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是个丰硕的季节。收获刚过,囤积的粮食堆满仓库。牧区难以过冬的牲口此时都被宰杀,制作成腊肉储存起来。达官显贵们此时比平时更加宽余,有钱人多找上一些好友,烫上一壶美酒闲话春秋。
在靖南王府地牢里,关押着魏延一家数十口人。与这地牢的环境有点不太搭调的是:这牢中的“囚犯”们此时正围着火盆大吃羊肉。随着一阵铁链声,牢门缓缓打开。魏延之子魏平抬头看了看来人,叫了声“李大人”。嘉文走下地牢,问候道:“委屈诸位住在这里,实属无奈之举。”魏平感激地说道:“若非陛下与大人相救,我等恐怕已遭杨仪毒手。”嘉文叹了口气,对魏平说道:“可惜魏将军性格过于直爽,以至激怒杨仪这个奸贼惨遭杀身之祸。望公子日后切勿意气用事,以至重蹈令尊覆辙。”魏平含泪道:“多谢大人提点……”嘉文道:“诸位暂且再委屈一阵。本王还有一笔血债要杨仪这个奸贼偿还,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他。”
杨仪府外,几名婢女正在正在清扫门口的落叶。阿牛驾着马车在杨府外停下,辛雅从车上跳下,找来一名婢女问道:“此处可是杨仪大人府上?”“正是……”辛雅递过一张贴子,说道:“我是靖南王府上的下人。这是我家大王送来的请柬,请转交杨大人过目。”“姑娘稍等,我这就进去通禀大人……”“不敢打搅,请姑娘转交杨大人就可以了……”
此时,杨仪的儿子杨弗正在卧房里与一婢女在榻上风流快活。杨仪正要找他儿子杨弗,走到杨弗卧房之外,听到里面的声音也大概知道里面在做些什么。杨仪在外面使劲地咳嗽一声,杨弗听到杨仪的声音,急忙穿好衣服出来相迎。
杨仪扳着面孔问道:“徐庄头那边的债收得如何了?”“孩儿上次问过,还得等几天。这些日子就忘记了……”杨仪大怒道:“混帐!要你小子办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将来如何支撑家业?你立刻去告诉徐庄头:我不管他是收钱还是收什么,有钱收钱、没钱收粮,实在不行收女人也可以。明日之前务必给我把放出去的债收上来,否则……哼!让他自己斟酌去吧!”
婢女见杨仪发怒,立在一旁不敢插嘴。见杨仪把话说完,低声下气地禀道:“禀老爷,有位李大人送上请柬……”杨仪怒气未消,根本没有想到是嘉文送来请柬,还以为是哪个下级官员。索性连看都不看便随口答道:“就说本官公务繁忙,无暇奉陪……屁大一点的官,就想来巴结老子……”
婢女正要退下,杨仪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叫住那婢女道:“是哪位李大人?”“是靖南王府的李嘉文大人……”杨仪大惊,急忙吩咐道:“立刻吩咐下去,本官这就要沐浴更衣,吩咐浴室那边速去预备……”“不知大人今日要哪位夫人侍奉?”“混帐!本官急着出门!哪来这么多废话……”婢女见说错了话,吓得急忙退下。
杨仪沐浴更衣完毕,乘坐马车赶赴西山别苑赴约。到达别苑,只见嘉文早已在门口迎候。杨仪下车,急忙向嘉文打招呼道:“李大人相邀,下官倍感荣幸……”“杨大人太客气了……”
嘉文将杨仪请到客厅,吩咐厨房上菜。杨仪与嘉文喝了几杯,有些不大明白嘉文请他来的目的,便问道:“李大人今日请下官前来不知有何吩咐?”“最近闲来无事,只想与大人饮上几杯。”杨仪更觉奇怪,问道:“李大人公务繁忙,何以如此清闲?”嘉文装做无奈地一笑道:“朝中公务都有费祎、蒋琬二位丞相处理,本王可以省心了……”杨仪从嘉文话语之间觉得嘉文似乎对费祎、蒋琬二人有些不满,但与嘉文交往不深,也不敢再细谈下去。
想到这里,杨仪话锋一转,开始谈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与嘉文探讨起美食和盛放食物的餐具来。嘉文也大概知道杨仪的嗜好,尽量迎合他的兴趣,因此谈得极为投机。谈到餐具,嘉文借着酒劲对杨仪说道:“这美食当有美器所盛,否则变体现不出美食外在的美观。”“大人所言极是……”“我在家乡的时候,曾经见过邻国一种十分特别的食器,名曰‘女体盛’。”杨仪奇道:“何为‘女体盛’?”“乃是以一女子裸身平卧为器,盛放美食供人享用。”杨仪听得心花怒放,笑道:“如此美器,下官倒很想亲眼一见。”嘉文带着醉意继续对杨仪说道:“此美器不是随便哪个女子都可以做的。需处子洁净之身方可载入口之物,且要训练多时使其平卧于地一个时辰纹丝不动。”侍奉在一旁的辛雅听嘉文所言,不禁看了看身边的周敏。周敏明白:如果嘉文真要这样做,她是唯一适合的人选。
送走杨仪,嘉文回到客厅忍不住骂道:“这个老色鬼……”他看看周敏,对周敏说道:“少君,我有事想求你……”“大王莫非要以奴婢来做那‘女体盛’?”“差不多是这样,不过……你不行。”“大王既知奴婢擅长侍立,不止为何要另择他人?难道大王怀疑奴婢不洁?”嘉文道:“我没这个意思……我是想借此名义派一个人去杨仪府中卧底。杨仪知你是我的亲随,必然对你有戒心。你在宫中可有同伴能担此任?”
周敏道:“若是这样,奴婢向大王推荐一个人。此人作这件事情最为合适。”“不知是何人?”“此人曾与奴婢是同班,姓齐名瑛。本复姓淳于,其父淳于简曾为广都县令,后被杨仪诬陷入狱。被抄家之时年仅五岁,后随其母被罚没入宫为奴。”嘉文长叹一声问道:“杨仪会不会认出她来?”“杨仪害人无数。况且如今她已有十六岁,容貌与当年大不相同。杨仪应当不会认得……”
嘉文觉得可行,便悄悄入宫与诸葛玉商议。原来,齐瑛刚好就在诸葛玉居住的藏书阁任职。诸葛玉平日对齐瑛印象还不错,深信齐瑛一定能够完成这个使命。不过她也深知:若要齐瑛安心,除非昭雪淳于简的冤情。
诸葛玉命人追查淳于简的下落,询得淳于简就在城北一处关押刑徒的砖窑当中做苦工。又派人秘密往广都调查当年案情,从民间问得实情,报到诸葛玉手上。诸葛玉根据案卷以及密探调查的实情,也大概对淳于简的遭遇有一些了解。
这日,诸葛玉到西山别苑,与嘉文谈起淳于简的案情。听说淳于简确系冤枉,嘉文道:“既然如此,应当立即释放才是。”诸葛玉道:“其实,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公子可知,淳于简为何入狱?”“一定是为官清廉不肯贿赂,结果惹恼了大奸贼……”诸葛玉笑道:“淳于简为官清廉不假,可实情并非如此简单。其实,这件事与父亲不无关联。”嘉文大惊道:“不会吧!你是说相父他怂恿杨仪陷害忠良?”诸葛玉道:“也可以这么说……”嘉文听罢,开始对自己的耳朵有些不信任。
诸葛玉道:“先帝驾崩之后,父亲大权在握,令一些大臣恐慌不安,惟恐父亲怀有不臣之心。倘若只是寻常百姓揣测,父亲倒也无须多虑。当时父亲名义上大权在握,可实际上与父亲同掌军权的是李严将军,而寻常百姓并不清楚其中厉害。这种情况如果继续下去,对父亲是十分危险的。于是,父亲开始一个个地打倒那些对他有威胁的对手。杨仪就是父亲手中的一把利刃。淳于简是在这个时候被罢官的,自然与父亲有很大的关系。否则,也不会令他含冤十年不得昭雪……”嘉文摇了摇头叹道:“这些东西,真是难以理解。”诸葛玉道:“父亲在世的时候,陛下难握实权。如今父亲不在,陛下心中也是悲喜参半。现在,父亲已经去世,这把利刃没了主人便是祸害,这也是陛下要办杨仪的原因。”
诸葛玉回到宫中,将齐瑛单独找到书房。齐瑛问道:“不知小姐找奴婢有何吩咐?”“齐瑛,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办……”“小姐尽管吩咐……”诸葛玉看看齐瑛,问道:“如果我要你去杨仪府中做事,你意下如何?”齐瑛慌忙跪道:“请小姐收回成命!”诸葛玉无非是想试探她一下,见她不从微微一笑道:“如果是要你去杀掉杨仪呢?”齐瑛大惊,仔细想了想回答道:“如果是这样,奴婢愿往……”“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做过之后会是什么后果……”“无非一死,奴婢宁愿与此贼同归于尽。”
“好!”诸葛玉笑道:“其实未必要你一死。”诸葛玉将她与嘉文商议的计划讲与齐瑛,随后说道:“要你潜入杨府是做为内应,留意杨仪言行,协助李大人寻找杨仪的罪证。虽受辱难免,但李大人会设法保你不失清白。这件事成功之后,你的父亲便可以重新获得自由。”
再说嘉文接连数次宴请杨仪,渐渐杨仪也对嘉文放松一些戒心。
这日,嘉文又请杨仪至别苑做客。二人商谈片刻,嘉文吩咐厨房备下酒宴招待。杨仪道:“大王数次以美食厚待下官,真下官耳目一新。”“杨大人过奖了……”“先于大人府上品尝过全羊宴,令下官回味不觉。前几日又品尝大人‘满汉全席’,其菜肴之丰盛令下官一饱口福。不知今日大人又有何新奇的安排?”嘉文笑道:“前几日荤菜吃得腻了,今日本王备下一些新鲜水产、村间风味供杨大人尝鲜。”“哦?这鱼虾水产下官倒是多见,不知大王所言‘村间风味’是何美食?”“是我家乡寻常百姓人家常见的吃法,乃是以薄饼卷菜……”两人正在交谈,一名婢女前来报道:“大王,您吩咐的菜肴已经备好了。”嘉文冲外面一拍手道:“上菜!”
随着嘉文的吩咐,几名婢女将一艘竹席覆盖的木舟抬进客厅。见杨仪觉得好奇,嘉文笑道:“美食尽在此木舟之内。”嘉文吩咐婢女将木舟上的竹席揭去,看得杨仪不禁“呀”地一声呆住。原来木舟之内是一名美貌的女子赤身**躺在一层鲜花之上,**部位以贝壳、鲜花遮掩,浑身上下放满各色精美食物。美女、美食与鲜花互相衬托,难怪杨仪看得目瞪口呆。
嘉文微微一笑,招呼杨仪道:“杨大人先请……”“噢……噢……”杨仪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嘉文用象箸从女子身上夹起数片鱼肉,放在杨仪盘中。“这是新鲜的上等鱼肉所制成的生鱼片,大人先尝个鲜。”嘉文请杨仪品尝过生贝、炸虾等食物,又吩咐下人上菜。第二批菜肴多为热菜,分别是盐烤鲟鱼、活鱼三吃。吃过菜肴,最后一批上来的是一叠面饼和几样菜料。
嘉文见杨仪将饼卷得手忙脚乱,索性夹起一张面饼对杨仪说道:“杨大人,这卷饼也是有诀窍的……”说着,嘉文将饼放在那女子**之间,刚好利用当中的凹部添上菜料,随后用象箸一卷,竟卷得十分规矩。辛雅与周敏见嘉文如此吃饼,想到嘉文平日循规蹈矩的样子,不禁觉得有趣。强忍着却不敢笑出来。
酒过三巡,杨仪借着醉意说道:“今丞相不在,本以为大王可接替丞相替陛下分忧。不想丞相临终竟任命费祎、蒋琬二人,下官实为大王不平……”嘉文假意叹了口,说道:“嘉文何德何能?岂敢与费祎、蒋琬二人相比?”“大王此言差矣。费、蒋二人不过区区腐儒而已,怎可与大王相提并论。大王无论才智学识皆胜费、蒋二人百倍。”说到这里,杨仪叹了口气道:“我大汉以此二人为相,下官实为陛下担忧啊……”“杨大人忠君之心,嘉文甚为钦佩。日后辅佐陛下之责,还须你我二人齐心协力。”
嘉文饮下一杯酒,笑道:“今日与杨仪大人尽吐心中肺腑之言,实乃人生一大快时。烦心之事暂且不提,杨大人觉得今日美味如何呀?”“美食美器,杨某大开眼界。待回得府中,还要向大人多多学习。”嘉文道:“这女子训练起来需要颇废时日。倘若杨大人喜欢,就借此‘美器’与大人享用数日。”“哎呀!下官岂敢……”“杨大人不必客气嘛,等日后本王再训练几名女子送与杨大人。杨大人再奉还不迟……”
酒宴散去,嘉文吩咐下人收拾餐具。齐瑛沐浴干净穿戴整齐之后,被嘉文唤到客厅。嘉文冲齐瑛吩咐道:“见过杨大人……”齐瑛急忙施礼道:“奴婢拜见杨大人……”“这几日你到杨大人府上呆一段时间,记得好生服侍杨大人。”“奴婢遵命……”嘉文又对杨仪说道:“到了府上,还请大人多多照顾。”“一定!一定!”“此美器用来甚有讲究。倘若接触阳气,损其洁净,便再也不能盛放食物了。”“大王放心,下官一定妥善保管。”
杨仪忽然想起魏延一家被囚禁别苑地牢,便问道:“不知反贼魏延家眷现在如何?”“本王正要择日审理。大人如有兴趣,不妨随本王一观。”说着,嘉文引杨仪来到地牢,命人打开牢门与杨仪探监。
杨仪透过一扇扇牢门看去,只见牢中囚犯一个个浑身血污惨不忍睹。杨仪暗暗窃喜,此时一名男子高声骂道:“李嘉文狗贼,你不得好死。你串通奸人陷害我一家,老子就算做鬼也不放过你!”杨仪寻声看去,从满脸血污之中勉强认出那人是魏延之子魏平。
嘉文大怒道:“看来还是没有打够……来人!把他给我拖出来!”左右狱卒打开牢门,将魏平揪着头发拉了出来。伴随着魏夫人哀求的哭喊声,狱卒们将魏平绑在铁链上,随后一名狱卒从火盆里拿出一把烧得通红的烙铁,在魏平胸口一抹“吱啦”一声腾起一缕青烟。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魏平惨叫一声昏死过去,随即被狱卒用冷水泼醒。目睹如此惨状,即使擅用酷刑的杨仪看了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送走杨仪,嘉文急忙赶到地牢探望魏平。此时,牢中那些浑身血污的囚犯已换上干净衣物,脸上的鸡血也被洗去。嘉文见到魏平,问道:“你没有受伤吧?”“幸亏大王以猪皮藏在小人身上,小人得以毫发无损。”魏平回头又对魏夫人说道:“就连刚才泼到孩儿身上那一桶水也是温的。”魏夫人听罢,急忙向嘉文致谢。嘉文笑道:“几位再忍耐数日,杨仪那奸贼伏法之日也不远了。”
杨仪回到府中,杨弗见他领回一个美貌女子不禁起了淫心,上前求道:“爹,这丫鬟是新来的?”“哦,是借来的。”“借?”杨弗也管不了那么多,笑道:“爹你就别开玩笑了。能不能‘借’孩儿几日呀?”“混帐!这女子乃是李大人借与为父做餐具的美器,岂可给你轻易糟蹋。”“啥?做……餐具?”杨弗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一名女子与餐具联系到一起。杨仪得意洋洋地笑道:“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
杨仪将他赴宴之事眉飞色舞地讲给杨弗,杨弗听的口水之流,笑道:“原来父亲今日如此高兴,就为这美器……”“你这混小子!只知道吃喝玩乐……为父之所以高兴,是因为倘与李大人联手,我们便不用再看朝中那两个酸儒的脸色行事。”
几日后,杨弗外出吃酒的时候将嘉文连日宴请杨仪的事情在那些狐朋狗友面前大肆吹嘘一番。一时,消息在成都街头传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皆议论纷纷。
这日,竹缇与刘平等人在酒馆吃酒,无意听见几名儒生议论道:“……听说没有,靖南王最近与杨仪大人来往密切……”“还不是对两位丞相的任命不满……”“本以为靖南王是位大度的君子,想不到也是怀有小人之心……”“何止小人之心,简直就是淫荡不堪。听说那靖南王宴请杨仪之时,以女子为器承载菜肴。实乃有违伦常之举……”“陛下得此人为御弟,真是我大汉之不幸……”
竹缇见刘平脸色难看,急忙按住她紧握的拳头悄声说道:“大哥为人如何,我等最清楚不过。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明白的……”
再说李穆这日正要去宫中读书,临行前嘉文叫住他说道:“最近,你不要随便到处乱走。从宫里回来早些回家……”“孩儿遵命……”“哦……对了!你去我书房将案上那卷我刚刚写好的《数学》课本拿上,带到宫中交给诸葛姑姑。”“是……”李穆走到书房,在一堆书卷当中搜索那本《数学》。无意碰落一张诗卷,只见上面写有杜甫的那首《蜀相》。李穆想起诸葛亮灵堂上的挽联便是这首诗的结尾,便默默地将诗句全部记在心里。
来到宫中,读过一天的早课。刘璇拉着诸葛瞻跑出去玩耍,李穆依旧留在书房抄写文章。李穆觉得没什么可写,便将嘉文教过他的一些诗剧默写出来,也顺便将那首《蜀相》诗句也一起写出。
诸葛玉路过御书房,见李穆仍在抄写文章,便过去探视。李穆见诸葛玉到来,连忙施礼问候。诸葛玉拿起李穆抄写的诗句,只见上面写有四句诗词:
誓扫匈奴不顾身
五千貂锦丧胡尘
可怜无定河边骨
犹是春闺梦里人
诸葛玉点头称赞道:“不错,穆儿很有长进。此诗是何人所做?”“是父亲教给穆儿的。”诸葛玉又拿起下面一张诗稿,只见上面写着八句诗词:
蜀相祠堂何处寻
锦官城外柏森森
映阶碧草自春色
隔叶黄鹂空好音
三顾频烦天下计
两朝开济老臣心
出师未捷身先死
长使英雄泪满襟
诸葛玉阅后,不禁流下眼泪。她忽然想起嘉文曾对她说过:那两句挽联上的诗句是他家乡的诗人所做。但今日看到完整的诗句,分明就是为凭吊诸葛亮所作。诸葛玉知道嘉文不可能写出这么工整的诗句,但如果真是嘉文的同乡所做,又有些难以解释。诸葛玉不禁为此起疑。
想到这里,诸葛玉问李穆道:“这几句诗也是你父王所教?”“不是父王教的,是穆儿在父王的书房内无意看到的。”诸葛玉收起那幅诗稿,对李穆说道:“以后千万不要随意将你父王的文稿说与外人,否则可能为你父王闯下大祸。”“穆儿明白了。”“这首诗更不要再对人提起,尤其不要被陛下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