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之滨,有仙远来。
看见那仿佛幽灵般凭空出现的女子的那一刻起,伊藤碧心中便涌起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感觉,一会觉着那该是亲密无间之人,一会却又觉着疏离……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空山灵秀地,娇娃横生;
天生父母养,丽质自成。
好美!
第一眼,伊藤碧便由衷赞叹。
那女子气质雅如兰,内敛温敦,金色的逆光中,虽看不太清容貌,但就有一种感觉,将那份绝美深深刻入见到之人心底,甚至不容猜疑。
那是一种怎样的美啊!
那是素朴的典章;
是淡雅的极致;
只静幽幽站定,便有一种气韵自成诠释――朱唇未启,清音已闻;足底未行,香风早至。
一瞬间,伊藤碧以为自己看到了仙子――不,即便是仙也未必会有这般神韵:她是那般的巧娇妙媚、空灵俊秀;温润时似碧波静流,飘逸处又若长风载月;顾盼中勾心拨弦,回眸总带三分邪。
“你是谁?”伊藤碧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紧盯那人,非是戒备她、怀疑其为幽灵,而是不自觉被吸引着无法挪移。
那人却恍若未闻,先是静静打量她片刻,后又将视线绕过她看向她怀中青年。
伊藤碧原本以为能从那双眼中看到一些更多的、不同寻常的感情,却有些诧异地只看到了清明、淡泊的色彩。
“他不是她最爱的人么?”伊藤碧想着,看着那不带太多缠绵的碧绿清瞳,不解,一如最初恍若梦中相遇的那次时一样朦胧,一瞬间竟忘了去想她来自何方,又是如何到的此处。
但那份朦胧也只限于片刻,长期的忍者生涯,让伊藤碧养成了见人先生三分提防心的习惯,她很快地收回神识,却晚了一步――不,也许从一开始就提防也无用!
好快!
微风拂面一刻,女子已然绕过女孩,伸手向地上躺着的人拂去。电光火石间,伊藤碧右手一挥,一柄纯白的剑打横向未知名女子刺去!
青葱玉指轻挥,左手食中二指便已轻巧制住了剑头――伊藤碧面如死灰,她是知道这女人十分厉害的,从她刚刚一步便越过自己时就已然明白了,所以这一剑,没有半点藏私。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女子竟如此这般厉害!那人不但轻轻巧巧挡住了这一剑,还是用血肉之躯――两根手指便做到了!
她到底是谁?要做些什么?!伊藤碧脸色苍白地想着。
女人的右手覆上了波风水门胸膛,伊藤碧眼角瞥到,脸色愈加苍白,反手就要抽回剑再攻之际,对方突然开口道:“哦?是白雪剑吗?看来你还没变得太迟钝。”她唇角弯起,转过头来看着女孩清浅地笑。
伊藤碧碧绿的眸子忽然对上那对一样幽碧却更显深邃的瞳仁,顿时怔住。
“想刺的话就随便吧,不过这剑是伤不到我的。”对方轻松言道,松开了二指。
伊藤碧闻言更觉迷惑了,不过眼下这步是轻易退不得的,波风水门现在那女子手中,她不能拿他的命去赌。
淡淡的绿光自女人右手漫上了男子全身。
“放开他!”伊藤碧想也不想,手中白雪剑贴上了女子的脖颈威胁道。面前这个人曾经救过自己没错,可她总是这般诡异出没,还没弄清敌友,伊藤碧不敢完全相信她。
那女人却不搭理,兀自开始双手施术,伊藤碧将信将疑之下拿不定主意,准备将白雪剑递前几分试探,无奈那剑竟不动分毫!
伊藤碧心下大惊――莫非真如这女人所言,白雪剑不能伤她?
为什么?
她究竟是谁?是什么人??
……
谜团越绕越大了。
波风水门的气色在回转,伊藤碧沉吟着收回了白雪剑,不能伤害对方的武器,不用也罢!
“啊,千万不要召离白雪剑哦!”那人眼光放在波风水门身上,没有看她,叮咛道,“否则后果……你自负!”言语间竟有几分调笑意味,语气一点也不符她那典雅的形象,抑或强大的实力和气势。
伊藤碧也当真握紧了白雪剑静静站在一旁看她施为,不加打搅。
人有的时候必须遵循直觉的指引去做,伊藤碧是这么认为的,而她现在的直觉就是这个莫名冒出的女子――不会伤害水门。而且……既然这女子能进来,其实也带来了一丝离开的希望……想着,她握剑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
“你究竟是谁?”她在心中再次询问。
“为什么知道白雪剑?”
“为什么认为那个时候召唤出的是“白雪”而非飞虹?”
“又为什么当真召唤出的是“白雪剑”!明明她所应持有的该是“飞虹剑”才对,何况还是无障碍召唤,没有任何不适?”
“还有,为什么白雪剑伤不了她?”
……
心绪翻滚如滕浪,伊藤碧心中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排解不开。
“对了!”她忽然想起,在那诸多的问题之前,还有一个疑问在。那个时候,她下意识地便召灵了白雪,压根没去想是否能召灵出来,明明根本无法应用忍术的呀?莫非果然是只要不牵涉到查克拉,就能使用吗?想到这,她心起喜色。
时间在推移,淡绿的光逐渐褪去,看来女子施完术了。伊藤碧忙过去检查,发现波风水门虽然还睡着,但脉息比前时平稳有力得多了。
“谢谢你救了他。”她精神放松之余激动道谢道。
“先别急着谢。”那女子道,唇际划过一丝狡猾的弧度,“他还没得救呢!”
“你、你说什么?”伊藤碧睁大了眼问道,不信。
那女子也不多做解释,在伊藤碧震惊的目光中右手一翻,召灵出“飞虹剑”在波风水门手心放好,她也不多做解释,只对女孩道声:“拿紧你的白雪剑。”
那女子声音中似有一股魔力,伊藤碧不知不觉就遵从了,待到回过神来时,她早已抱起波风水门移到金色凤尾之上。
“溺龙渊底,潜龙不起,凤巢藏匿。”在伊藤碧错愕的目光中,女子温柔地将男子放平躺好,清淡的声音亦随之徐徐而起,“凤凰秘境,小处细微,莫不有因。”
“溺龙渊底,潜龙不起,凤巢藏匿……凤凰秘境,小处细微,莫不有因……”伊藤碧喃喃重复着,细细品味,知道是对方在点拨自己。
“你到底是谁?是……他口中的那个‘小玉’吗?”她抬头看那人温柔动作,试探地问,“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里……既然你能进得来,便也能带我们一起出去吧?”
说话间女子已然结束手中动作,对于伊藤碧的质疑,她不置一词,只款款行来,行至女孩对面,这才停下。
“是也好,不是也罢,‘小玉’跟他,既已永远无缘,你也不必再去找,也寻她不到。”女子凤目微眯着看向女孩,似有微微笑意,“至于如何出去?世上本无路,需你自己去找。”
“是你封印了他的记忆?”女孩思索着,仍固执在问。
“我已说过,‘小玉’跟他已是无缘,你又何必在意?”女子不答,笑意更甚,“你更无需嫉妒于她。”
“……我才没……!”伊藤碧被堵,小脸微红,正要抢白之际,对面那人右手一翻,一个动作立时便让她消了声,震惊万分!
不可能!
她的心中第一反应就是如此。如果说刚才女人凭空出现替波风水门治疗,之后又召灵出了飞虹剑,这一系列的举动令伊藤碧吃惊不已的话,那些同现在的状况比起来,又都只是小儿科罢了。
火焰般炽烈的剑身、红、黄、青三色的镶珠――那被对面素衣女子握在手中的,不是飞虹剑是何?相伴着经历过那么多生死之战后,伊藤碧自认绝不会认错!
可是,她头偏向波风水门方向――他手中握着的……又是什么呢?要知道“飞虹剑”可是神器,是无法用影分身术模拟的……莫非两者中有一为假?
就在伊藤碧头脑有些混沌之际,对面那人像是早已看透她的心思,替她解惑道:“别再看了,这两把都是‘飞虹剑!’”
什么?!女子不说还好,她这一说,伊藤碧更困惑了,脱开而出道:“莫非‘飞虹剑’有两把?”
“呵。”女子轻笑,“怎么会?世上只有一把‘飞虹’!”说着她左手一翻,伊藤碧又一次震惊了――那左手之上握着的,正是同她自己手中一模一样的“白雪”!
“呵呵,这就惊到了?”见到女孩瞠目结舌的模样,女子唇扬一抹笑,眨眼间,一地的丽颜――人手双剑!
怎么会?影分身之术?!
伊藤碧更惊了――她居然能够使用忍术?!!!!!!
等等,伊藤碧忽然想起,女子在替波风水门疗伤的时候她因为担心男子又被众多忽然涌出的“奇异之事”所惑,一时未能留意,现在回想,那不也是医疗忍术?是忍术吗?!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到底是谁?!
伊藤碧万分震惊地想,已经算不清这是自己今天第几次的疑问。
“知道吗,这世上,有一种梦想叫‘心想事成’啊?”女子看着她,清幽的瞳中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