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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尖岛的郑老大自从二十年前落草后,就一路过关斩将,从一个小头目做到了现在朱家尖岛的老大,自然他对于海盗中弱肉强食的状况了解的很,在郑林成为真正老大后,他不止一次的到处吞并各处的小股海匪,顺昌逆亡是唯一法则。
十年之前,整个浙东路外海就没有人敢到郑老大的地盘上挑衅,即便是南面台州的丁虎,那么凶悍、狠辣的角色,看到郑老大也要给几分面子,其实,若非丁虎有那么好的地形,手下还有几百弟兄,郑老大会非常介意有人跟他分享那份利润的。
今天一早,郑老大心情不错,虽然已是快50岁的人了,不过刚弄到手的一房小妾,让郑老大最近身心愉悦,仿佛回到十数年前那龙精虎猛的状态。
不过,这一切好心情都随着哭哭啼啼跑来的郑管家消失一空,居然有不开眼的毛贼打劫了自家在桃花岛的货物仓库,还死了几十号弟兄,除了跑回来这12个活的,其他人都下落不明,至于货物更是没希望了。
郑老大立刻叫来侄子郑乾商议此事,郑老大虽然英明神武,不过却有些不争气,小妾都有七八个,一个肚子大的都没有,所以这个侄子也是最倚重的一个,这些年郑老大已经不跑海上生意了,都交给侄子去操办,却也弄的风风火火的。
郑乾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别看五大三粗的,却有一副不同于外貌的精细性格,听了郑管家说的对方情况后,颇为惊讶,“叔叔,这东海到福建路,我们郑家也算有名有号的人物,这伙人听郑管家描述的,我完全想不出是道上有这么一路人马。”
郑老大自然明白侄子的意思,“郑乾,这人马肯定不是官兵,我们最近可与谁家有过生意上冲突?”
郑乾想了想,肯定的摇摇头,问道,“郑管家,你看清楚他们有几条船么?”
“公子,他们有两条起码五千料的大船!”
“这么说应该是新入行的人马,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船只……”郑乾的分析倒是蛮符合事实。
“嗯,郑乾,你召集人马去看一下,郑管家也是趁他们不备才讨回来报信的,想来他们早就发现了,估计得手后就得跑。”郑老大分析道。
“老爷,我估摸他们跑不远,我们走的时候,他们还在驱使俘虏往船上搬货物呢,桃花岛的货仓的货物得有好几船呢……”
“嗯……不管怎样,郑乾,你带足了人马去看看,能截下来最好,找不到人也先把岛上的寨子快点重新建起来,到市舶司的生意不能停了。”
郑乾想了想,也没什么明晰的头绪,便下去点起了人马出海去接应,考虑到对方两条五千料的大船,估计对方的人马应该在400人左右,郑乾带足了人马,四艘三千料的船、一艘四千料船,海盗750名,以众击寡,这绝对是真理。
郑乾的船队出发之时,已经是早上九点了,李继那里的货物已经处理完毕,不过仓库里其实还有不少货物,苦于长风号、彤云号都要备战,不能转载太多货物,只能暂时封存。
至于俘虏,李继把他们全部关进了房子里,跟他们说清楚,擅出门者死!反锁房门后,听之任之了,这些都要等海战结束后再来处理,那艘缴获的敌船,在砍断帆索后,也并扔在原地,码头所有的小船被全部烧毁,所有的哨塔、寨墙都放火烧了,桃花岛彻底变成一个不设防的岛屿。
做好一切准备后,长风号和彤云号出发,当然目标不是逃跑的方向,而是朱家尖岛与桃花岛中间的航道。
朱家尖岛到桃花岛海船正常航行也就在一个时辰左右,郑乾的船队航行了大半个时辰后,很快就从附近作业的渔民那里打听到片刻之前,有两艘大船刚从航道驶过,方向正是往定海方向,根据船员的描述,郑管家也确定正是洗劫桃花岛的敌人。
郑乾分析后,认定对方肯定是把货物运送到定海进行储存或者转手,毕竟这是最近的府县,而自己则幸运的找到的对方的踪迹,现在以5艘战舰攻击对方两艘战舰,而且对方明显是载满货物,这速度上自己也是有着绝对优势的,数量、士兵和速度自家全都有着优势,绝对不能放过。
郑乾按照渔民的指向,很快爬在桅杆顶上负责瞭望的海盗发现极远的地平线上敌船的踪迹。
李继站在顶舱之上,透过望远镜,远方的地平线上,5艘船只正满帆驶来,见对方按照自己的意图已经顺利的发现了自己,李继朝着柳平说道:“柳平,我们走吧,保持距离,或许可以给他们一点点盼头!”
柳平哈哈一笑,“这伙海盗碰到公子,肯真是惨到家了,看我表演吧。”
船队上打出了让彤云号跟随的信号,随后两条船张满八张船帆,顺风而走,不过走的却不是直线,而是一个大弧度的曲线。
郑乾看到敌船在远处海平线上忽隐忽现,心中大忌,号令全速追击,不过奇怪的是对方的船只忽远忽近,却始终没能大幅度的缩短距离,这又让郑乾大火,连声催促船老大,不过也知道对方必定是海航的能人,心中更是打定主意要追上去灭了对方。
海船的速度很大程度上由船只的重量来决定和推力来决定,若是完全顺风而行,像李继这样的巨舰肯定是拼不过韩英带领的那种战舰,若是逆风而行,则小船的抗风性和船帆数量,注定在速度上会受到更大的影响,所以柳平今天是以侧风向航行,因为双方基本上都是空仓位,在这海上随意航行,柳平有着十分的把握让对方找不到北。
很快郑乾发现这么跟着对方似乎是无法追的上的,立刻下令分为两组,从两个方向截止,这样总有一方能接近敌人,只要缠上对方,就不怕追不上了。
看起来战术调整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双方的船距好像缩短了不少,不过郑乾很快发现,对方又改变了弧线航行,转而成了完完全全的逆风单向行驶,这下小船逆风追击更加困难了,双方的距离又变得无法拉近,郑乾气的都有想把船老大扔海里的冲动。
双方海上追逐游戏开始前小半个时辰,朱家尖岛就迎来了不速之客,郑老大正在寨子里等候着侄子的好消息,琢磨着怎么处置这些无法无天、胆敢冒犯自己的杂碎,他可从来没认可过自己在世人眼里比杂碎还不如的事实。
一会儿在码头巡逻的小头目刘老三像见了鬼似的狂奔进来,一路就在喊,“老大,老大,有官兵冲进码头了,正在烧咱们停在码头上的海船!”
郑老大惊出一身冷汗,这是什么情况啊,自从数年前官兵来围困过一会,这么多年了自己在市舶司的生意都做的不错,怎么一会儿就有官兵打进来了。
“叫二寨主召集人马,去看住码头!”
“老大,二寨主跟少寨主出去追打劫我们的桃花岛的贼船了啊!三寨主也跟去了,”刘老三呐呐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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