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长来睡梦长,孟良张飞比刀枪,岑鹏马武战吕布,多亏罗成那杆枪,开黑店的孟姜女,哭倒了长城的孙二娘,大破天门是刘金锭,穆桂英报号下南堂,孙大圣倒把炊饼卖,大闹天宫的是武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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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专利法”一经颁布,吸引了普通百姓的关注,工匠们更是议论纷纷,有的欣喜,更多的是狐疑。相反朝堂上对此事却没有多少争议,最爱挑毛病的东林党人正全力想给杨、左翻案,顾不上这头。倒想有几个守旧的官员们想嚷嚷两句,可这是新法,不是变法,老祖宗根本人想到过这种事儿,最有力的武器“祖宗之法不可变”也用不上了。何况这部法的首先受益者是当今万岁,谁敢挡皇上的财路?虽然有很多以此为业的商贾不满,但不满他们也没辙——这是九千岁支持订立的,你敢乍刺儿,全家都得玩完。
法令是颁布了,推行效果如何,就不是短时间内能看出来的了。倒是制定此法的诸人大受天启皇帝的褒奖,连带着昊天这个提议者都官升了一级,变成了正五品。期间,魏忠贤献“沙发”图,讨得龙心大悦,果然是对他更加宠信。
借着魏忠贤高兴,昊天向他提出了不能用高第替换孙承宗的问题。他劝魏忠贤说,高第不懂军事,去则必败,女真强大了会威胁到的九千岁的安全;孙承宗虽然不听话,但他能把鞑子挡住,只要他忠于皇帝,随时都能收拾。还是等自己这方有了专业的军事人才再撤掉孙承宗为好。
没想到,一直对昊天言听计从的魏忠贤这回没听。任昊天磨破了嘴皮子,就差把“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共同抗日”的这套理论搬出来了,魏忠贤只是说:“昊天呐,此事咱家自有打算,你就不必多虑啦!还是抓紧把那个什么‘弹簧’做出来是正事。”这么着就吧昊天给打发了。
昊天极度郁闷,回府之后,坐在书房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吩咐张福:“你给我找副鱼竿来!”
“老爷您要去钓鱼?我给您问问刘三儿,他准知道哪儿的水好鱼多!”
没想到,昊天没等刘三儿介绍,拎着鱼竿就奔后花园了。他搬了小马扎,往池塘边一坐,就开始钓鱼。刘三儿在后面傻了:“老爷,咱池塘养里是金鱼!”
昊天没理他,他也不是为了钓鱼呀,只想换个环境,好好想想问题。谁知道这瞎猫总能碰上个死耗子,问题没想明白,有鱼咬钩了!
昊天兴奋了:我到养鱼池都没钓上来过,让师兄弟们好一阵取笑,没想到今天在这儿首开记录。他一提遛杆儿,发现没准备鱼篓,回头大喊了一声:“二儿他妈妈,给我拿大木盆来也,咱可赶上这拨了!”
这一嗓子把后面站着的仆人丫鬟都吓趴下了。大家伙儿都吓坏了:咱们老爷魔障了!
还是刘三儿机灵,转身就走,一会儿回来了,没拿大木盆,给端来个茶盅,递到昊天面前,那意思:您装这里就行。
昊天也明白过味儿来了,他瞧了瞧茶盅,又看了看鱼钩上那条手指长的小金鱼,摇头苦笑了一声。
这时刘三儿还追问了一句:“老爷,这鱼您打算怎么吃呀?红烧、清蒸,还是炖一半儿,熬一半儿?”
“别耍贫嘴了你!”昊天把鱼扔回池塘,鱼竿一丢,转身回书房了。
傍晚,余煌下班回来,听到张福的禀报,急忙赶来询问。昊天把事情的经过一说,余煌沉吟半晌,说道:“小弟觉得其中有文章。”
“什么文章?”
“兄长,您说的那番道理,魏阉恐怕不是不明白!就算他不明白,那顾、魏、崔、李等人之中也应该有明鉴之人,不会不告诉魏忠贤的!”
“那他问什么还这么做呢?”
“我觉得他们还是把铲除异己放在了第一位。那孙承宗手握辽东数十万兵马,都是我大明精锐。如果他铁了心要和阉党为难,来个带兵回京清君侧……”
“这不可能啊,辽东如有异动,女真必然长驱直入,孙承宗就成了千古罪人啦!”
“你我觉得不可能,魏阉未必如此认为。在他们眼里,自己的权位高于一切,所有可能产生的威胁,还是越早铲除越好!”
“这不是老蒋那套‘攘外必先安内’吗?”
“‘攘外必先安内’,兄长这句话说的好,不顾亡国之祸,优先铲除异己,想那哥舒翰、岳鹏举……唉,多少大好的局面毁在了这句话之下呀!况且,我觉得魏阉未必把这‘攘外’算为大事!”
“还不算大事?我们与女真交锋,数次大败,损兵几十万……”
“阉党虽善勾心斗角,却不知兵事。大明带甲数百万,损失个几十万,在他们眼里恐怕算不了什么。那天命汗努尔哈赤原来不过是辽东总兵李成梁家中的奴仆,现在手中兵马不过十万,在他们眼里不过是癣疥之疾罢了!要不然那高第如何敢去!”
“难道他们不知‘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兄长,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吗?就算这几次大败,恐怕他们也只会觉得是将领无能罢了!”
还真的,我记得历史上努尔哈赤曾经数次求和称臣,朝廷就是不答应,还是后来崇祯继位之后,才逐渐重视女真。“难道咱们就坐视这无能的高第为将,损兵失地?”
“恐怕得想办法让魏党重臣亲往辽东,见一见鞑子的兵威,或许能有转机!”
“让这帮养尊处优的家伙去那苦寒之地,还随时可能见刀兵,难哪!能不能请东林党人上本阻止此事?唉,估计用处不大,就怕他们越阻止,魏阉越要这么做。”
“我与几位大人商议一下吧,不过恐怕他们未必重视。几位大人现在一心想着如何为杨、左诸公脱罪。”
两人又计议了一阵,也没找出什么好办法,只好等余煌去问问再说。
被余煌找到了问题所在,昊天心里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他开始反思:为什么余煌能看出问题所在,我却苦想不出呢?看来连番的顺利,我有些骄傲啦!还是看轻了古人呀!细想起来,如果不是这几件事出突然,又这么特殊,让奸党一时慌了手脚,恐怕……原以为我现在能达到魏忠贤军师的地位,没想到也就是个师爷!以后做事还是要谨慎一些,多和余煌商量商量吧!
解开了心头的疙瘩,昊天就想放松一下:唉呀,晚上了,这个时间只有一个地方能去了!他又一算日子,今天青霞姑娘因该能出牌子:要是能见着她,我正好探探底细!
于是昊天带着两个护院的保镖,就奔八大胡同来了。通过镖局,张家一共雇了四位武士,昊天特别嘱咐,一定找称号短的,这不雇了“神拳”李师傅,“快腿”周师傅,“单刀”武师傅和“金镖”郑师傅。
昊天带着李、周二位师傅,来到四春堂,刚一进门,老鸨子眼尖,一眼就看见了:这不是上回那位张公子吗?虽然就来过一回,可他做的事儿实在让人印象太深刻了。
“哟,这不是张大爷吗?您可好久没来啦!”
昊天心说:这回你算说对了。“行了,少废话吧,还是给老爷找个单间,要几个唱曲儿的。我带来的这两位师傅也要好生伺候!”
“老爷,我们得保护您!”
“嗐,在这儿能有什么事儿?再说,你们就做楼下喝两杯,我在楼上,万一有事一招呼,你们就能听见!”
“那我们就谢谢您了!”
还是由小丫鬟领着,这回进了天字六号房。功夫不大,门一开,春香、春红四个人进来了。昊天一瞧乐了:“真巧啊,又是你们四个!”
其实哪儿是巧啊,一听昊天来了,后台的小姐们为了争出场名额,差点儿打起来。她们都知道这位大爷会谱曲儿,随便教了春香她们两段,就把她们捧红了。谁不像一炮而红,这样的金牌制作人不巴结,还去巴结谁,就算倒贴钱也干呐!还是春香、春红她们仗着老关系,又许了不少好处,才争取到了名额。
“张大爷,您这么狠心哪,一走就不来啦!还以为您把我们姐儿几个给忘了呢!”
我确实把你们忘了!可这话不能说,多杀风景啊!“我这不是来了吗?来来来,把上回大爷教你们的曲儿唱一唱,看长进了没有?长进了有赏,退步了老爷我可要罚!”
“大爷您要怎么罚呀?”
我想吊销你们的执照!“罚,就罚酒一杯!”
“那我们不唱了,您先罚吧,不过说好了,可得您亲自来喂,嘻嘻……”嗬,这妖精啊!
嘻笑一阵,就开唱了。唱到**,昊天也跟着,又教了她们几段儿新的。好么,人家别人到这儿,都是先喝点儿酒,调**,有个三五分醉意之后把帐帘儿一落,做做俯卧撑,来个老汉推车什么的;昊天虽然也逞逞手足之欲,更主要的是上这儿过戏瘾来了。
一边儿喝着酒,一边唱着,酒至半酣,昊天的兴头上来了,他觉着没有鼓伴奏,唱着总不过瘾,伸手抄起两个茶碗盖,在手中一掐,伴着唱起太平歌词来了:“那杭州美景盖世无双……啊……西湖岸,奇花异草,四季了清香。那春游,苏堤是桃红柳绿;夏赏,荷花就映满了池塘。秋观,明月如同碧……水……冬看,瑞雪铺满了山……岗……我表的是蛾嵋山,白蛇下界,上天,怒恼了张玉皇……”
一段唱完,几位姑娘眼里又全是小星星了。昊天虽然是个大活人,估计要是个小点儿,她们真能一把抢过来,“咔喳”往箱子里一锁,塞到床底下谁也不给了。
“您这唱的也是‘雷锋塔’,可连词儿带调儿,我们都没听过。您一定得教我们,嗯嗯嗯嗯……”
“行了,行了!坐远点儿,我觉得冷!这是一种新唱法,伴奏简单,你们瞧,不用你会弹琴,两个茶碗盖就对付了,当然用两片竹板最好。我可以教给你们,不过有个条件……”
“您让我们干什么,我们都听您的,您要是喜欢蜡烛、皮鞭……”
“呃,等等!那些事儿再说!我倒是不反对,可我要提的不是这个——我教会你们之后,要求你们教全园子的姑娘都唱,只要她愿意学,你们就得教,能做到吗?”
“这……”
“要不说你们头发长,见识短呢!唱的人越多,捧的人才能越多。而且你们都是从我这儿批发出去的,再一零售……”
“大爷,什么叫批发、零售?”
“嗐,简单说吧,大爷我这身份,能一个个的教吗?也就教会你们四个。告诉你们个实底儿,大爷我可不止会一种曲子,你们四个学会了再往外传,可就成了唱曲儿的老师啦!学生唱的越好,老师的名声也就越大。先甭说赚多少钱,你们能在这地方待一辈子吗?把我教的学好了,传广了,自己再下点儿苦功钻研,将来出去就不愁啦!”
“哎唷,大爷,您这是真心疼可我们,我们姐妹谢谢您了。”几个姑娘真感动了,眼里含着泪,纷纷拜倒。
昊天把她们搀起来:“我都说明白了,你们能做到吗?”
“您放心,我们一定做到。”
再一教曲儿,可就和刚才不一样了。几个姑娘是发自内心的尊重,言语恭敬,动作规矩,专心致志的学。
昊天倒有点儿后悔了:唉呀,早知道就不装这光辉形象了,现在这样儿,我还怎么要求“深入接触”啊!合着我是教了四个徒弟,她们得排什么字啊,要不也排“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