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篇 每个人的心
作者:千年帝国海军上校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9472

“结婚?”

阿斯兰暴喝一声,连手中的公文包重重掉在脚边都浑然不觉。露娜被他吓了一大跳。

“对……对呀。不久前才看新闻说的……”

结婚?……卡嘉利?怎么也没跟他说一声,就这么突然决定?到底是跟谁?

不对,他知道对象是谁。

脑中浮现尤纳那张嬉皮笑脸,阿斯兰只觉得血气上冲。

“……那个,”

露娜怯怯地喊了一声,阿斯兰才发现电梯门早就开在那儿等他出去了。他拾起公文包,心里还没平静下来。露娜看见他的表情,便略带歉意地又说:

“呃……不过……听说她在婚礼进行时被人掳走了……目前下落不明……”

“什么?”

阿斯兰转过头去,表情变得更恐怖,吓得少女不禁缩起脖子,慌慌张张的把话说完。

“……这我也是听人家说的!我也不太清楚……对不起!”

露娜猛然一鞠躬,紧张地向他赔不是,但这也不是她该道歉的事,只不过阿斯兰现在可没心情顾到这一点。一直到被叫进舰长室好一会儿后,他才总算恢复平静。

塔利娅.库拉提斯舰长默默地看完狄兰达尔议长托阿斯兰带来的命令,大副亚瑟.特莱茵在身旁等待。阿斯兰以眼神向他致意,他却装做没看见似的转开视线,大概对前次登舰那时的不愉快还怀有遗恨吧?

等了一会儿,才听得塔莉亚浅叹一声,把阿斯兰跟着命令状一起带来的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里装着另一枚闪闪发亮FAITH徽章。

“把你弄回了FAITH,授与新型MS又拔给本舰……又把我也给编进FAITH?”

这话也同时是对着阿斯兰而来。库拉提斯舰长意味深长地抬头看着他。

“真不知道议长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还有你也是。”

“……对不起。”

阿斯兰没多解释,只是低头道歉。他之前有想过,周遭的人大概会不知如何处理他这号人物吧,毕竟自己曾经舍弃过军职,如今非但没被问罪,还能获得与以前相同的地位,少不得要招来旁人的猜疑与隔阂。

不过,库拉提斯舰长只是耸了耸肩。

“也没什么好道歉的啦??那么,这份命令的内容呢?你看过了吗?”

“不,属下无权过问。”

“哦?内容可是很有趣哦!”

舰长语带讽刺,目光再度落向那纸命令。

“――待Minerva完成出击准备,即前往直布罗陀,支援正在作战的苏伊士之驻留军。”

她将命令状读了出来,听得亚瑟满脸惊愕。

“支援苏伊士的驻军?要我们去?”

阿斯兰也不明白议长的用意。卡潘塔利亚位在南半球的澳洲,为什么要叫他们大老远地跑去直布罗陀??欧亚大陆和非洲大陆的交界处支持呢?直布罗陀若有增援的需要,直接从宇宙空降部队反而比较快吧?

库拉提斯舰长向副官点点头:

“现在欧亚西部本身又有纷争,那儿可成了情势最混乱的地方呢??苏伊士的地球军据点对直布罗陀虽是个威胁,但也不至于要靠我们千里迢迢地赶过去支援才是。”

“就是说啊……Minerva又不是陆地舰,这道命令究竟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儿,阿斯兰恭谨小心地插口问道:

“请见谅。很多消息我还不清楚……”

“欧亚以前都跟大西洋联邦一鼻孔出气??或者说,对大西洋联邦是言听计从,不过有部分地区开始闹出独立分离的抗争了。这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啦,你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库拉提斯舰长很快就猜出了阿斯兰的处境,便从电脑中叫出几段新闻画面之类的影像来播给他看。那些景况十分惨虐,纷争二字只怕远远不足以形容它的残忍。看见武装游击分子只拿着突击步枪或者组成人体炸弹就去对抗DanggerL或Windam,惨烈的画面令阿斯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亚瑟在库拉提斯舰长的身旁补上一句:“是开战不入后发生的事吧?”

“对呀!”

阿斯兰开始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封闭于世界局势之外的井底之蛙,虽说近来的情势也变化得太快、太令人难以捉摸就是了。面对这一切,他隐约觉得自己还没能调适。

“我只记得他们之间本来就有心结……”

阿斯兰喃喃道。库拉提斯舰长便答:

“开战后就一口气爆发了。又被强行征兵、又是一大堆限制,当地居民大概是不想再忍受了,干脆起兵反抗吧!”

“地球联合”虽是一个集合名词,但加盟于其中的国家并非完全团结一致,而它在大战前后的势力分布也改变了很多,像是欧亚联合的势力几乎被削减殆尽,几个原先保持中立的国家包括奥布在内??又陆续与联合结盟。纵观看来,现在的地球已渐渐出现大西洋联邦一国独大的趋势。大西洋联邦的国力倒未必变得强盛,不过足以与之抗衡的国家确实已不复存在。也正因为如此,大国的专横引发许多不满的声浪,也在世界各地埋下反抗的因子。阿斯兰没注意的这段期间,这些反动的火种就一个接一个的点燃了。

“所以地球军方打算用武力镇压他们……看这样子,打得真够惨烈的。”

阿斯兰的眉着皱得更深了。

这儿也上演另一种形式的战争。对欧亚地区的这些人来说,他们的敌人不是调整者而是自己的国家和其幕后的大西洋联邦。

“换句话说??上头要我们到这里去,是吧?”

舰长的话将阿斯兰拉回了现实。

“我们的作战目的,充其量只是行使积极的自卫权,PLANT并没有扩充领土的野心既然上头是这么说的,我们也不应该随便介入才好。”

意有所指地说完,她抬头看着阿斯兰。

“不过,这会儿任务地点指派到这种地方,执行者又是身为FAITH的你我两人。”

直属议长的FAITH是独立于国防军指挥系统以及党卫军体制之外的体系。议长赋予他们的期望为何??库拉提斯舰长正向他暗示着她自己的解读。

“――而且,恐怕还有另外一项任务吧……”瞅了一眼命令状的后半段以及通信器闪烁的红灯,舰长苦笑道……

“凡尔纳设计局第七计划科科长,羽•飞鸟。”

“地球圈军备生产建设处监察科,爱娜•萨哈连。”

“党卫军全国总领袖首席副官,旗队长卡尔•古斯塔夫。”

两男一女例行公事的完成了自我介绍,不过在细节上有些许差异。

在见了阿斯兰之后,羽只是愣了一下就回复到了那种有点苍白的脸色,爱娜虽然保持着优雅的笑容,但眼神里却充满了激动,古斯塔夫只是对阿斯兰斜了一眼之后就回复到了那种机器人一样的冰冷状态。

“这是OKW(Oberkommando.der.Wehrmacht)的命令书,委派我们随同贵舰行动,执行‘特别派遣技术开发行动’……”古斯塔夫摘去了真皮手套,显得很随和的说道。

“也就是说……”

“Griffon的进一步战斗数据收集,上面对这个很重视。我只不过负责保密工作的部分……”

古斯塔夫平静的说着他的副业,至于主业则没必要也没理由顺带说出来,不管是为了项上人头还是那份不菲的薪水。

“居然派直属副官前来,确实很‘重视’呢……”舰长揶揄地说道,国防军的精锐战舰搭乘一位党卫军旗队长?而且还是SS全国总领袖的心腹?OKW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不是我们可以猜度的,舰长阁下。所有一切以命令最优先,对吧?”古斯塔夫强压着不耐烦回答道,――作为一个前线军人,这位舰长大人实在是有点思考得太多,难怪全国总领袖阁下对她评价不好,让自己以她为假想目标拟定了40多套看上去天衣无缝的行动方案,准备彻底从**上消灭她……

“这个……”觉得古斯塔夫实在有些盛气凌人的亚瑟刚想说些什么,话音突然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了,那个SS旗队长还是冷冷的站在那里,眼睛还在紧紧盯着那份放在桌面的命令状以及库拉提斯舰长,亚瑟在那个旗队长眼睛里看到了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神色,那是一种漠视一切的冷酷眼神。

虽然自己不是对方注视的对象,但是亚瑟还是感到自己的心脏已经被那种冰冷的眼神冻住了,就连身体也突然变得僵硬起来。

阿斯兰有些吃惊,虽然之前回到过PLANT,看见过马路上的党卫军士兵,甚至和伊扎克他们去祭扫尼可尔和母亲的墓地时,也有一位名叫宾兹•霍恩的党卫军军官陪同。但是,他从未见过有党卫军军官拥有那样的眼神,那是他无比熟悉的眼神――那不是应该在这种场合出现的眼神,是一个战士奔赴沙场的眼神。

正当他准备说些什么来制止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时,那道冰冷的目光就像爆发时那样突然的消失了。古斯塔夫眼中的寒光已经隐去,在他面前的还是那张熟悉的温文尔雅兼具机械公式化的面容,要不是看到亚瑟大副脸上还未褪去的戒备神情以及密密麻麻的汗珠,阿斯兰差点怀疑他之前感受到的那种压力只是自己的幻觉,那个背朝自己的男人体内某种被压抑的充满破坏欲的冲动是否存在过。

但他并不认为这是古斯塔夫用理性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因为他捕捉到了一个非常轻微,但确实存在的金属碰撞声――插在腰间枪套里的手枪的声音,而声源的方向正是保持着沉默的羽……

“那么,就要暂时叨扰贵舰一段时间了……”

“哪里……”

充满火药味的会面总算是在双方各退了一小步的情况下结束了,但是羽却很清楚――对古斯塔夫而言,从来没什么事情是他吃亏之后就这么算了的,而且两个互不搭理甚至都瞅对方不顺眼的体系下的军人……真的很难想象会有平静的日子……

古斯塔夫揉了揉太阳穴在舒服的靠背椅上坐了下来,这种事情真的不适合自己,应该叫霍恩那个擅长装假笑得家伙来干,自己刚才差一点忍不住想要把那个大副给宰了……果然是参谋工作太多,身体和情绪控制开始倦怠了吗?应该要注意一下这方面的问题了,否则迟早会在这艘船上发生不必要的冲突和争执,譬如……那个小鬼。

不知道是因为以前的经历,还是与生俱来的本性。

羽•飞鸟这名少年在性格上,出现了本质性的扭曲。

本来,他对自己曾经的祖国――奥布的叛逆,既不是为了奥布,也不是为了PLANT。

完全是出于私人恩怨。

――要给抛弃他们兄弟,无法保护他们的父母以及妹妹,甚至见死不救的奥布及其统治者阿斯哈家的人一点颜色看看。

――要给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和自己同样身心皆受到伤害的兄长留出一片真正意义上的,可以愉快生活的天空。

这两点,是驱使羽•飞鸟行动的动力。这完全就是出于私情。

当然,就算这样,我也没打算对他作出指责,这毫无意义。

右手支着下巴,古斯塔夫冷静地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就像蜘蛛整理巢穴一样,充满了慎密的逻辑性。

这个少年和他的兄长不同,缺乏所谓的正义感以及罪恶感……不,应该是刻意抹杀了那种存在吧。――在训练营的时候,古斯塔夫下了这样的结论,而现在,他也认为这个结论是没有错误的。这个少年看够了这个世间的冷酷,从而让自己也逐渐变得冷酷起来。但是他并没有舍弃自己最根本的感情。不,是不可能舍弃,因为他现在的目标原本也正是由感情而产生的。

最终,这个少年所作的一切处处都有感情的影子,所以……他必定会将这条夜路继续走下去吧。

能够派的上用场就行了……我只要这个――全国总领袖的态度依然是实用主义挂帅,对此古斯塔夫不置可否,甚至赞同。

但对于这个不确定因素太多的少年,古斯塔夫从心底里不喜欢他,确切地说是厌恶哪种不确定性。从一个喜欢制定完美计划的参谋的角度出发,一切不可确定的意外因素都是令他们深恶痛绝的――尽管事先会考虑到一部分,但总会有一些考虑不到的跳出来。

他的成长出乎意料的快,这一点在训练营里就表露无疑。本来这没什么错误甚至可以说是一件好事情,但配合上那种近乎无穷无尽的潜力就显得有些危险了。

哪里才是那个少年的底线?面对这个问题,古斯塔夫不止一次的产生用**解剖来一探究竟的冲动。

“总有一天,REDCAP所有队员都不会是他的对手,唯一的问题就是时间。”――REDCAP指挥官卡欧里希•弗兰克半开玩笑的忠告言犹在耳,不能不审慎应对。

到目前为止,那个少年还是最好的零件,不……正确地说――他是接近最好零件的零件。即使不愿意也要承认这一点。

好在虽然实力不弱,但他的感情世界却和玻璃一样脆弱。趁着时间还不晚,利用他所重视之人,用亲情、爱情、友情以及责任……等等打造出一条条无形的锁链,用这些锁链将那黑色的羽翼结结实实的束缚住……

按照那时候对全国总领袖谏言的构想那样,把这个“规格外产品”彻底的控制住,发挥他的最大作用吧……

黑暗中,几根银色的丝线在空气中一闪而过,古斯塔夫的脸上浮现出可说是残酷的笑容……

Minerva的居住舱都是密闭的,只要不开灯,都是一样的黑暗……

红色的眼瞳死死的盯着桌面,但涣散的眼神显示羽的心思早就飞到了远方。

奥布――对自己和兄长而言,曾经是最值得珍惜,最不可代替的存在。

那里有一个小小,幸福的家。

有和蔼的父亲,慈祥的母亲,可爱顽皮的妹妹。

然而,越是珍惜。

在被破坏的时候所遭受的冲击、愤怒与悲哀就越深……

――死亡。

那不是什么美丽的字眼,自己是清楚地。

那件事是最不可原谅的,也是自己最不想知道的。

明明那么喜欢父亲和母亲。

明明是那么被他们所喜爱。

明明是那么溺爱着真由。

明明真由是那么敬仰着他们。

但是,当想来之后得知自己在这个世间被称之为亲人的人,自己所珍视了14年的亲人已经撇下自己和兄长而去的时候。

――好痛苦。

还缠着纱布的胸口仿佛又一次被撕裂开了。

――不可原谅。

无论如何都不可原谅。比起夺走家人生命的家伙,那个男人和他的理念更加不可原谅。

居然给我们留下这种记忆,绝对不可原谅。

为什么没能守护我们。为什么没来帮助我们。为什么遗弃了我们――!!

在自己双目失明,两兄弟又身无分文的流落在PLANT的街头时,这是盘旋在兄长心中的怒火,不可否认这也是支持他们生存下去的动力之一。

接下来,如他们所盼望的,他们开始获得力量了。再接着,战争开始了――

因为自己的私情,而夺走别人的生命、幸福,甚至毁灭一个国家,这就是恶。姑且算是这样。那么出于公众利益和国家理念而将许多人甚至平民牵连进来,使国家受到战火的荼毒,这又算什么?不得不说,这就是善。荒唐之极。这并不是谁善谁恶的问题,而是要指责的话就都该指责,要不就两者都不指责的问题。不管是因为他人而死,还是为了国家而死,死就是死。对于绝对的个体来说,这没什么分别。

可以的话,他不想去恨什么人,也不想去杀人。但为了兄长能够远离那深不见底的黑暗,能够在一方净土蓝天下自由的呼吸。他堕落了自己的羽翼,和Mephisto订立了灵魂的契约。

他还记得,在进入训练营之前。那个身着黑色军服的红色长发女子和他交谈的那一幕。

羽一直清晰地记得那时的话。她的声音、语气。

――这是契约。

女子的声音不仅震动鼓膜,更传遍全身。没错,可以说响彻灵魂,假如有灵魂的话。

――我会赐予你力量,并且让你最重视的兄长远离黑暗。作为回报,你必须舍弃你的自由,用鲜血染红你的生命,将你的灵魂渲染成安详的黑色,成为我的工具。

――一旦跨入这道门,即订立了契约,你将作为与人类不同的“修罗”而活下去。

――只要走上夜路,你将再也无法回到阳光之下。

――如果你有这种觉悟的话……

当然,在那时候除了照办别无他法。

可是――

从真正意义上说,自己之所以会定下契约,是不是也有被她的神秘所打动的原因呢?

至少,在那个时候,她的存在感彻底压到了自己。

她的威严感、包容力、绝对的世界观,把基因一个个分割开,将自己这一存在从虚无中再创造。

人们把这种感觉称之为敬畏。

是的,那时的自己对红发女子感到敬畏。

犹如看到了神明一般。

因此,自己低下了头颅。

肯定了她的话语。

自己确实得到了力量,而兄长也按照契约中的内容,远离了充满冷遇、倾扎和流血的黑夜。

为了履行契约,自己踏足了这片血腥味扑鼻的世界。

足够了,能够远远的看着兄长自由的生活着,像天空中的白云那样……那样才是适合哥哥的。能够看着哥哥像云一样不受任何人束缚的生活,这对自己而言,是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幸福了……

露娜?自己并不适合她,修罗是不允许拥有感情的,也不会给别人带来幸福……

放弃吧……一定在某个地方会有某个人,能够带给这个开朗的女孩真正的幸福……

但那个人绝不会是双手已经沾染无数鲜血的自己,修罗只能带来不幸而已……

用力甩了甩脑袋试图将这些烦躁不安的事情,少年有些恼丧的按着自己的额头。

比起这些事来,还是先想想那只蜘蛛吧……

卡尔•古斯塔夫,克尔斯滕的心腹,REDCAP的3号人物兼首席智囊。

精明、谨慎、狡猾,最重要的是极端残酷。

这个人崇尚尽善尽美,他相信任务的成功在于谋划而不在于执行。完美的计划才是取得最终胜利的保证。因此,他总是喜欢在头脑中小心谨慎的勾勒着那些阴谋诡计,以期在智力的角逐上取得先机而不是真刀真枪去拼杀。

――他是一个冷漠,带点空想主义的,有才气的战术专家。

但一旦遇上计划以外的因素来打乱他的全盘作战,他有时候会变得歇斯底里,甚至神经质。

这和他平时经常陷入沉思中的形象产生很大差异,这种强烈的性格差异有时会让REDCAP的同僚都感到吃惊。

其实大家都很了解,他的性格之所以会产生这么大的反差,一方面是因他的计划被迫不能顺利执行,另一方面是他隐藏在灵魂深处的残暴本性郁郁寡欢后的一种喷发。

所以每当遇上这种时候,宾兹•霍恩总会非常高兴的取笑古斯塔夫――“欢迎你回来,我的斯文老弟。”

一个扭曲的家伙,实在难以让人对他产生好感。

不过,自己实在也没资格这么评价别人。

自己不也是扭曲的个体吗?

那么,作为那个人心腹中的心腹,他来此的目的是什么?插手国防军的事情似乎不符合那个人的一贯行事作风。明目张胆的派遣这么高级别的军官也很反常。

会是为了自己吗?也不像……监视自己的话应该会更加隐蔽,而自己和这只蜘蛛在训练营里就不怎么对付,他显然是不适合这种工作的。

会是为了兄长吗?少年攥紧了拳头,眉头不经意的颤抖了一下。片刻之后他又放松了下来,恢复到沉思的样子。

这个推论显然也说不通,如果是要监视兄长的话,那就没必要让自己和Minerva随行了。

哪有这样抢眼的监视?明摆着给自己脸色看?莫非为了警告自己?警告什么?就算作为警告的话,这种方式也太笨拙了。

最后……是为了他吗?

少年有点脱力的靠在了柔软的椅背上。

那家伙――真是个让人不知如何是好的男人啊。

舍弃了ZAFT,现在又重新回到了这里,而且还成了FAITH。

一下子就莫名奇妙的成了别人的下属,哥哥会很不高兴吧……不,应该说很恼火吧。

每一次都是突如其来外带莫名其妙的再会啊,阿斯兰•萨拉……

就实力而言,他确实够资格成为FAITH,不仅是驾驶技术一流,而且也有指挥官应有的全局观念,战术制定也相当有一套。

但是忠诚度方面……对于上次大战中存在叛国行为的他,这倒是个问题。刚回归就被赋予如此大的权利,就算是OKW也会有不小的反对声吧。

那么,让古斯塔夫随行监视,甚至在必要时抹杀他也有相当的可能。SS出手的话,国防军可以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吧……

再说了,那只蜘蛛也有那个实力。他并不仅仅只是个参谋……

要……帮他么?

开什么玩笑――?!

是他自己自说自话的行动不是吗?回来的事情也好,FAITH的事情也好。全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不是吗?

我为什么要帮他?有时间吗?有精力吗?有那个理由吗?他又不是我重要的……

少年的思路中断了,相遇以来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了脑海里……

踌躇良久之后,少年神色复杂的抬起了头,低沉的唤道:“迷乱。”

话音甫落,桌上的笔记本电脑立即颤抖了起来,紧接着开始分解重组,短短的数秒钟变成了一个孩童大小的机器人站在了桌面上。

这个看上去由无数钢铁火柴棒组合而成的小型精巧机械一边发出叽里咕噜的怪异声响,一边用小小的蓝色电子眼好奇的扫视着周围。

“安静些,迷乱,你弄得我头疼。”羽苦笑着看着自己的作品,为了偷懒而制造出来的伪装机器人――迷乱(Frenzy),这个和Alice联网的贴身机器秘书对于处理那些繁杂的琐碎工作得心应手,从而让自己得以腾出手来对付研究工作,此外,还有改良开发之后用于其它用途的潜力。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赋予的人工智能出了差错,这个小家伙充满了好奇心。真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它是个失败作……

――有什么需要处理的行政命令吗?Master?

迷乱的胸口荧幕快速的跳出文字,等待着创造者给它下达指令。

“对阿斯兰•萨拉保持低限度的监视,另外,对SS旗队长卡尔•古斯塔夫的动向也予以关注……”

――这个命令的目的?Master?该命令和您的职责无关,为什么要监视身为FAITH的阿斯兰•萨拉呢?

“因为那家伙是个笨蛋……这才是理所当然的吧。”少年有气无力的看着歪着脑袋打量自己的作品苦笑道。

明明是知道的,人类真是容易被摧毁呢……无论是**、心灵,还是人际关系……

FAITH――国防军精英中的精英才可获得的荣誉。战功和人品为评议会和议长所承认之人才可摘取的桂冠。

那个墙头草两边倒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可以获得如此之高的评价?!!

真恨恨的望着ZGMF-X23S.Savior下的阿斯兰,脑海中盘旋着无名之火……

信仰阿斯哈那一套空洞说辞的家伙,就算议长和评议会承认你是FAITH又如何?

不管你把腰挺得多直,不管你说得多么好听,世界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只会说漂亮话,是无法改变世界的。

但是……Junius7坠落的时候,那家伙……一直留到了最后一刻……

好吧,我承认那家伙确实有资格在人品上得到这样的评价。至于战绩,也的确无可挑剔。可是……

可恶――!凭什么要让那种家伙骑在我们的头上?!!

我们为了达到今天的地步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吗?

你这个外人会知道什么?

――虽说羽有文官职衔,而且还是“特别派遣”。但是身为前线指挥官的FAITH对他依然有指挥的权力。

刚才在尤兰在休息区的闲聊中是这么说的。

这不就是让羽把性命交托给那家伙吗?

别开玩笑了!!

羽应该由我这个哥哥来保护!

管他什么是非曲直。

想要杀的敌人,想要保护的人全都由我决定!

这就是我的道路,我决定了。

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由我来守护!

我一定要拥有更强的力量!

超越任何人的力量!

至少不必让羽再奔赴战场,更不会把生命交付于那种家伙的手上!!

瞥了一眼那个有些愤恨的背影,阿斯兰有些怅然地轻叹了一口气。

果然被他讨厌了吗?回到ZAFT的事情,成为FAITH的事情……

还是和以前一样,容易情绪化,像个小孩子……他其实就还是个孩子吧……

自己在16岁的时候,不也是因为痛恨自己的无力,痛恨夺走母亲的联合而投身战场了么?

想要让他一下子明白那些事情,似乎太难为他了。

之前在羽身上不就已经碰过钉子了么?连充满理性的弟弟都无法接受自己的说辞,容易情绪化的真更加难以接受吧。

只好慢慢想办法,潜移默化的让他们了解到拥有力量并不会幸福……

现在应该先考虑接下来的任务吧,这才是自己的正职

已经无可救药了――回想起刚才在舰长室里看到的那些画面,阿斯兰长叹着对欧亚联合西部下了这样的评价。不,并非只是对地球联合的高压政策以及当地居民的强烈反弹而已。只要是对于这种惨烈的场面,他都抱持着这种看法。

无论是联合也好,BlueCosmos也好。

他们还想重新回到两年前吗?

那个人命比纸还薄的时代――

而且,阿斯兰在心中低语着,实际上,所谓的战争并非是单纯的以胜败就可以完结的东西。。尤其是对于战败国的人民而言,更加凄惨的开始是在决出胜负之后,也就是战争之后。在竭尽全力勾心斗角的战争中,由战乱所产生的暴戾之气躁已经散布于各个角落,所以身在其中的人,也将暴露安定生活中所不可预见的丑恶之态。这并不仅仅是胜利者凌虐失败者那么简单。即使是同为失败者,也会为了自己的生存而**裸的相互争斗――相互贬低。在这两年之中,阿斯兰从那些情报资料中已经看够了这种丑恶,再也不愿意第二次面对……再也不愿意。

即使保持虚伪的和平也不错――阿斯兰认为。

在他决定重新回到ZAFT的那一刻起,他就认定了只有这样才能找到路途,重新将世界拉回到和平的轨迹上来……

卡嘉莉……如果是和基拉在一起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带着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安心感,阿斯兰走向了Savior……

“好漂亮的美女啊……”

“真的……很漂亮……”

“我们船上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位大美人啊?”

“听说是羽那家伙的秘书官呢……”

“呃~~~~~~~~~~~~~?!!!”

“那样的美女居然……是小孩子的秘书官?!!!”

“真令人羡慕啊……”

“你们――!!快点去工作!别堆成一推的闲聊!!!”

维修人员的无聊闲扯绿发少女并未放在心上,作为一个带着面具生活的人,她完全能够调整适应环境所需要的表情。

只因为作为一只生活在黄金笼子里的金丝雀,她只能靠带着面具来生活。

为了已经没落的萨哈林家,为了兄长,她压抑了自己的个性,哪怕是平日里的举手抬足都必须符合自己的身份,展示出贵族才有的高雅矜持。

相比较而言,她的面具比较容易理解。

为了没落的家族,以及为兄长的仕途提供便利,她学习礼仪,学习知识,学习管理……

没有谁强迫她,她只不过按照自己的意志选择了这种生活方式

――至少爱娜•萨哈连本人是这么认为的。

当然如果允许的话……她更愿意像一个普通女孩一样在大学里交友、学习甚至恶作剧、冒险……

那是遥远到只能用想象来看见的事情了,她的人生已经被确定了。

嫁给一个素昧平生、才见了一次面的少年,那个看上去完全还是个孩子的少年将陪伴自己走完人生余下的路程……

在包括自己哥哥在内的旁人眼里,这桩婚姻无疑将会是幸福美满的。

年仅16岁就被冠以“天才”的称号,担任了第七计划科科长之职,进军凡尔纳设计局局长宝座也是指日可待。积累了足够的资本之后,竞选议员甚至议长也不是不可能……

这就是自己即将托付一生的对象,有着广阔前途的少年,这必定是和自己最为般配的。

比起那些一面未见就被国家勒令结合的许多案例来,这已经好了很多了。

自己虽然只和他见了一次面,对他的映像也不错――温文尔雅,尊重女士,谈吐得体。除了稍许有些腼腆以及不解风情之外,确实不错。

但这就意味着自己应该接受这种木偶般的人生?

真的很不甘心……

好吧,既然无法反抗,那就接受吧……

但是……在这艘船上的时间里,自己还是想要挥霍一下青春。

至少,尝试着接触一下自己心中的偶像,红色骑士――阿斯兰•萨拉……

“……融体Tunguska矿与固化Tunguska矿在一定压力下……借助反应膜分离时,会产生超高速震动波。将其与……微速ASURASystem相连接,以提高能量转换率,之后,利用人机交换界面的反馈信息,把各关节的寄生缆线……嗯~~~”

露娜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叹了口气,望着眼前披着厚重帆布的“他”

无奈的耸耸肩,叹道:“还真是复杂啊,这家伙的构造。”

“因为是最新型号嘛,Griffon是最新技术的集合试验载体啊。”

尤兰看着手中终端的技术资料,也不由得有些头疼起来。

帆布下的人形不会对这感叹做出回应,因为并不是人类。再说,也不可能存在身高超过18M的人类。

犹如披着铠甲的骑士般的身姿,藏在帆布下面无法看到,但可以隐隐约约看出轮廓。

只要向其注入生命,让可以称为它最后零件的羽乘坐上去的话,它就能以压倒性的速度和运动性能在战场上驰骋。配合各种武器背包运用的话,其威力更是远非交战双方的现役主力机种可比拟。

这就是凡尔纳设计局第七计划科,试制兵器,ZGMF-X58E.Griffon

但对现在的羽而言,这件他自己创造的作品,却有如他自己的分身。

是啊,就和他一样。

虽然外表精明能干,但其实……内心很纤细温柔呢。

无意间的一扭头,却看见心中思念的那个背影,少女的心脏不禁扑通一声加快了跳动。

一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马上就肯定了这不是错觉。确实,双胞胎确实非常相像,但同样身为双胞胎,她比普通人更容易分辨出那两兄弟的不同之处。

柔和的照明灯光洒在他那一头乌黑的短发和红色制服上,分外醒目。虽然周围的气氛让人感觉不是考虑什么衣着规定的时候。但是身为凡尔纳设计局科长的他身着象征国防军菁英的红色军装,还是觉得有点不协调。那双修长的双腿快速的移动着。还有那双眼睛――虽然从这个角度看不到――那双初次见面时就吸引了自己,让自己目不转睛的看了好久的眼睛,它是那么优雅,那么温柔,却又带着那么点严肃,那么点悲伤――所以,在军校的那个晚上,自己会找到他,和他说那些话吗?

虽然当时自己说得那么大言不惭,现在倒也没有后悔。在那时的对话中,她感到这个少年可能十分厌恶自我。所以才总是对别人那么温柔――尽管表达的方式和他哥哥一样笨拙甚至更笨拙,而对自己却极为严格甚至近乎苛刻。

或许正因为如此,自己不知不觉间生出让他身处能够感受到他人温暖的地方之类的想法。

有这么一个地方,应该对他有好处。

“喂――!!羽,来得正好。”眼尖的维诺也看见了红衣少年,兴奋的大声招呼着。

“呃?”被打断了思路的羽一抬头,却瞥见维诺和尤兰正在Griffon旁边向自己招手,而且……此时最不愿意面对的人也在……

略一踌躇,他还是挪动了步子,朝着那边过去了。

“羽•飞鸟,凡尔纳设计局第七计划科,因为‘特别派遣技术开发行动’,将在贵舰……”

“不行,羽。”维诺有些夸张的拉长了脸打断了羽公式化的见面方式。

“这种时候呢……”尤兰抱着脑袋看着有些愣愣的羽微笑道。

“应该说――‘我回来了’。”露娜如同阳光般的笑容沐浴着少年。

“但是,那样的话……”羽有些尴尬的问道。

这是军队啊,这样轻松会被弹劾成军纪涣散吧?

“就那样好了,现在决定的。”露娜挥着手,一脸的不容置疑:“在这里职务和官衔全部放到一边,可以吧?”

“请便。”维诺和尤兰认同道。

本来就是军校里的同学,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吧。

“那么,羽,来说说看。”露娜鼓励道:“对……就像回到自己家一样……”

“家……”少年轻声回味着这个包含着无数感情的词汇,已经有多久……除了哥哥以外的人对自己提过这个词了呢……

“是啊……因为,这里就像是我们的家一样啊”

“我……我回来了。”在少女期许的目光下,羽轻轻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用更响亮的!更充满精神的声音!!”露娜大声的鼓励着,刚才显然是不能令人满意的。

“我回来了!!”羽涨红了脸,终于大声喊了出来。

“欢迎……”

“欢迎回来――!!”

整个格纳库里突然爆响起一片欢呼声,整备班的人们热情的欢迎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少年。

伴随着欢呼声,巨大的帆布轰然落地,黑色的MS在少年惊讶的眼神中展现出了身姿。

虽然Griffon经过了自己亲手的调整以及修复工作,但是……整备班追加的部分,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Griffon的左肩上被漆上一只金色的大鹏,振翅而翔的大鹏直指天空,而它的尾巴却像是长长的划破夜空的流星之尾。

“为你特别喷上去的哦,我们的‘天翔星’。”尤兰拍了拍还在发愣的羽微笑道。

“是迦楼罗(Garuda)哦,传说中飞得最快的神鸟!”维诺像个小孩子似的炫耀着,突然瞥见周围朝他投来的的怪异眼神,急忙摆着手说到:“是露娜想出来的点子啊,我们只不过是执行了罢了……”

“这个笨蛋!”整备班的全体人员暗自捏了一把冷汗之后,扼腕长叹道。

“呃?露娜的主意?”羽有些吃惊的望向一旁略显得意地露娜,虽然在意料之中,但又有些意料之外。

“真的Impluse也有了个人标志哦!”维诺在一旁插话道。

顺着维诺的手指,羽以及刚刚赶过来的真一起望向了高处的Impluse胸部组件――在Impluse左肩的位置多了一团炫目的黑色。

那是一只占开双翼,犹如烈焰翻腾一般的大鸟。

“这是贝努鸟(Benu),埃及神话里的不死鸟哦。”露娜一手插着腰,一边摇晃着手指用大人教导小孩的语气解释道。

“为什么都是鸟啊?”对露娜教导式的口气颇为不满,同时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的真嘟囔着问道。

“因为……你们不是姓飞鸟么?那么理所当然的给你们的个人标志也该用鸟吧?”露娜用指尖抵着下巴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

“谁是鸟啊?!!”真差点就被气爆,这也能算理由吗?!

“有问题吗?”

“当然了!!”

“那么羽呢?”

“是啊,羽你也说两句吧!这种乱七八糟、自说自话的事情!”

“呃……”看着像小孩子一样争执的两人,羽只有双手食指指尖互相轻碰着说道:“我是没有关系的啦……只要大家高兴就好……”

“你这个人……”看着一脸尴尬无奈的羽,露娜和真同时泄了气。果然是这种回答啊……

不过,这种老好人的脾气,也就是羽的性格吧。

“差不多快到午饭的时间了呢……一起去餐厅吧。”露娜朝着羽微笑道。

“一起去吧。”真也说到,总是因为工作和身份和弟弟隔开距离,但是难得在一起,他自然想要多和弟弟多呆会儿……

“这个……”有些不清楚状况的羽看着两人不禁有些踌躇不前,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关系……”露娜淡然一笑

“餐厅的距离又不远,而且……大家之间的距离不是只有一小步而已吗?”

羽微笑着跟上了朝着餐厅前进的两人,同时心中洋溢起温暖的感觉。

露娜的一小步,对我来说是一大步啊。

少年不由自主地想到――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倚靠在通道墙壁上的古斯塔夫有些释然的感叹道,黑色的军服和那片阴影融为一体,几乎让人无法发现他的存在。

你说你舍弃了光明,但是保留了作为人的感性。也就是说你还没有完全舍弃自我。

既然无法舍弃人性,就说明你无法舍弃这些无形之线所包含的意义。

你无法舍弃人性,不,与其说你无法舍弃人性,不如说你无法舍弃那些叫你名字的人,无法舍弃呼唤着羽•飞鸟这个名字时那些声音中所包含的感情。无法舍弃并非只有痛苦的过去,也无法舍弃现在和未来――太天真了,真是太天真了。你会为你这份天真付出代价的,小子……

而那些家伙,看上去,确实和预想中的那样,用得上呢……

――军人当然会死。

和露娜以及真等人漫步在舰内通道里的羽平静的想着。

自己的生命不是为了自己而存在的,而是为了别人,为了保护所重视的人而存在的。

这不矛盾,那件事情已经夺走了自己的生命。

所以,对于露娜所作的事情出了感激之外还有一些不解。

死亡对他而言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羽决定不去思考这弄不懂的事情。

……很长时间以来,他就是这样了。

――人当然会死。

在洒满了人造阳光的办公室里,克尔斯滕看着停在自己指间整理羽毛的小鸟,嘲弄的自言自语着。

已经有许多联合的士兵死在了这场战争中,那些动荡地区的抵抗组织的武装人员也死了,ZAFT的士兵们也是。

已经厌倦了哀悼死亡。但别会错意,真正的哀悼,是要好好的利用人们的死亡。如果流淌的鲜血能够带来一个光辉的结果。人们的死就没有白费。所谓王,也就是支配者的存在意义就在这里。人本身就是擅自出生,擅自死去。将这种毫无轨迹的生与死加以整合,使它变为有意义的东西,能够做到这点的人,才是当之无愧的“王”。

但是有些时候,这种事情并不能由“王”自己动手。

那么,就由身为臣下的自己来干吧。

所以,克尔斯滕会毫不犹豫的剥夺任何一个人的生命。

她不怕流血。

是的。

即使是那对双胞胎,飞鸟兄弟的鲜血――

注解:

(1),OKW:德语Oberkommando.der.Wehrmacht的缩写,意为国防军最高统帅部。

(2),FAITH:所谓“FAITH”,是“FastActingIntegrateTafticalHeadquarters”(战术统合适应本部)的简称,是PLANT最高评议会议长直属的特别任务部队的名称。并不属于一般的命令系统内。同时,FAITH在英语意味着“信用•信赖•忠诚”。

只有个人战绩显着,人格与资格得到议长和最高评议会认可的人才能任命,发誓遵从自己的信念,信条,信义,且只会任命个人。拥有现场水平的作战筹划、实行命令这种高程度的权限。同时,FAITH之间不能互相干涉彼此的意见和判断。

现在的它有着强烈的PLANT评议会议长GilbertDullindal的私人军队的感觉。或者说就是他的亲卫队

如果从ZAFT的绝对数看是较少的人数,不过存在某种程度的人数。还有,FAITH从以前开始就存在。在SEED的时候是称为“特务队”的、同样是评议会议长直辖的部队。其实阿斯兰被给予Justice的时候曾经被一度任命为FAITH。

(3)迦楼罗:“迦楼罗”,是印度神话中的怪鸟,梵音叫“揭路荼”,译为“金翅鸟”或“妙翅鸟”,通称大鹏金翅鸟。又称为“迦楼罗王”,即是一切鸟类之王。这种鸟性情猛烈、类似鹫鹰,翅翮金色,两翼张开相距336万里,常住在须弥山北方的大铁树上,以龙族为食,是水族的克星。

迦楼罗降生之时,身光赫奕,各路天神误认为它是火天而顶礼膜拜。成年后身长八千由旬,左右翅各长四千由旬。翅翼金色,有种种庄严宝色,头上有一个如意珠,常从口中吐大火焰。鸣声悲苦,日日巡视须弥四天下,以龙为食,它在空中飞翔,巡视大海中应死的龙,发现龙时,用翅膀煽开海水,成为两半,龙见这个阵势,吓得发抖,就失去知觉,等着被吞食,大鹏金翅鸟于一日之间可吃掉一个龙王及五百个小龙

迦楼罗是天龙八部之一,所谓天龙八部,大多是印度在佛教兴起前印度居民信仰的对象,是自然物神崇拜时期的产物,如里面代表大鹏的迦楼罗,代表蛇和大蟒的龙神和摩侯罗迦等。印度气候潮湿,多毒蛇,居民畏惧毒蛇,把蛇作为神来供奉崇拜,希望能免其苦,因此有了摩候罗迦;相应的,能够吃蛇,解除居民毒蛇之苦的鹰也被归入神的行列,也就是迦楼罗。佛教兴起后,兼容并包,将这些神都归入八部众,纳入佛教的体系之内。佛教的一些流派认为,大鹏金翅鸟是梵天、毗纽天、大自在天的化身,也是释迦牟尼的老师文殊菩萨的化身,代表着智慧和勇猛。

上述只是传说,真正塑造过迦楼罗形象的,还是我国的神怪小说《西游记》。在西游记里面,大鹏鸟是以大魔王形象出现的,狮驼洞的三大王鹏魔王,外号云程万里鹏。外形描写揉合了印度神话跟中国庄子的文章:“金翅鲲头,星睛豹眼。振北图南,刚强勇敢。变生翱翔,?笑龙惨。抟风翮百鸟藏头,舒利爪诸禽丧胆。这个是云程九万的大鹏雕。”

他的行事,先是五百年前把狮驼国一城之人吃光,夺其江山,自在称王。打听到唐僧取经之事,想吃唐僧肉又忌惮行者厉害,独力难为,因此到狮驼洞与狮、象结为兄弟,组成捉唐僧同盟。一国一洞互成犄角,深得地利之便,使孙行者也因此失手被擒。孙悟空对狮子和大象都有办法收伏,但对大鹏鸟却无可奈何,打不过又逃不掉,大鹏鸟飞得比孙悟空的筋斗云还快,翅膀一拍就是九万里,两翅膀就追上孙悟空。最后还是请来如来佛才把大鹏鸟收伏。

西游记对大鹏鸟的塑造很符合传统的强大、智慧的形象。(1)强大:大鹏鸟神通广大,他是仅靠战斗力,而非依赖法宝或法力能胜过孙悟空的少数妖怪之一,如来也说过只有自己才能收伏大鹏鸟;(2)智慧。大鹏鸟不仅战斗力强,而且非常精明。决定结盟以抗行者,深有战略眼光。结盟之后,三怪基本上都靠他出谋划策,在与孙悟空的对抗中屡建奇功。从最早发现孙悟空的乔装,到中间设计成功擒到唐僧,直到最后诈称唐僧已死,使孙悟空深信不疑,死心而去。若非孙悟空为了解除紧箍咒去找一趟如来,唐僧肉已经安安稳稳入口。(3)不驯。性格不服权威,不受管制,最后不小心中计才被佛祖收伏,之后还非常之不甘心。总体来说,西游记把迦楼罗塑造成了一个非常成功的大魔王。

另外,西游记里面还提供了大鹏的来历。据如来所说,混沌初开,天地交合,万物皆生。飞禽以凤凰为长,凤凰得交合之气,生下孔雀和大鹏。孔雀曾经把如来吞下肚子,被如来剖开脊背,跨上灵山。此后想杀孔雀被诸佛劝解,封孔雀为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萨。这么说来,迦楼罗倒成了如来佛祖的老娘舅啦。

(4),贝努鸟:古埃及神话中的太阳鸟(Benu)与不死鸟有许多相似之处,许多学者认为关于不死鸟的种种神话传说实际上是对埃及太阳鸟神话的改编,古埃及人将太阳鸟视为太阳神拉(Ra)的象征,埃及语中的“Benu”意思是“紫鹭”和“棕榈树”,在赫利奥波利斯的太阳神庙中有这种太阳鸟的标志。由于会死而复生,因此它们也常常被视为埃及之王、冥神奥西里斯的象征(见Ammut)。

在古埃及神话里,Benu栖息在奥西里斯(Osiris)的柳树上,常被看作是这位神祗复活的显现。这位奥西里斯是埃及最重要的“九神”(GreatEnnead)之一,是太阳神、冥界主宰和死亡判官,还是复活、降雨和植物之神!虽然他是冥界之神,但并不是魔鬼或黑暗之神,相反他象征着埃及人所相信的死后可以永世荣耀的希望,他甚至曾经违抗上帝的旨意留在地上指引人类……

PS:这次的特别篇算是对人物心理做一个交待,所以字数不多。……当然和我工作实在太忙也有关系,希望大家见凉。特别附赠《悠悠飘落》一首,想不到韩国人唱日语也唱能得这么上口。希望大家能从这首曲子里感受露娜和羽两个悸动的心。谢谢大家支持,敬请期待下一回!

《悠悠飘落》歌词大意

はらり、ひらり悠悠飘落

作词者名井手コウジ

作曲者名井手コウジ

ア?ティスト名sona

※花を待つ蕾みのように今爱情如花蕾含苞待放

?きかけの恋の呗我愿为它的绽放而歌唱

まっすぐにあなたに届けたい希望歌声传到你耳边

幸せであるように※愿幸福与你相伴

はらりはらりひらりひらり悠悠飘落翩翩行过(轻轻地轻轻地飘飘地飘飘地)

独り泣くことは简?で一个人哭泣并不太难

ずっと胸を痛めていても就算让我一直心痛无比也没有关系

かまわないからあなただけは我也心甘情愿只要你

どうか哀しまないで从此不要再感到哀伤

そんなことを想うようになり不知不觉有了些许思念

优しい?持ちに?たされて心中充满对你的柔情

?づけばあなたが谁よりも猛然醒悟才发现

大切な人でした你已经是比谁都重要的人

遥か远くの时の向こうに连接着遥远的时空的彼方

つながる空に祈る向着彼此的天空许下心愿

离れていても即使我们分隔了

同じ?持ちを感じていたい也希望你能有这同样的情意

花を待つ蕾みのようにただ△就如同等待绽放的花蕾那般

あなたを想い呗う将对你的思念话成歌声

いつまでも二人が添いながら希望我们永不分离

幸せであるように△愿幸福与我们常伴△

时に寂しさがかげ落とし即使在黑暗中胆怯

宵の暗に胁えていたら若是被寂寞阴影所笼罩的话

一言でいい「だいじょうぶ」と就算是一句‘没关系‘也是好的

どうか手纸ください也请务必给我一封信

夕?の中异国を映す蜃?楼を?って在傍晚的宁静的海面中海市蜃楼中的异国风光

叶?れの路を?いていくよあなたに逢いに循着林荫小路翩行而过也只为了与你相逢

(※くり返し)(※重复)

(△くり返し)(△重复)

はらりはらりひらりひらり悠悠飘落翩翩行过(轻轻地轻轻地飘飘地飘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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