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和怜悯都是恶。
――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Friedrich.Wilhelm.Nietzsche)
彻骨的寒冷从头到脚传来,冰块和冷水一起将基拉从睡神的罂粟花香中拉了出来。
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撑开眼皮,白色的灯光刺激着眼睛,一团团模糊地黑影在眼前移动着。
一般人对刑讯的第一反应都停留在暴力上。嘛……应该说这不能说全错,这是大部分的事实。资深专业人员非常了解――折磨并不是那么有效的手段,有时候还会把事情弄得一团糟,所以那是虐待狂和杀手的专利。
对基拉来说,有一件很不幸的事情是,古斯塔夫不但是资深的专业刑讯高手,同时还是个虐待狂和杀手。
基拉的样子十分的狼狈――
玻璃房子上方垂下的金属丝缠住了双手的大拇指,将他双足凌空吊了起来。脚踝上的脚镣穿过地板上的铁环将基拉的身体像弓弦一样绷直。由于全身的重量都承受在那两根手指上,基拉根本无法挣扎――即使最轻微的扭动也会带来钻心的疼痛。
为了在精神上羞辱和折磨基拉,他们剥下了他身上所有的衣物,年轻的身体暴露在强光和空气之中。
古斯塔夫兴奋地搓着手,就像那些等待新娘的新郎一样。
他朝基拉的胃部狠狠打了一拳,打得基拉喘不上气来。如果没有手指和脚踝的束缚,他会倒在地上像一只大虾米一样蜷缩起来。基拉大口的吸气,感觉马上就要呕吐。
“这个时刻我已经期待了很久了。”
古斯塔夫粗暴的笑着,揪住基拉的头发,迫使他看着自己。
“现在我用这双手来好好教训你这坨屎。”
古斯塔夫慢慢地把他那竹节虫一样的手指举到基拉脸前,攥成拳头,然后向下移去。
空手道式的猛然一击,打在了基拉的肾部。他眼前白光一闪,几乎要再度晕厥过去,恶心得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最糟糕的是,基拉知道眼前所经历的痛苦只是山脚的缓坡。前面还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要爬。羽曾经告诉过他这套拷打的程序。最初是胃部。接着是肾部。然后是耳朵后边、枕骨附近……当时羽是用开玩笑的语气告诉他这种毛骨悚然的小知识的。
“臭小鬼应该教导过你了吧,这里的顺序。”古斯塔夫抓住基拉的耳朵,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教过你了吗?教过你了吧?”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他被踢了一脚。
“你又在撒谎!那个小杂种没教你吗?我们盖世太保什么都知道。”
盖世太保的大头头抓住了基拉的下巴,另一只手手指间夹着的香烟一闪一灭。
基拉把头转开,对着漆黑的墙壁,一言不发。
“沉默是金……不,沉默的反抗吗?没关系,我今天也不指望从那张喷粪的嘴里挖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烟头在基拉的右臂上被按灭,基拉的嘴角渗出一丝鲜红,如果不是咬破下嘴唇的剧痛,他没信心自己能不叫出声。
古斯塔夫潇洒的弹掉了烟头,开始解开上衣的纽扣。
“如果你问我的话,我认为第一个错误是CE.71年犯下的。全国总领袖阁下把那对杂种从恋童癖猪猡手里收养过来。从那时候起,那对婊子养的渣滓就像你这个臭逼一样给我们添麻烦。”
古斯塔夫把上装递给一个打手,开始卷起衬衫的袖子。突然间,他粗暴的吼叫起来:“老天爷!我们本来知道怎么跟你这种王八蛋打交道。可先是国防军和那个小杂种,接着是卡普兰!去***什么公约、什么狗屁研究!”他换了一种声调:“你和那杂种呆了这么长时间,已经爱上他了吧?有没有把像发情的母狗一样屁股撅起来让他插进去呢?或者他像高级妓女一样打开双腿让你插?那婊子养的和你是同一种怂货!”他学着羽的声音:“‘旗队长阁下,这是狄兰达尔议长和党卫军全国总领袖阁下也予以关注的重要囚犯,希望你能以比较温和的询问方式让他做出回应。’温和个**!”
古斯塔夫往基拉的脸上吐了一口痰,一口灰黄色的粘痰。
“你有过气胸或者肺栓塞的体验吗?”
松松衬衫领口,这个恶棍朝背后的的两个帮凶招招手。
“没有。”
“那很好,就像当初给那个狗杂种上反刑讯训练课一样,我会让跟他相亲相爱的你重复一遍他的课程。”
基拉觉得胸口喘不上气来。“去你的。”
古斯塔夫瞪了一眼那两个像大猩猩一样的粗壮打手,他们连忙从从背后紧紧抓住基拉的手臂,使他连扭动身体的可能性也失去。现在基拉只有手指头还能自由的动弹。
另一个打手从和他个头完全不成比例的精致手提箱里取出一副厚重的砂皮手套,恭敬的递给了古斯塔夫。
古斯塔夫慢条斯理的带上了手套,优雅的举止就像参加一场宴会。
那双粗厚的手套按在了基拉的两肋上,狞笑了一下之后,古斯塔夫就像粗壮的单身伐木工人捏面团那样,用全身力气捏了下去。
古斯塔夫的动作看上去温柔而缓慢,在按压肋骨的同时,一方面制造摩擦,同时挤压肋骨。
剧烈的疼痛,但却无法让基拉晕厥过去,嘴巴大张着,却什么也喊不出来,仿佛肺里的空气都被挤掉了。
喊叫和晕厥都不能的地狱持续了几百万年一样长,古斯塔夫很温柔很缓慢的动作让时间的感觉完全错位。
还没等基拉恢复对时间的判断力,猩猩一样的打手抓住了他的脑袋,一根导管插进他的鼻孔。
古斯塔夫夜枭一样的微笑了起来,然后用力的挤压手中的皮球,皮球里的辣椒水猛烈的灌进基拉的鼻腔、气管、肺部……
剧烈的咳嗽,肺就像一个快散架的风箱,随时都会飞出来。而每一次咳嗽都让肋骨更加的疼痛,想要蜷缩的身体让脚踝和拇指饱受扯断般的煎熬……
各种痛楚互相作用让基拉一开始并没有昏迷过去,两名打手松开了他,英俊的脸上留下了一条条长长亮晶晶的液体,那是唾液、眼泪和鼻涕的混合体。看着天花板上那团不断旋转的白光,朦胧中好像看到了阿斯兰……还有一双宛如鲜血的红色眼睛和悲凉寂寞的微笑。直到这时,他才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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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阳光渐渐暗淡,翻涌的云层预示着晚上将有暴雨的洗礼。太阳最后的余晖洒在军队征用的酒店墙壁上。
浴室里,淋雨水管发出一阵轰鸣,然后喷出一股冷水。阿斯兰的手指深深的插进柔顺的头发里,做最后的清洗。从半开的窗户外传来了直布罗陀特有的声音;运输车启动的噪音,大型运输机起降时的轰鸣,战舰嘹亮的汽笛,盖世太保巡逻车呼啸而过的警笛声……下午17点直布罗陀的声音。
黑色党卫军制服平摊着放在床上。这是象征权力和权威的甲胄。黑衬衫,黑色皮纽扣,黑领带,黑马裤黑色高腰皮鞋,散发出一股皮革和鞋油的味道。
黑色束腰上衣,四个银纽扣。领章上三个斜排成一列的银色方块。左臂是红白黑三色党卫军双闪电袖章。右边袖子,一个白金袖口,上面用小粒钻石拼出字母“G”,Geheime.Staats―polizei(国家秘密警察)。
黑色的皮制武装带。黑色军帽,上面是银色的骷髅头和鹰徽。黑色皮手套。
阿斯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党卫军二级突击队大队长(SS-Sturmbannführer)回瞪着他。他把公务手枪别在腰上,然后走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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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前头叶:在人的大脑皮质中,前头叶这一部分是关系到思考、判断事物的部分。喜欢套麻袋打闷棍的恶友们注意了,要是不小心损伤了袭击对象的前头叶……对他对你都是很悲惨的事情。首先对方会变成傻子或者一浇水就开花的植物人。而你在不幸被捕之后还要承担近乎永续增长的医疗费用……
二律背反:二律背反(antinomies)是18世纪德国古典哲学家康德提出的哲学基本概念。指双方各自依据普遍承认的原则建立起来的、公认为正确的两个命题之间的矛盾冲突。康德认为,由于人类理性认识的辩证性力图超越自己的经验界限去认识物自体,误把宇宙理念当作认识对象,用说明现象的东西去说明它,这就必然产生二律背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