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丁原的发飙,吕布却是眼角微眯,掠过一丝寒意,但依旧挺立身子,不清不淡地说道:“请大人待会仔细看着便是!”
“好,好,好”听到吕布如此平淡的话语,丁原气得连连点头,强压下怒火,闷声道:“来人,去把我铁胎弓拿来,待会给吕主簿一试。”
“诺!”一侧连忙有亲信应声答道,立马回身下台。
帅台上虽然风雷赫赫,气氛压抑,但场下却是一片热火朝天,喝彩大作,也没多少人注意到帅台上两人的不合。
此时的弓箭场上只有六人,但皆是身姿挺拔,身材健硕的英武男儿。面对小吏的询问,那站立在一起的三人最先说话,其中一个未曾戴冠,披散着头发的壮硕汉子道:“我们兄弟三人,都能射七十步,你就按这个距离给我们摆上。”
汉子说罢,还骄傲地看了眼一旁的张辽三人,眼神中是毫不遮掩的挑衅。
汉子的声音很是响亮,不仅落进了军营中的军士耳中,还传进了外边民众的耳中,几个小校愕然地互视一眼,五石弓,七十步距离,即使在丁原军中,也没几个人能做到啊!而场外民众听后,更是激起了一阵高声呼喊。
面对那汉子的挑衅,张杨却是豪爽地大笑道:“好,果然是好汉,我张稚叔不才,不过七十步距离也是能射的,就也帮我摆上七十步!”
一众小校一听,原本就惊愕的他们更是震惊,六个人中竟然有四人能射七十步,这,真是太了不得了!
不过,精彩地显然是摆在最后的。
张辽也是闻声一笑,道:“张某就稍稍好一些,我能射八十步。”
还没待众人反应过来,一旁的曹性就已插嘴道:“这五石弓劲力不够,我顶多只能射八十五步了,你就帮我摆上八十五步吧!”
一众校尉彻底懵住了,八十步,八十五步,还嫌弃五石弓劲力不够!不过,幸亏今天给他们的震惊已经太多了,到了最后,也多少麻木了下来,否则,必然会将二人惊为天人!
张辽与曹性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毕竟练武之人,中气十足,因此,两人的说话还是被场外民众听去。这一听,更是了不得了,喝彩声震天响起,犹如地叠浪般重重冲击着众人的耳膜,场间的气氛,也彻底点燃了。
那三个汉子见到挑衅不成,反倒被羞辱一番,闷哼一声,也不多说,见到靶子已经放好,便各自拿起小吏为其准备的弓箭,拉弓搭箭,自行射了起来。
一旁的张辽三人也不着急,先看着再说。
那三人身材本就健硕,手臂肌肉鼓鼓,就如岩石般条理清晰,五石弓在他们手下很轻松地拉开,随着“啾”的一声,三人极有默契地共同射出,箭若流星,眨眼间就命中了七十步外的靶子,远处的小吏细细一看,高声报道:“八环,七环,七环!”
随着小吏的高声报告,军营外又是一阵喝彩,七十步距离,能有这成绩已然不错了。
那三汉子也不骄傲,继续屏气拉弓,四发射出,威势倒也不曾减弱多少,最后,那先前说话的披散头发的汉子得分最高,四十一环,其余两人一人三十八,一人三十七,略差一筹。
众人的高声喝彩不停地鼓荡在场间,张杨也不怯场,径直走上前,开弓射箭,最终,以五箭四十环的成绩结束,比那汉子稍逊一丝,但也要胜过另外两人。
最后轮到张辽二人时,场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他们身上,一人八十步,一人八十五步,若不是吹牛,那这二人绝对是大将之资了!
虽然说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射箭,但张辽与曹性也不是无胆之人,胸中胆气都大着,微喝一声,开弓搭箭,只是一眨眼的瞬间,箭便已经飞出,稳稳地射在靶子上。
射在靶子上本也就够了,但不知那报环的小吏是不是太过激动,竟然高声报出:“八十步,正中靶心!八十五步,九环!”
听到小吏的报环,场间本就热烈的气氛更是哄抬上了一个**,就连原本都只在心中暗暗叫好的军士也开始喝彩起来了。
张辽与曹性也不多说,射箭时本就得全神贯注,专心致志,此时似乎就像听不到外界的声响般,两人再度拉弓射箭,也不多加停留,一口气射出四发。
四发箭毕,张辽五箭全中靶上,共计四十九环,却是最后一箭微微偏了丝,而曹性距离稍远,但也有四十三环。
场间的喝彩已至**,毫无疑问,此次弓箭比试的第一非曹性莫属。毕竟,像射箭,每多一步便是困难一分,在同种弓箭下,曹性五发全中,距离又最远,虽然环数没张辽高,但却是冠军。
不过显然,民众们都不知道一点,那就是,还有一人没有比试过!
但是,比试者却都是知道有一个特权分子一直待在帅台上,都没走动过一分,因此,看到三十六人的比试结束,四百多号比试者都一致望向吕布,难道,这人真是个花花架子?
吕布已知时间已到,对丁原的背影一拱手,伸手接过一旁亲信带着鄙视眼神递来的弓箭,又将手中方天画戟递给那亲信,道:“小心拿着。”
那亲信鼻尖轻“哼”了一声,心中嘀咕,不就是根漂亮的空棒子,还怕我给你磨损了半点么?却是不知道,吕布要他小心拿着,不是怕他磨损,是怕他一时大意,扛不动。
那亲信果真存了轻视之心,随意地伸出右手接过,却是手臂突然一沉,左手下意识想要上前一起握住,但却来不及反应,身子已经随着方天戟向前倾倒,狼狈地前冲了几步,这才吃力地将丈二的方天戟重新竖直。
一旁的丁原如何没有注意到那亲信的狼狈模样,凡是跟在他身边的亲信,都是行伍出身,怎么可能连柄画戟都拿不住,震惊之下不由出声问道:“这戟有多重?”
那亲信依旧一脸惊愕,不敢置信地嘟哝道:“恐怕,有一百二十多斤!”
“一百二十多斤!”丁原闻言,立马转头望向帅台台阶,却已看不到吕布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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