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松一手举起黑不溜秋的铁块位于额前,一手抓起铁凿摆于身后,脸上满是黑漆,污垢厚得像唱大戏的戏子脸,狰狞恐怖。身上五颜六色的颜料斑驳堆在一身军服上,到处布满勾破的布碎,身上许多皮肤争先而出,拼命打开天窗享受阳光。整体看起来比上戏台的戏子更有震撼力,让人看不出就是大名鼎鼎、深得佣兵行业赞赏的超一流防护类技师——神鬼。
当戴增他们破门而入时,入看的就是智松这副忍俊不禁的模样,所以平时在智松面前大气都不敢透一口的小技工作实在忍不住,笑毙在地上。
智松一脸茫然,把手上的人像轻轻摆到桌面上,小心排列一堆乱七八糟的人像其中,转过头奇怪地看着笑得满地翻滚的同事们。
戴增因为上一次来过,相对来说感到的震撼没四个技工大,于是很快恢复过来,勉强扶着桌子准备伸直腰。可是当智松妖怪一般的面孔露出奇怪茫然的样子,更像无知少男一样露出询问的模样时,戴增再次笑得弯下腰,双手扶肚,眼看就要笑到跪在智松面前。
轰天的笑声很快引来了工房里面10几个技师,大家乱糟糟地赶来到内房里面,几乎也是来者笑倒,无一不指着智松笑得猛揉肠子,一进间内房内外倒了满地的人,笑声更加巨大惊人。
来工房维修改造的雇佣兵听到巨大笑声,都抽出随身携带的武器,小心翼翼地摸到满地狂笑者的工房内房,眨着眼睛看着房里面唯一站立的智松,也是一脸茫然,正好与丈八和尚摸不着脑袋的智松形影相印,情形一时无两。
佣兵们皱着眉头,看向满地翻滚技工们的眼光写明了厌恶奇异几字,有几个暴躁的佣兵更不客气地举脚踢几下地上翻滚的技工。
“别踢,大哥,呵呵~他是神鬼,大名……呵呵……的……呵呵……”一个技工拼命揉着肚皮,屈服在佣兵脚下求饶。
“乒乓乒乓~~~”佣兵们的确不负出身于战场之上的老狼,只是全部惊讶得丢下手中的枪,每个人都张大嘴,都等着别人塞两只鸡蛋进去。
智松非常正经地坐在椅子上,老气横秋地说:“很好很好,都很有进步。”
一个佣兵非常好奇地问:“为什么有进步?”
智松脸色阴沉,虎着脸闪着杀气,阴森森地说:“曾经有个该死不死的老头,见到我奋斗几天后的模样,竟然要把他80多岁的儿子过继给我养,说我的干劲绝对能把他流氓得过气的儿子好好教育,省得他没念好书。真***!那个糟老头就是青山王。”说完眼睛里闪着仇恨的光芒,遥望向天花,沉入深思里面。
佣兵们都停顿下来,地上打滚的技师们也停止了,睁大眼睛看着视为天人的神鬼技师,没人想到智松还和传奇般的青山王如此亲近,还跟青山王的高龄儿子……有那个关系。
有个迟到却很有气势的青年紧张地看着智松,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非常勉强地开口问智松:“那您老有没有认了青山王的儿子……那个那个。”还没说完,已经低下头玩弄自己的衣角了。地上的技师们都奇怪地看着发问的青年,记得他就是刚刚来的那个眼光非常高的大客户,看来来头不小。
智松重重叹了一声,所有人都被叹声吸引过去,屏声静气,立正的立正,仰卧的仰卧,可怜的是刚刚面朝下的技工,维持着狗啃土的姿势,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智松再次重重叹了一口气,都吓了大家一跳,几个维持有不了姿势的人顺势下滑,摆了个比较稳妥的甫士。
智松捞足彩头,才缓缓地吐出苦水:“当时,青山王专用的大口径手枪顶着老夫的额头,他二儿子偷偷抽出匕首顶着老夫背后,他大儿子掏枪顶着他二弟的颈部,青山王的三儿子又用枪顶着黄睿的头。”
大家呼地吐了一口气,有点搞不明白当时的情况怎么样,听起来挺复杂的。
“最重要的是,被青山王三儿子顶住头的黄睿,一把小口径手枪顶着青山王。”智松泪水欲滴状,好不凄惨。但所有人都不明白,黄睿用枪顶着青山王的头有什么作用。
“当时黄睿凑在潮锋耳边说了两句话,潮锋脸色马上变得非常好看,还伸出颈给黄睿托枪,于是我就觉得不好了。最后果然不出所料,黄睿叫潮锋的二儿子过继给我。最后在潮锋和黄睿相抱大笑,潮锋大儿子和小儿子握手阴笑,以及我的干儿子抱头痛哭中……嘿嘿,呵呵。”智松似笑非笑,模样非常奇怪。
大客户青年像被蛇咬到一样,混身一震,原地跳了起来,两三步跨过地上的技师,扑在智松脚下,音作撒娇状:“干玄爷,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你要帮我作主啊。”
智松目瞪口呆,戴增像在观察外星人,技师们顺势躺倒在地下,佣兵们大惊失色。更有几个年纪较大的佣兵轻轻地对着青年遥喊:“头目,您在干嘛?快回来啊。”
“滚开,有干玄爷在了,现在还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哼哼哼。”青年一脸傲气,对着智松却是恭敬无比。
智松有点摸不着头脑,手忙脚乱一阵,搔着脑瓜问:“干嘛?今天怎么人人都疯了?为什么叫我玄爷,老夫很年轻的。”
青年低头玩手指,脸上红成一片,轻声喏喏道:“潮锋是我玄爷,二爷是我爷爷,你是我玄爷的义弟,我爷爷的干老爸,当然就是……我的干玄爷。”
戴增受惊过度,仰头一翻,轰一声仰倒在地上。其他佣兵功力较弱的也学着戴增,仰头朝上就往地上凑去,只有本来躺在地上的技师好过一点,但也好过许多。
满地的人都似笑非笑地看着智松,想看看这位特种技师怎么反应,找机会好好玩弄一下他。
只是众人失望地看着智松慢慢张大嘴,失望地看着智松的脸变成笑脸,再失望地听到智松震耳欲聋的笑声:“啊哈哈哈哈,我的玄孙啊,哈哈哈,别怕,天塌下来也有玄爷顶着,啊哈哈哈。”
屋里除了非正常的两人正在相互对着狂笑之外,目睹一系列另脑子转不过来的凡人们全都完蛋了——**还完整,只是神经系统受到非凡人的行为严重摧残,想恢复原来的样子应该不太可能了。
兴高采烈的智松拉起玄孙的手,往外面工房拖去,脚步急不可待地踏起来。不过,青年不但没被拖走,还硬是将智松拉定,逼得智松回过头来,阴怒地瞪着青年。
“玄爷,我有事要说。”青年怯怯地说。
“有什么快点说,枉你还是青山王的后辈,几岁开始干架?怎么动不动就脸红。”智松老气横秋,也不度度真正到底谁的年纪大。
“会走路时就开始了。可是,这事和家里打架不一样,这可是真正的大事。我刚刚探到了,我们的二公主帆,就是鹰型战机的机师,就在东二十二星,被原雾云的东二十二星防卫部队控制着。所以,我们要赶快救她啊。”青年不再脸红,但语气紧张得发颤。
“什么!”智松一脸惊慌,跳了起来。
“什么!”戴增一脸恐慌,从地上弹了起来。
智松惊慌是因为想救人,但从来没有策划过,本能里对战斗策划有排斥感;戴增恐慌是因为又要战斗,又要回到先前那种天天冒着弹火过日子的生活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