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铁壁
作者:上树开花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894

(九十五)

十万盟军总算抵达了长沙城外冷清的郊区,与那巨大的土黄色的城峦遥遥相对。

徐庶所要需要的两百架大型投石车被士兵们连夜加班加点赶制出来了,此外,其他两百三十多架钢簧射石机也是一字排开。更有那十门威力巨大的火龙正欲待发。

长沙城的最外面那一层城墙的城门扣上了铁锁,紧紧关闭,而里面却各自疏通,士兵们来回结成队伍走动着。在各城墙间的空中吊桥上,搬运重物的络绎不绝。在城头,还能看见几个精壮的赤膊汉子在打铁。

黄忠还是作为一个守卫者,一到长沙扎营就请命去环卫大寨,徐庶倒也爽快,让他去做。徐庶其实倒并不想在攻城的时候用上他们,只想借着他们这把刀等门开时刺进去。

徐庶单马趾高气昂地立在高坡上,身边骑兵提着翔龙旗,狂风呼作,猎猎作响。许久,他放下磨得精亮的望远镜,喃喃道:“长沙人疯了。”

随后一个小兵来报,长沙军放出话来,闭门不出,还号称城中粮草可支持三年!

徐庶不屑地猛吐了口痰,暗骂:就算你粮草能支撑十年,你们人能支撑几年?真到了十年以后,你们的粮草还保存的好么?

“传令下去,全军警戒,轻举妄动者,按军法处置!”

“是!”

看着士兵骑着马正欲飞奔下山,徐庶打住了他:“慢,你去把我的警卫连叫上来,他们带上建立建筑的材料,我要在这里建一个观察点。”

“是!”士兵在马上行了个军礼。

不一会儿,他的警卫连共两百人骑着白马带着二十辆四轮马车好不容易地开到了这个小高坡。

按照徐庶的指示,他们在这里建起了一座高塔。反正这个地方正对着长沙一面陡峭的很,下面又有森林又有小河,冲上来除非他是飞上来的。

随后三天,十万大军还是没有动静,孙坚在城中依然不断地制造防御武器,也没有出城袭敌的意思。这三天里来江东军和黄忠那支骑兵过的还是很惬意的。

由于盟军没有拉出两个宝贝俘虏,孙坚也就停了急性子。不过每天都派出五百人的骑兵队伍到盟军营帐之中张扬一番。外围的几个江东弓弩手一气之下就围在一起准备开火,刚要打,却被他们转个马蹄,迅速地溜走了。

典韦一粗人,每日里提着两柄大戟,骑着全第一军唯一的一匹黑马跑到长沙城前巨吼,不过城头上的两员大将——韩当和程普,只不过瞥了一眼看着他,随后继续躺着小憩。

这谁也不肯轻举妄动,还打个P!不过不打又丢面子,而且还对不器人。你说好不容易杀到这儿,死了这么多弟兄,容易吗他们?!他们的命能白丢吗?

引用邵军经常在军队用来教导士兵们的一句话:头可断,血可流,坚强的意志不能丢!

打到底!打到底!

在一万里无云的日子,典韦先喝上五瓶“珍珠白”,又吃了五斤牛肉,然后带上三千骑兵,奔城下去了。高顺拦不住典韦,急忙来找徐庶,迎面就喊:“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徐庶望着气喘吁吁的高顺,看脸上还肿了一块,“被铁牛扁了?”

“不全对。铁牛看孙坚闭门不出,一气之下带着三千骑兵耀武扬威去了,我怕他有一两个闪失。”

“哈哈哈哈。”徐庶失声笑了出来,“他这人你我都知道,性子粗,而且这次去也挫一下他们的锐气不是,不过……”突然他脸色一阴沉,“在主公身边学了四年多了吧?竟然还是这样毛头毛脑,目无军法怎么行?这次回来一定关他禁闭!”

典韦率兵咿呀叫着,由于速度太快,太过兴奋,结果冲到城下,随后迎面一堆矢石而来,典韦立即拍马率兵跑开,与那吊桥城门遥遥相对。

韩当程普两员大将一见典韦率这么多骑兵前来,以为敌兵攻城,慌忙抄起自家长兵器。一边小兵看情况不对,也大喊着拉响了警铃。顿时城头大燥。弓箭手迅速来到城墙锯齿口,刀盾手结成一排抵在弓箭手后面。城中招来的农夫在“快,快”声中推着几两满载着箭矢的小车进入城墙。

更有甚者,第一层城墙与第二层城墙之间那条护城河上,竟然一架水力的机器运转起来。几架大轮转着,随后托起几架投石车来!士兵们迅速地将石弹准备就绪,执炮手亦是腰挂短剑,手执令旗,整装待发。

典韦及身边的士兵都怔住了,这副情景他们本以为只有在扬州和豫州才能看得到,没想到这里竟也发生了!这真是一副铜墙铁壁啊!

徐庶亦是连声啧啧,对高顺道:“拿下此城,恐怕需一些时日,十万人取长沙,不易啊。”

“恩,对方防御阵型非常紧密,而且反应速度极快。三道城墙连为一体,而到一层城墙被攻破时,第二层城墙可迅速与之隔绝,拉掉吊桥。我军若攻取第一层城墙,已非常不易,再来对付第二层,更是难上加难。元直,可有良策?”

“长沙城外可有制高点?”

“这里是一处,城西也有一处,不过长沙城西已被孙坚占领,而且还筑了土堡,人数足足有三万人之多,若是要强攻,恐怕比正面攻城损失来的还要大!”高顺分析道。

“拿地图来。”两人展开地图,徐庶盯着城后那制点深深地思索了很长时间。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倒在地,发闷道:“枉我徐庶苦读兵书十多载,竟无计策可出!”

“元直……”高顺惊讶地看着徐庶,突然,徐庶跳了起来,指着那土堡身边几条分岔小道,连忙问道:“可知此堡是何人防守?”徐庶沿着小道划去,下面竟然直通着一条河流,竟通到这个制高点的后方!

“是陆绩与顾雍合守!”

“哦?!是江东原来的两个大户!”

“是,这两家在江东本势力极其庞大,后主公改革分田时,触犯了他们利益,而他们不敢与我家主公对抗,就拔根投往老交情的长沙太守孙坚了!”高顺作为当时最早进入邵军门下的一个成员,对这些事情还是记得非常清楚的。

“拿下此堡,对我军可大大有利!长沙西点与我们这一点间有山林掩护,还有条小河纵深!我军可派‘蛙人’先去开道,然后‘丛林’执行任务!就沿这条小道进发!一定要秘密潜入,这是考验特种部队的时候了,他们一去,就用炸弹端了土堡,到时残兵不受火烧,必定下河逃跑,我军‘蛙人’,正好一一宰杀!”徐庶笑着道,但随即一沉,“此战只许胜,不许败,虽然危险很大,但我相信,仲康和承渊一定能完成任务!”

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丁奉和许褚,猛地行了个军礼,大喝道:“保证完成任务!”

直把徐庶吓了一跳,这两人敢情刚才一直在偷听啊!

“好,今晚行动,先让你们的弟兄好好饱食一顿,做好准备!”

“是!”两人又是一跺脚。

“报…………~~~~~”

“说。”徐庶笑眯眯地泯了口茶。

“主公亲率死亡骑士团两千人,陪同田副总军师,与赵将军的子龙骑士团四千人,星夜赶来长沙!”

“啊?”众人面面相觑,大吃一惊,徐庶笑道:“还是主公保险,把大将和谋士都送来了!”

“主公亲来,必有重事!”高顺应道。

“哎,非也。此战乃诸侯之间相争,我想,主公出于尊重对手,而亲自当场。此战,我军必胜!”徐庶呵呵地小道。

“我军必胜!我军必胜!”

就在前阵的典韦,正鼓动着大伙骂架呢!不过长沙城守的士兵可油精得多,无论多么阴毒的骂声,都不能憾动他们的意志和理智。而城头两员大将还不冷不热地互相开起了典韦的玩笑。

典韦身边数骑背上插着翔龙骑,手里倒拖着死神镰刀,他们乏味地看着城墙,平日里的撕杀仿佛烟消云散,脑中的记忆似乎是空白的一片。

典韦跨下的那匹黑马更是引人注目,它带着主人左跑跑,右溜达。

“孙坚小儿!速速出来送死!”典韦骂声刚落,身后那提镰刀的骑士也凑上两句:“孙坚生儿子没屁眼儿!”

典韦猛地将头一转,对着那骑大叫道:“骂得好!好!给我骂!骂!~~~”

毕竟他是粗人,没知识文化,只会骂人,而且连骂人也骂不出样子,骂不出水平。

许褚提着双刀下来,拍了拍典韦的肩膀,笑道:“铁牛先锋,他们楼上的箭射得到你么?”

“射不到。”典韦傻冒似地说道。

“哈哈,我说铁牛,人家射不到你,咱这地方炮总打得到吧!你看,文长在那儿,你去向他借,等会炸得他忍无可忍了,你在去单挑也不迟啊!”许褚笑道。

“好!好!没白交你这兄弟!”典韦兴奋地大叫。

“去,咱两之间谁跟谁啊!对了,怎么你开始不用炮啊?”

“战场上转个撕杀,那才爽,几门炮炸得人家气都瘪了,有什么打头!”

从小就读书的许褚摇了摇头,望了一眼那高大的城墙,心中唏嘘万分,然后打马默然离开了。典韦自是意满志高地挑了十门大炮回来,魏延见兄弟有架打,也不甘示弱,带着两万兵马前来助阵,其中五千弓弩手分成五阵,每阵一千人,全阵分成一个大大的方阵。

一百多面翔龙旗一字排开,当中两面大旗中绣着的两行白色隶体大字异常醒目:“第一军军级先锋典韦”“第八军军长魏延。”

魏延又是一招手,两百三十多门钢簧射石机被几百名士兵推了出来,随后在火炮后面一字排开。

其实,射石机的实力经过试验之后不是很理想,因为他是通过离心力将弹体抛射出去,力的控制很不稳定,所以射程也不确定,有时,即使拉到全满,再放出去,恐怕没了准头,也只能飞行两百多米。

若是在攻城途中,还有可能误伤己方的攻城士兵。这种武器只适合近距离攻打对方士兵,射石机由于体积小,重量小的特点,另外又加上了四个轮子,所以两个士兵推着跑还可以走得很快。

“炮手准备,轰击敌城墙,十轮!”魏延猛地从剑鞘中滑出长剑,斜指长空对着火炮兵指挥道。

随后是装炮手,捅炮手一气呵成的动作,最后随着炮长(班长级别)手中的令旗一下,发炮手将火头燃向火线。

“砰~~!”十束青烟冒了上来。

大炮迅速穿过空气后发出“嘶嘶”的空气摩擦声,城头的士兵听这声音,立刻抖得浑身毛骨悚然,突然: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云霄,连制点上观察的徐庶也不禁颤了一颤。被吓了一个马趴的高顺整了整自己歪斜的军帽,站稳之后,嘴里愤愤骂道:“动用火炮居然不向我等通告!”

徐庶转过头来道:“刚才他们旗语已经给我指示过了。”

城墙由于大部分是土基的,所以火炮一炸,自是土沫飞溅,一片地方竟隐约有倒塌之势。城墙上的投石手慌忙发石而出,但却砸在了阵前几十米处。

魏延大吃一惊,爆喝道:“想不到敌人竟有如此射程!后撤一百米!”士兵们稀疏地倒着步子,突然,城中“刷刷”飞出数十块大石,不少落在前阵,却也有几颗特别活泼地砸向军阵之中,士兵如潮水四处散开,却还是有人被砸成了肉饼。

城中发出的石弹是被风化过的石头,一旦重重地砸在地上,便会猛地四处迸裂成小块,达到更大地杀伤敌人的效果。这也算是最原始的开花弹了。

“啊~~~!”一名江东军的头部被砸开了花,大叫一声后倒在了地上,走上看时,黑龙甲的头盔后面已向里面凹进一块,泊泊的鲜血犹如喷泉般越涌越多。

“军医!军医!”魏延打马到伤员中央,大喊着,很快几个肩膀上挂着十字,提着急救箱的士兵急忙拖着伤兵上担架,然后转入后方。

被大石击中头部,身体的基本已无可救药,然而手臂,脚腿还有挽回的余地。军医先用用镊子将碎石从伤口处取出,然后细心地洗净伤口,最后洒上药粉,最后用绷带包扎。江东军的军医手段非常到位,很多消炎药,预防药都被华佗和他的几位徒弟四处传播。如今江东各大城市都有自己的医院,里面的医疗条件都不错,而且医生的水平也都不错,大多都学了华佗和张仲景以及原来几位现代医师带来的医学技术。

仓皇而退的江东弓弩手气愤地将手中的箭失欢快地放了出去,这次放出的都是黄蜂尾的三棱箭。在土墙上留下大片尸体后建筑残渣后,江东军惶惶地结成阵型等待着。

徐庶一看下面己方有军人受伤,也是吃了一惊。

“要加紧对伤员的处理。”徐庶坐下后只说了一句话。随后又喃喃道:“典韦啊典韦,你这蛮干倒给了我作掩护!来人!”

“是!军长!”

“传令下去,不断用攻城器械骚扰对方城墙,每一个小时间隔一次!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停止!”

“是!”

徐庶坐了下来,悠闲地泯了口茶,高顺刚才下去谈邵军情况去了,这会儿急冲冲地赶了上来。

“怎么样?主公大部什么时候能到?”徐庶问道。

“三天之后。”高顺回答,“他们途中遭遇了刘表,有事相商,所以可能还要缓缓几天。”

“哦。”

阵前的典韦气火冲天,再度引军杀到城下,这会儿城上士兵警惕多了,放了更多的箭下来。典韦不得不退,狼狈而回。

魏延和典韦两人都是憨将勇将,爱打爱拼爱冲前阵。不过有的时候魏延更牛一些,毕竟他操控的人多啊,而且什么人都有。

“韦哥。”魏延策马打了上来,“城上真不是东西,而元直发下话来让我等攻城。刚才死了那么多弟兄,我就是TM咽不下这口气!!韦哥,听说你前几战抓了不少俘虏,现在带来了,有多少?”

“俘虏?你要俘虏干什么?”典韦瞪大了牛眼,“俘虏我只有一,两百人,倒是在西凉河伏击那一仗,我抢了对方两百多头牛来。”

“什么!牛!”魏延喜出望外,“好,我就要牛,要牛,反正这些东西我们又不吃!”

“好,来人,把我们俘虏的那两百多头牛给文长带来!”

不一会儿,那些浑身油光发亮,嘴里不停嚼着的牛被带到了前阵,按魏延的要求,每头牛都对着前面城墙,反正外层城墙没有修护城河。

由于加大了射程,所以原来的攻城器械射石机黯然地推出了,士兵们将投石机拉到前阵,准备发射。

魏延春风满面地在前面打了个阵,看着那些眼里呆滞的牛群们,他不禁有种荒谬的感觉升上心头,不一会儿,再看看那城墙,更是放声大笑,“给我把每头牛身上挂上炸弹!等会给我在他们屁股后面点燃了,咱用火牛炸城!”魏延兴奋地横刀吩咐道。

“是!”接到命令的士兵亦是神色激动,不一会儿,这些牛都被装备成了“**炸弹”。一声喝响,伴随着阵前百门大鼓“咚咚”作响,这些牛儿门的屁股燃起了闪亮的火花,高温的火花灼得他们疯狂地往前冲去,而身上的火星更是吱吱直冒,这些牛儿们心唠叨今天吃了什么霉运,全身都是火。

城头上的长沙兵一看两百多头牛往这儿冲就懵,一到城下,他们才知道为什么江东人会这么干了。

“轰!轰!轰!”

牛儿们被炸得四分五裂,冲天的火光和洒天的血光融合在一起,变成了残酷的烟礼。城头烟火滚滚,黑烟笼罩着四周,一股气浪猛地朝四周掀开,城墙经受不住压力,猛地塌落下来。城头韩当程普一见不妙倒头就炮,身后气波马上将他们狠狠地压在了地上不能动弹。

江东军只觉得脸上和着熟牛肉的暖风扑面打来,所有的人都在观看着这一次壮观的大爆破!

城墙哗啦啦倒下大片,弓弩手们又开始发言,虽然没有到射程,但为了耀武扬威,他们还是尽量地放出了手中的黄蜂针。

典韦的嘴巴此刻似乎能吞下一只老母鸡了。魏延虽有喜色,此刻却一瞬而过,指挥着大军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