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谦上得马车,也不等运送煤炭的大车,忙催家仆回府。路上倒也想拆开那封信看看李继写些什么,不过想到家姐如果知道他先拆了信件的后果,就非常坚决的打消了自己这个念头。
今日刘谦来找李继,自然是被刘若馨所逼。刘县丞授意刘远山向李继提出了婚嫁的意向后,就一直在等回音。这事刘若馨自然也得知了,等了两天都没消息,小女子就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命令弟弟去打探,而刘谦在方城县士子中俨然是个领头人,不过在刘若馨面前却完全没有地位,虽然这个姐姐也是非常宠他的。
一路急赶,刘谦终于在日落前将信件送到的家姐刘若馨的手中。而李继和自己的问答,刘谦很注意的从中挑选了一些中听的转述给家姐听。
若馨小娘子对于李继这个要缓缓再议的想法也完全无法理解,接过弟弟带来的信,看到李继的书法,解嘲道:“弟弟,这李子遇号称博古通今、文采飞扬,怎么这字却着实平常了点。”
不过打开信后,刘若馨却突然闭口不言,满脸嫣红。刘谦忙偷偷凑过去看,信笺上的字不多,写着“书赠若馨小娘子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刘谦轻轻读了一遍,马上给家姐轰了出去。
第二天,刘若馨就跟母亲刘夫人婉转的转达了不必急着等李继回音的意思,弄得刘夫人也很莫名的把这事告诉了刘县丞,刘裕自然知道刘谦昨日去找过李继,把儿子找来一问,倒是老怀舒畅,直在刘夫人面前赞赏:“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我给若馨相中的这个女婿,这两句的文才可比姑溪居士啊”。
姑溪居士那是号称汉唐以来情诗第一人的李之仪,那首卜算子“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即便是千年之后,也是世人传唱的大作。
刘谦自然沦落成了信使的一号人选,刘县丞关照他婉转的转达刘府的意思,希望能先定亲,至于婚娶之日,可延后再议。刘若馨彻底沉迷在那两句词中,当晚也写下回信,让弟弟转交。
李继看到刘谦这么快就又来找自己,倒有些忐忑,不过听到刘谦婉转的表达刘县丞希望先订婚后,顿时感觉轻松不少,马上同意了。
拿到刘若馨的回信,看了是妹妹写的一首抒情诗,以李继的诗词水平,只有叫好的份。
刘谦倒是很直接的要求李继赶快发挥才思,写好回信,李继自然也很想回信在跟妹妹增进下感情,不过一时间脑筋短路,却也想不出来什么应景的情诗,顾不得让刘谦心底鄙视,先打发走刘谦回去,说过两天亲自来拜访。
看得出刘谦很想带回李继的回信,这厮现在也比较沉迷于李继,总想看看这个李子遇还能创造出些什么感天动地的词来,听到李继没有马上回信的意思,还特地提醒了一回,无奈李继彻底的装傻,只好悻悻而回。
李继送走了刘谦,终于能定心开始自己的玻璃试验。
这几日,李继在和弟子在学塾后院搭建了一座小型煤炉,李继自己设计了一个活塞式风箱,李继指挥弟子将石灰、鹅卵石粉、碱面、矿石粉充分混合后,放在煤炉内煅烧,每次煅烧过程做让弟子做好详细记录时间,每次煅烧完成对煅烧的遗留物都全部收集起来,由李继来亲自检视,花了整整六天,才完成四十多份矿石的煅烧。
试验取的了一些进展,在四十多次的煅烧中,有近十二份的煅烧产物中,李继检视出了类似玻璃的结晶体,让李继感兴趣的是,这些玻璃结晶分别有着不同的颜色,其中第3份样品中,煅烧出一颗核桃大小、紫色夹杂红色的玻璃晶体,这让李继也觉得颇为奇特。
这次试验的结果,李继很快明白了古人为什么无法生产出高品种的玻璃,这完全没有化学基础的情况下,很难区分原料的纯度,自然界要找到完全纯净的矿石原料,概率基本为零,无怪乎,中国古代玻璃的作坊从事的暴利行业是制造假玉。
李继马上调整自己的做出大量玻璃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转为生产小型玻璃制品,因为他确信,这时代吹玻璃的技术必定未曾在中国这块土地上出现过。
李继对于近乎胡闹的化学实验的成果感到非常满意,这次的产品,非常明显的符合暴利商品的一切特质,稀有性、低产量加上可加工。
李继安排学生们继续上山收集各类矿石,对于成功产生玻璃结晶的矿石点进行标记和再采集,自己则拿出才制作好滚轮式手工打磨机(其实是用大块鹅卵石作为打磨石的滚轮式打磨机械)仔细打磨那块紫色的水晶,打磨机也是李继根据现代电视中经常出现的水磨大理石的原理自己想出来的,想来应该管用。
不过这原始的玩意确实简陋,李继摆弄了一上午,才把那块彩色玻璃的尖刺部位打磨掉,李继本来想打磨几个切割面,试验了半晌,都没什么进展。
这时候,唐义那厮跑来了解试验成果了,看到还卡在打磨机上的那块沾满泥水的玩意,不免撇撇嘴,说道:“子遇,这就是你的成果?怎么黑不溜秋的。”
李继把这家伙重头到尾的暗中鄙视一番,然后故作叹息状:“公明,明珠蒙尘,你却视若不见,可悲可叹”。
唐义那厮听到明珠二字,已经窜了过来,把那块玻璃取下来,在清水中稍作冲洗,就露出本来的色泽,加上打磨后,变成一个多面菱形,虽然没有特别精致的切割面,却也多了不少反射面,在阳光下更是光泽诱人。
“子遇,这就是你说的玻璃?我常听说海外番商也有运来于贸易,可是与此相同?”唐义惊奇的问道。
“番商确有玻璃贸易,品质方面当不如我,”想来这时代即便是在西方,玻璃的生产也是处于原始时代,李继非常自信的说道。
这会儿唐义的嘴巴基本可以装下一两个鸡蛋,反正这厮已经不再说话,自个儿跑去旁边那些半成品里东挑西选,选中一小块黄色结晶体,霸占了那个手工打磨机自个儿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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