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城外的风景也是极为漂亮的,青山绿水,瀑布清泉,一眼望去,尽是苍翠碧绿,心神也为之开阔。
“成兄可有表字?”就在吕布深吸着没有丝毫污染的清新空气时,身后的曹性倒是与成廉聊了起来。
“廉还未满二十之岁,尚无。”成廉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不满二十又如何,主公、文远大哥以及性,如今也都未满二十,但却已有表字,而且又上阵杀敌,英雄不论出身,更不论年龄。”曹性掷地有声地说道。
“哈哈,那是。吕将军还有张将军,以及阁下曹将军,那都是少年英雄,心胸宽大,廉自知不如。”成廉大笑着回答道,神色微微黯然,显然内心里也是颇为羡慕。
“君子表字,乃是表人之德行,你既取名为廉,不如布送你一字,叫做正明。”吕布突然开口道。
“既正且明吗?”成廉微微皱眉沉吟道:“这两字倒是不错,只是廉却怕配不上。”
吕布微笑着摇了摇头,调侃道:“无妨,等你愿与布一同创一番事业时,布便正式将这字送于你,而且,你一生也可以这字为奋斗目标,正身明行,做一君子,不好吗?”
“好自然是好,吕将军的确是廉见过的无数英豪中最特别,也最合廉性子的一个。”成廉笑道,语调虽是一如既往的开朗,但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感佩。
吕布一笑,也不再言语,更是微微加快了马速,朝东北方向驰去。
冀州与并州相邻,吕布三人纵马不过一日多的时间,便出了并州地界,进入了冀州。
并州土地多贫,再加上贼寇扰掠,因此一路上吕布并没有看到多少人烟。而一进入了冀州地界,却是沃野千里,土地肥美,村庄中炊烟缕缕,田地中耕种繁忙。
这如何像是黑山横行的冀州?反而更像是太平盛世,一片农忙!
面对曹性与成廉的疑惑,吕布却是凝重地解释道:“张燕兵力号百万,但实际战力不过三十万,其余都不过拖家带口。而且,百万之众又不可能靠劫掠来供养,也只能自行耕种。黑山军,已经不再是一群贼寇了,张燕也不再是一个贼寇头目了,他反而更像是一个诸侯,或者说,是一个土皇帝。”
“他都扯大旗造反了,那就只能是土皇帝了。”成廉撇了撇嘴,讽刺地说道。
吕布微微点头,又道:“贼寇所胜,便是目无王法,杀人放火毫不手软,靠抢掠来保持凶性。而若是一旦像官军一般,吃着百姓供给的粮食,甚至是自己耕种,来自给自足的话。那贼寇的凶性也将泯灭,战斗力也将下降。”
“那以主公之见,朝廷能否收服黑山军?”曹性出声询问道。
“不能。”吕布直接断然道,他本就是先知者,自然可确定无误地作出判断:“如今天下纷乱,北地,北宫伯玉、李文侯、边章、韩遂四人率羌人反叛,兵寇三辅之地。幽州,中山相张纯与泰山太守张举、乌桓大人丘力居结盟,反叛汉庭,饶掠当地州府。再加上各地黄巾余孽亦未剿除干净,朝廷如何能顾及黑山。况且,黑山势众,除非一大将之人,统精锐之兵,否则,难以剿灭。”
“其实”吕布说到这,不由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声,道:“汉庭,已是千疮百孔,民生凋敝,天下大乱乃是大势所趋,又有谁能有回天之力,挽大厦于既倒?”
曹性亦是落寞着叹了口气,虽然他对汉庭亦无多少忠心,但是出于对三百年汉室王朝的敬意与可惜,心中也不禁生了几分感叹。
望着吕布两人的感怀,成廉眼眸里却是闪过几丝狡黠,若天下真得哪一天分崩离析了,他成家又如何自处?此时,再看向吕布英武的背影,眼眸中的几丝狡黠也化成了凝重,天下若真是大乱,成家唯一可做的,便是找一英雄之士,退则安身立命,进则,图谋天下了。
这番出行,虽然只有三骑,好方便行事。但是,却也容易遇到麻烦。无他,三人的打扮虽已尽量低调了,但是胯下坐骑却都是宝马良驹,即使只为了马匹,也值得别人来打劫了。
因此,刚进得冀州地界不久,便有一队贼寇截住了去路,贼寇约莫五十余人,一色骑兵,衣甲虽然各式各样,有穿着普通粗布衣服的,也有**上身露出结实肌肉的,也有穿了身官军铠甲的。但是,武器却是一色官军配制,显然是从当地郡府内抢到的。
“如今世道这么乱了,还敢三骑出行,真不知道三位是武艺杰出的英雄还是自大到极点的蠢猪。”面对着吕布三人,领头的彪形大汉好整以暇地调笑道,引得四周包围的贼寇一阵哄笑。
“看你们三人还年轻,只要交出财物还有胯下马匹,本大爷就饶你们性命,当然,还会留点金银给你们作回家路费的。”
见到那贼寇竟然还如此有“人情味”,吕布不由勾起了丝笑意,拱了拱手道:“谢过头领好意,不过在下三人此去常山有要事要办,而且人生地不熟的,也不认得方向。敢情头领指条路,让在下三人通行。”
“去常山?”那头领微微一愕,旋即不置可否地大笑道:“常山?三位莫非是头一次出门,都不知道今天黄道日历是哪天了?常山早就是我们黑山军的地盘了!”
吕布微微摇头,一笑道:“那莫怪在下。”
说罢,还未等贼寇众人反应过来,吕布便一踢白兔,刹那间,白兔四蹄撒开,风驰电掣般地朝那头目奔去。
“好小子,有几分胆量,弟兄们,给我上!”那头目脸色一狠,挥手道。
“诺”霎时间,十几个贼寇纵马舞刀迎上,剩下的,依旧在小心警惕曹性二人。
略带不屑地轻声一笑,吕布画戟横撩,强大的力量瞬时就将冲得最前的一个贼寇扫下马匹,一个击落,足足有将近十米!
又是一个侧击横拍,一个贼寇还未来得及反应,便以扫落马下,呜呼哀叫。
吕布单骑冲锋,画戟横扫,从起步到交锋,再到突破十数人的攻击,只不过是短短数息,一错马的时间!
回首望去,十几个贼寇全都痛苦地倒在地上身上,毫无例外地被吕布扫下了马匹。若不是此行不想太过招惹黑山军,这十余人都在刚才的一瞬死于非命了!
那头领再次望去,眼眸中有的只是一柄锐利无匹的画戟锋芒,以及难以消化的震撼。
“现在,可愿告诉我如何去常山了吗?”吕布笑声道,风轻云淡,听不出任何喜怒,反而却更让人心底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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