都是乡里乡亲的啊!”

没等吴非开口,雷豹已经接了上来:“没错!咱都是堂堂爷们,欺负小百姓算啥好汉?有本事,往鬼子、汉奸手头去抢!就凭咱们这百来号人,难道还弄不回点粮食么?”

“好好好!”吴非皮笑肉不笑的鼓掌。“三弟果然是英雄也得,看来我是老了,没这胆量了。要不,这次弄粮,就由三弟负责?”

好大的一个坑啊!就等着雷豹往里面跳了。

不过,雷豹也不在乎,不就是去抢粮么?怕鬼子找上门来?只要手脚利索点儿,不留活口,还怕消息走漏不成?

“好!大哥,给我三十号弟兄,一旬之内,铁定弄回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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