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吗?美玲.霍克。”
对方的头发松了开来,V.V以此判断爱干净的CIC小姐正准备睡前沐浴。
“刚才好像听到了爆炸声,发生了什么事?”
“盖世太保分部大楼遭到恐怖袭击,整栋楼发生了沉降。”
“是吗?”
拾起桌子上的发带,少女不知是为没完没了的恐怖袭击还是洗澡大计叹气。
“根据现场目击报告,有疑似阿斯兰.萨拉的人物混迹在袭击者的队伍中。”
发带停在了半空中,错愕和否定占据了少女的面庞。
“根据我的记录,阿斯兰.萨拉应该在Saviour的格纳库整备机体。不过现在线路乱的很,确认很花时间,你要自己去确定一下吗?”
绿色军服的背影飞快的消失在了门后,少顷另一个身影进入了房间。
“一切如预料般的顺利,爱娜大人。”
V.V那张意味深长的笑脸就像一张贴上去的面具――那个本来就是程序做出来。
爱娜没有接话,只是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沉默了十几秒的时间。
“计划继续进行,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说什么也不能中止了”
爱娜将戒指的接口插入美玲的个人电脑,界面和数据不断出现在显示屏上,活像不断翻转的万花筒。
“这种事情我来做就可以,您何必无谓的增加罪恶感呢?我的逻辑无法理解这种行为。当然,您不必解释什么。我也不会去强行探寻其中的意义。”
“意义?V.V,这个词的定义对每个人都不一样。我只知道,和美玲.霍克一样――在军人和技术人员之前,我首先是个女人。”
翻转的万花筒停了下来,爱娜拔下了戒指。
如果有人说这样也是罪的话,恐怕也无可厚非。但那又如何呢?如果这个世界不是如此的扭曲、不把那个人逼到如此的绝境的话,何必做出这种陷害别人的事情呢?
枪声在格纳库里呼啸着,和战斗爆发时相比,一点稀疏的迹象也没有。
这种小规模的战斗持续时间不会太长,这是经常有的例子。
但是――
近百发的枪声足以让人浑身颤抖,但是,枪声所构成的旋律却缺少了决定性的音色――没有打到目标的声音。
几个特种部队出身的大汉对一个少年疯狂的倾斜子弹,脸上满是狰狞,并非残忍可怖的狰狞,而是那种,从灵魂深处涌出的恐怖,刻在遗传基因上的畏惧,让他们必须通过手中的第二生命喷涂火焰、倾泻子弹来取得最低限度的安全感。
这很异常,而且还在持续,但要说最异常的正是被围攻的少年。
红色军服少年的周围爆起无数的转瞬即逝的火花,半颗半颗的弹头碎落脚下一地。
这不是射击游戏,弹药很快就耗尽了。在大惊失色的大汉们摸索着身上的弹匣时,少年开始了行动。
羽随意的踏出了一步,毫无意义的动作,士兵们却感到异样的漫长,广阔空间里的一声脚步声,黏在鼓膜上不断震颤。又一步,脚步声,让所有人心脏紧缩。
“停、停下来!!不然就开枪了!!!”
羽的脚步声像刻薄的嘲讽一样,继续黏着士兵们的大脑。然后,停了下来。
士兵们呼出安心的二氧化碳的瞬间,某件圆圆的东西飞了起来,反射性睁开的眼睛看到了那东西,随后,几个喉咙发出了纠结在一团的声音。
那是――人的头颅。
迟到的喷出音,几个士兵沐浴在从头顶降下的大量液体中――喷出的鲜血。
全身粘满液体的士兵来不及发出惊异的呼喊,羽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从衣兜里拿出一块布,擦拭着刀身上残留的体液。
“你们。”
将赤黑的布像擤鼻涕的纸一样随意丢开,羽扫视了一眼士兵们。
“……不要逃哦,绝对、绝对。”
小小的骚动持续了5、6秒的时间,这时,唐突的、扭曲的、所有被逼至绝境的疯子特有的咆哮声响彻周围。
某个受不了压力崩溃的士兵举起手中的步枪,用全身力气把枪托对准矮他整整一头身的少年脑袋上砸了过去。羽的视线漫不经心的注视着其行动,右脚轻轻的荡开,腰部紧随着顺时针旋转。枪托以几乎要把他劈成两半的气势在地面上砸出四溅的火星。
被这强有力一击的反整弄得两臂酸麻的士兵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羽手中的长刀向下方一闪,嚓的一声,从那个人的右太阳穴到左太阳穴,擦入、穿出。从旁观来看真的只能想到是擦入一般流畅。
从还在抽搐颤抖的尸体里抽出长刀,将之高举过顶,对准备冲上来的士兵一直线劈下。从脑门直至股间、从人体至钢铁枪械,刀身难以置信的轻松滑落――纵向迸出体液的同时,士兵一命呜呼。
身体滑步流走,像是撕裂薄纸般斩开一人的胸,羽的耳边传来歇斯底里的嚎叫。
不是愤怒的吼叫,而是彻底绝望、恐惧到无法自己时的哀鸣。一名无法承受这种宰杀式战斗的士兵抛弃了武器,脸上挂着鼻涕和眼泪朝大门的方向飞奔了过去。
然后――他就维持着奔跑的姿势钉在了那个位置上,透明水晶一样的冰冷刀刃从嘴里钻了出来。
“别人的话要好好听啊,我说了吧――绝对不要逃的。”
从尸体后脑抽出,羽挥了下刀,掸落黏稠的血液。
“啊啊,诸位,工作辛苦了。永别吧――”
金属互击的声音第一次在格纳库里响起,清脆的空气振动在人心中绕梁,之前的宰杀带来的黑色粘稠感一扫而空。
羽面无表情的侧视着当下这一刀的男人――雷德尼尔.奇萨卡上校。
“兰德尔博依刀(注)……”
瞄着那把风格粗狂近乎蛮荒的精品刀,羽低吟了出来。
“我可不能再放任你恣意妄为了,局长先生。”
两把互相抵住的利刃发出嘶鸣,而刀主人们的语气却充满了余裕。
余光瞥到两把逼近的伞兵匕首,羽啐了一口向后方滑开。奇萨卡上校一脚蹬开地板,刀子在羽的眼前落下。长刀刀腹及时挡下了劈砍,奇萨卡的左手闪现出一把伞柄匕首,寒冷的光线直指羽的咽喉,中途却被刀柄所阻止。
最后的两名士兵配合着奇萨卡不断进击,羽虽然一脸平静,但他却像是被逼入绝境似地向后退开。
攻防被逆转了。
刀锋或刀柄较长的武器虽然攻击范围广,但它们被拉回的速度也会相对地变慢。和西式小刀以及短刀比起来,它们的重量和风阻也要重上一倍,这是理所当然的。羽的行动速度虽然很快,但在这种零距离的贴身肉搏中,长刀原本的优势反而成了阻碍。奇萨卡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毫不犹豫的拿兼具长度和重量的博依刀进行防御,同时以具备锋利和速度的伞兵匕首进行反击,辅以两名士兵的协助,彻底扭转了局势。
一名士兵还拿出了手枪,从那副要发狂的狰狞面目来看,他准备掀掉某人的脑壳。
一瞬间,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羽向前踏出了一步,冲进了刀刃的丛林之中。
还来不及反应这种自杀行为的意义,身体抢先做出了反应,几道寒光加速冲向了少年的身体。
右手紧握长刀横摆挡住对方的攻势,空无一物的左手接住了袖子里滑出不知名的白色细长物,外貌形似没有手柄的短刀。
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挥动短刀,即使在这种漆黑的夜晚,从左手边士兵咽喉喷射出的鲜血也清晰可见。
还没等那个士兵的手抬起来,白色细长物已经被掷了出去。擦过反应迅速的奇萨卡的上方,掠去几缕发丝,深深的刺入了另一名士兵的右耳耳道,进入了脑中。此时,被切开喉管的人才刚刚捂住喷血漏风的咽部。
对奇萨卡来说,刚才的一切只是很短暂间隙内发生的事情。对羽而言,却足够拉开挥刀的距离了。
下一个瞬间,剧烈的金属声响起,奇萨卡的兰德尔刀随之在空中起舞。
并不仅仅是那样,有几根“东西”连带着大量的血沫在兰德尔刀的空域翻滚。
――雷德尼尔.奇萨卡上校的手指。
少年的身体还在加速旋转,附带着离心力的一脚狠狠的踢在奇萨卡的脸上。
然后,这个像磐石一样结实的大汉就旋转着身体飞了出去。
冰冷的地面发出沉钝的声音,空中旅行结束的大汉在地上实现了硬着陆,常年的训练让他的身体立即做出爬起来继续战斗的准备。
紧握着伞柄匕首的右手撑着地面刚准备施力,手腕突然传来一阵恶寒。奇萨卡的眼前出现了一把水晶雕刻一样的长刀,那把刀贯穿了右手手腕,钉在了地上。
彻底被剥夺战斗力的大汉无法忍耐双手传来的灼热的剧痛,大喊了出来。
白色的军靴踢开伞兵匕首。接下来,也许那只脚太空了、或者某人纯粹为了增加他人痛苦的恶意,反正踩住了那只被钉住的手。
奇萨卡挣扎着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眼睛。
残忍的眼神。
当奇萨卡仰视那双红色的眼睛时,只有这一种映像。
――残酷的眼神。
――恐怖的眼神。
――硬质的眼神。
――将人不当为人的眼神。
――从内侧观察人的眼神。
――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
――仿佛品价似的眼神。
――将世界划定为颠覆姿态的眼神。
――否定世界存在模式的眼神。
那样的,眼神。
无法忍受继续被那样的一双眼睛注视,奇萨卡把头扭了开去。视线所及处只有部下们逐渐冰冷的尸体。
“复合陶瓷制的短刀吗?”
奇萨卡的声音几乎只有他自己听见,那把露出尸体耳孔外、白色陶瓷制的、只有刀刃没有刀柄的短刀让他更加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虽然坚固程度不及钢铁制造的,但是刀锋无可挑剔,应该说更加锋利吧。最重要的是――嘛……可以瞒过金属探测器。”
类似二流无良推销员大叔的语气及其煞风景的从羽的嘴里蹦了出来,让奇萨卡几乎要重新确认他的职业。
“某种程度上,我也是走这一行的……阿斯兰!老老实实的离开Saviour。在你解开新设置的密码之前,我有充分的时间让奇萨卡上校经历一次难忘的地狱之旅。所以,最好马上行动。”
阿斯兰被羽用注视着奇萨卡的那种眼神盯上,一同被盯上的还有基拉;他们也很快就产生了奇萨卡的那些感想,而且还比他多一点。
那是他们两个都比较熟悉的眼神――党卫军全国总领袖沃格琳德.克尔斯滕的眼神。唯一的区别是,羽没有那种不怀好意的讪笑。但那点区别又有什么意义呢?
枪口指着羽,阿斯兰移动了步伐。
“你们的计划似乎是由奇萨卡上校他们打倒或者拖住我,然后阿斯兰破解Saviour的密码锁。但你们好像忘了集中兵力是战术的基本原则耶,嘛……虽然你们一开始就一拥而上也未必能打倒我。”
“看上去,你很享受啊。这种事情?或者是你们的艺术?”
“别说蠢话,阿斯兰。会把艺术带进杀伤行为里的,不是漫画、小说里登场的人物,就是脑袋没发展好的坏小鬼。我从来不觉得我的行为有如此高等的含义。不,应该说一切杀戮都是污秽的,我没说错吧?”
“非常难以置信。”
插话的是奇萨卡上校,看上去身体还支持得住。当然,他并没有否定羽的意思。
“……形象偏差的问题我没办法兼顾,抱歉,我只能用我习惯的说话方式交流。如果要我像那个蜘蛛混蛋那样,自己在杀戮里寻找艺术性和哲学性,那就更办不到了。”
“你和古斯塔夫早就认识了,是吧?”
阿斯兰的枪口维持着视线齐平的高度,语音里有着抓住一丝线索时的自信和不确定。
“他在你面前跳着脚的骂我了吧?”羽的语气里一副‘早就知道了’的口吻。“从一开始,我们就互相厌恶甚至憎恨。那家伙大概以为高傲就是自己崇高地位的证据吧,你别在意,我也从那家伙的憎恶里寻求优越感的。”
糟糕的同僚关系,不过也正是他们这些在夜路行走之人的真实写照。
“好了,把枪扔掉吧。先不论你能否打中我,你要如何同时保护两个不能行动的人?又或者……你打算舍弃哪一边呢?”
面临艰难选择时的普适性头痛开始在阿斯兰身上发作,即使预计到这种可能性也丝毫不能阻挡这种即兴式发作。
无可奈何的焦躁涌上来,扣住扳机的手指开始颤抖。
“阿斯兰!!”
惶恐不安的少女之声在格纳库中奏响,然后还能动弹的观众们把惊诧的眼神送给了演唱者。
“美玲……”
阿斯兰低声呢喃着少女的名字,接着耳畔被利刃拔出人体时特有的钝音和压抑的悲鸣占据。转过视线,正好看见羽甩去长刀上的血污。
“原来如此,我就奇怪你们是怎么扰乱通讯、并且在盖世太保分部大楼下方安置炸弹的。原来有不被人注意到的内应啊。恭喜你了,阿斯兰,美玲成功的被你攻略了。她的攻略难度可是在阿斯哈家那个一根筋公主之上的。”
“不要随便主观臆测,更不要用养成游戏术语!而且美玲的攻略难度比卡嘉莉高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说,阿斯兰,又软弱又轻薄哟。嘛,说得极端点,就是那种谁都可以的类型。”
“我是那么随便的类型吗?”
“闲聊就到这里。美玲,你自己的意思又是怎么样?是去把保安兵叫过来协助我?还是说你打算帮助阿斯兰脱逃?”
“和她没有关系!不要把无关的人卷进来!!”
“没有说服力哦。美玲,你自己的骰子自己来投掷吧,没有人会干涉你或者怨恨你。”
“闭嘴!羽!你如果再这样逼迫他人选择的话,我发誓我会好好的揍你!”
阿斯兰握枪的手不再颤抖,准星死死套住羽的脑袋。
“真是的……你总是这样,很容易被周围所带动,又不愿意伤害他人。嘛,虽然一般来说,温柔总是一件好事,但有时也会帮不到对方。对谁都很温柔,果然还是有些不负责任啊。”
羽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轻佻的说着。从斜指地面纹丝不动的长刀来看,他的身体一点也没放松的意思。
“……我决定了。”
美玲抬起一直低垂着的头,神色认真严肃,右手从军服的下摆掏出了手枪。
“异常冷静的态度,和必要时愿意毫不犹豫地杀了对方的胆量……这就是你的回答吗?不愧是露娜的妹妹。”
羽笔直的睨着少女和第二把指向自己的手枪。
昔日的校友、刚才的同僚、至爱的妹妹就这样把枪口指了过来,和那些廉价推理小说一样恶俗的情节就这么摆在了眼前,谁都笑不出来。
“我不明白啊。”
美玲低声嘟哝着。
“羽,你――”
“那么,我们无需继续问答了吧。”
羽打断美玲,握刀的手更加用力,身体也开始微微倾斜。
“不管你们再说什么,我都不会就此退下,也不会改变我的想法。”
“……也是。”
“阿斯兰――”
听到美玲的呼喊,阿斯兰紧咬下嘴唇如是回答。
“单纯的讨论是无法让他撤退的……抱歉,把你卷了进去。”
“谢天谢地,你总算是了解这一点了。没错,我和你们都有无法让步的部分。与其一直进行没有结论的对话,我认为应该会有更适合的做法。”
羽微微的笑了,一直指着地面的刀尖开始了移动。
突兀的、远远超过雷鸣的巨大爆炸声冲击着几个人的鼓膜。
“那个方向……议长下榻的宾馆……”
美玲呆呆的望着黑夜中异常刺眼的红色天空,对着那个方向近乎呻吟的自语。
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射击和跳弹的脆音响遍四周。
――躺在地上的奇萨卡首先用残破的双手攻击羽的双腿,同时阿斯兰开枪了。
“闭上眼睛!”
阿斯兰大喊着扔出了什么,羽立即踢向地面,闪身躲进了维修操作台的背后。
间隔了5秒之后,识破了阿斯兰虚张声势的小伎俩,羽再度跳了出来。
巨大的、完全纯白的光芒吞没了羽的视线。经受过夜间战斗训练的视力被延时设定的闪光弹暂时夺去了。
无边无际的黑暗对羽并不陌生,从失去家人的那桩惨剧开始,他就有过好几个月的这种体验。凭借出色的听力,周围的环境和自身的位置依然可以把握。
非常熟悉的、MS驾驶舱开启时的机械运作声顺着风递进耳朵里。面部肌肉轻轻抽动了一下,羽毫不犹豫得转身跑了出去。
“爱娜?!”
呼啸的大西洋季风和雨水的杂音让通话质量大幅度降低,羽在风雨中按着耳麦大喊着。
“是我。”
“Wyvern紧急出动!通知指挥部!”
“了解了。”
冰凉刺骨的风雨吹打着全身,背后传来了MS升空时的尖啸。
####
“你都听到了吧,真――,事情就是这样。”
“可是……怎么会……!”
议长的命令让真不禁屏息,远方的天空不断闪过暗红色的光晕――那是Wyvern和Saviour在那片空域互相交换强子束和等离子收束光线的证据。按照羽的报告所言,那架机体不只坐着阿斯兰,还有被俘虏的Freedom驾驶员、奥布的间谍、还有――美玲。
他们从军校开始就是同班同学了,后来美玲又担任了CIC的工作,而且――她是露娜玛利亚的妹妹,如果报告所言属实,那么她就是协助阿斯兰逃脱的共犯了。
怎么可能?怎么会――
就连阿斯兰的逃亡,真也还未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获得议长那样的信任,并且还在最近被授予新型机……仅仅是因为击坠Arch.Angel、俘获Freedom的不满?亦或为了友人的自由?即使阿斯兰可能对议长心存芥蒂,但他会做这种事情吗?
真仍然不敢相信这种解释,倒不是不相信胞弟的报告真实性。只是单纯出于直觉的认为其中必有误会,也许阿斯兰只是身不由己的卷进去,或者别的什么……
无视真的内心纠葛,雷的声音从通信器里窜了出来。
“已经可以看见他们了。”
调整头部监视器的焦距,将显示屏放到最大倍数,真也看见了远方的情形――红色战机和黑色翼龙在无法分清水天的空间中上下翻飞,但阿斯兰和Saviour明显处于下风,只是在闪躲Wyvern的炮击时才无力的回击几下。
不自然,这一点也不像平时的阿斯兰。一起并肩做时的阿斯兰即使在需要撤退的情况下,也会做出相当的反击以迟滞对方。但现在的Saviour却像是台快到报废期的老爷机,转向、闪避、反击的动作都僵硬迟缓,整备班的人是不会整备出这种机体的,机体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
难道……阿斯兰已经受伤了?
“住手!羽!至少让美玲下机!她是――”
“文过饰非毫无意义,在她做出选择的瞬间,就应该考虑代价。”
真的心脏随着通讯器里的声音冷热交替,当阿斯兰喊着要他们放过美玲时,听起来极其自然而诚恳;那是真所知道的阿斯兰――一个总是为救人而奋不顾身,诚实却朴拙的老好人长官。而羽的回答传出来时,却让他背脊发凉。
极其正确的,公事公办的回答,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没有起伏,和念剧本差不多。
这是和他一起长大,那个总是爱笑的双胞胎弟弟吗?
可恶――
真咬紧了下嘴唇,茫茫然觉得某处不对劲,喷射口出力开始加大,Destiny加速冲向远方空中还在缠斗的两机。
为什么偏偏是阿斯兰?为什么是他背叛了?为什么羽会和阿斯兰战斗?
真说不话来,很遗憾,他根本无法回答这些问题。只有冲进那个战斗的空间,向那两个人寻求答案。
屏幕上的战斗也在这时起了变化。
Saviour的发动机推力好像突然睡醒了,机头――等离子收束炮的炮口全速拉起,前方是Wyvern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的机影。
一瞬间,真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心脏不再跳动,体温也像被抽走了。
Wyvern突兀的“消失”了,就像那个位置除了空气和暴雨之外从未存在过其他任何物体。Saviour射出的光束前方没有应有的目标,就这样被黑夜吞没、从视线里消失了。
惊讶只来得及刚刚涌起,比刚才更加突兀的,立起机翼与Saviour平行的Wyvern出现在显示屏上,机腹悬挂的128MM速射炮炮口散发着寒冷的死亡气息。
华尔兹舞步般的优雅回旋,荷电粒子光束比暴雨更密集更快速的凿开Saviour、撕碎Saviour、粉碎Saviour。残破的机体拖着大火坠向海面,下一瞬间,黑夜的虚空迅即被照的通透明亮,那是Saviour毁灭时的爆炸,犹如一朵盛开的美丽毒花。
在火光的映照和大雨之中,真张大了嘴,呆呆的看着悬停在空中的Wyvern,什么也说不出来。
――结束了……
口中弥漫着酸涩的苦味,胃不断地翻涌,嘴里好干,他吞了好几次口水,却怎么也消不去那阵苦味。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正在不住打颤,偏偏搁在操纵杆和推进器上的手却像黏住了似的拿不下来,简直不像是自己的手。这种感觉从未体验过,简直――
“任务完成。”
没有丝毫感情成分的熟悉的声音在耳畔模糊响起,真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了。
更像是――自己和弟弟都已成了这驾驶舱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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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兰德尔越战博依刀:兰德尔,老牌的军刀、猎刀厂家!早在1940年二战期间就为军方生产设计军用格斗刀和求生刀。越战期间为美军设计生产了经典的M14和M18救生刀。如今,兰德尔刀具成为国外刀迷追求的极品名刀之一,即便是价格高昂和订货周期漫长。博依刀编号1574,全长43.8CM,刃长33.1CM,刃厚0.6CM,刃宽3~5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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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开始加速更新以报达支持本书的读者们,最近生活开始稳定下来了,也许会维持这种速度也说不定,另外虽然迟了一点,而且我也不是教徒(从来不信老耶家的一家老小),但还是祝诸位圣诞快乐、MerryChristmas!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