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的《满江红》对于这时代的文人,无疑是一剂兴奋剂,三人就着《满江红》的豪气,议论着天下大事,唐义那厮又开始探讨起诗词技巧,于是乎,李继很快变成了听众。
当晚,陈亮、唐义谈的尽兴,醉的不轻,李继倒是清醒非常。
前番的讨论,也勾起了李继的思虑,自己在商业上获得的一点点成就,终于使自己经济上的有了一定的基础,自己若想做一个富家翁,以目前的形势,只需数年就能腰缠十万贯。
不过想到二三十年后那场席卷欧亚的战争,以及最终的结局,也许那时候的自己已经走完人生之路,不过想到自己的子女可能受到的那种人分几等的待遇,让李继彻夜难眠,
李继也想过,或许自己考虑太多了,自己也只是历史车轮上的一个尘埃,怎么可能改变车轮的方向。
“自由”,这个深深烙刻在李继思维深处的字眼,最终促使李继下定决心坚定的走下去。李继暗自说道:“既然我来到这个时代,那必定要留下我的印记”。
早晨醒来,李继倒是一副熊猫眼状,唐义酒醒之后分外清醒和兴奋,龙川先生畅谈一晚的荣光,让这厮都有身轻如燕的感觉。
李继等人还在用早餐,刘清就来了,一来就埋怨道:“子遇兄、公明兄,昨晚与龙川先生在此唱酬,却不招我。”
李继、唐义对望一眼,想来是有点理亏,忙拱手致歉,道明是龙川先生路过来访,非两人邀请,刘清才作罢。
用过早餐,李继、唐义告辞而去。
陈亮这日起的晚了点,用过饭食后,想起昨日刘县丞所托之事,想去拜访,但问过刘家仆人,说县丞去了官衙,要午后方回。
转到客房,想起来去看看李继,不料李继众人也已回去了。想起昨晚和李继聊起的天下大势,感觉有些困惑,回到客房,拿出纸笔,将昨日谈及之事一一罗列。想至昨日李继所谈,当今官家已无北伐信心,心中愤懑不已,思前想后,也没想到什么有效的办法能改变朝廷的偏安一隅的国策。
刘县丞回到府中,管家通报陈亮来拜访过,刘县丞也不派人来请,自己就过来找陈亮了。
进到客房,却发现陈亮在来回踱步,还不时低头沉思,以至于刘县丞到来,也未察觉。
刘县丞加重脚本,才使这位龙川先生从沉思中惊醒,看到刘县丞来了忙招呼道:“子华兄来了,快坐。”
刘县丞落座后,好奇的问道:“龙川,听小侄说你昨夜和李子遇畅谈至深夜?”
“确实如此,如你所述,此子精于商道,长于音乐,又善诗词,昨晚的彻谈,我观子遇通晓地理,熟知天下大势,而且精通算数,”陈亮轻捋胡须,叹道:“子遇大才,我实看不透。”
刘县丞倒是一愣,原本他对李继也只是看好,不了陈龙川给出的评价确实超乎意外。
陈亮想了想,说道:“我观子遇大才,博古通今,实是奇才。子华兄,好眼光。”
“甚好甚好”,李县丞满脸笑容的告辞而去。
当晚,刘府的后院,刘县丞今日心情不错,特地让厨房多置了些个小菜。刘谦刚从陈亮那里请教完,跑进饭厅,看到满桌的“父亲,今日是何庆典,有这许多菜肴?”
“谦儿,来座,今日父亲为你物色了个姐夫”,刘裕看着自己的爱子,满怀温情。
“父亲,家姐的眼光可是挑剔着呢,不知道是谁家子弟”,刘谦用怀疑的眼神质疑了自己老爸的乱做媒行为。
“谦儿,非是官宦子弟,乃你至交之人”,刘裕倒是毫不隐瞒。
“李子遇?”刘谦倒是颇为吃惊,想了想,又说道:“子遇的文才确实不凡,可惜他不事功名,未免委屈了家姐”。
“功名有何难处,陈龙川今日也夸子遇之才。”刘裕倒是对李继信心满满,如果李继知道的话,肯定要暴汗几回。
听到陈龙川对李继的夸奖,刘谦未免有些失落,忙打听到龙川先生的评价。刘裕也有激励之意,就把陈亮的话原样复述了一遍。刘谦听了默不作声,心中也是暗暗吃惊。
这会儿门口闪出一位少女,笑着问道:“父亲,方才在夸奖谁呢?”
这女孩约莫双十年华,身材修长匀称,皮肤白皙,瓜子脸蛋、细柳眉大眼睛,乌黑的头发高高的挽成双叠云髻,珍珠的钗头的点缀恰到好处,身着宽幅苏绣罗衣,外罩绣花罗襦,配上多褶裙,洋溢着青春的美丽。
“若馨,来母亲这边坐好”,刘夫人说话了。
这女孩自然是刘家的千金刘若馨,碎步轻移间就坐在刘夫人旁边,拉着母亲的手低声说笑着。
刘县丞看了一眼夫人,刘夫人自是领会,低声向女儿说起刘县丞的意思,立刻两抹嫣红飘上刘若馨的双颊,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女孩,头垂得低低的,摆弄着自己的绣巾。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父亲,女儿的意思父亲是知道的,容我再想想。”
刘裕对这女儿自幼宠溺得很,自然明白,马上示意开饭,不再深谈。不过刘若馨到底是女孩子家,稍稍吃了一点就带着丫鬟匆匆离去。
刘裕也不见着急,吃罢晚饭,让刘夫人再去问问女儿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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