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经常看戏,那时候戏种并不多,除了村里放电影时上演的革命样板戏之外,农村文艺宣传队自演的还是那几本样板戏,由于三番五次的反复着,其剧中的许多台词和唱段几乎背了下来,在我们童年时看过的样板戏中印象最深的莫过于从《红灯记》*党员李玉和有一句唱词竟让我琢磨回味了大半辈子,那唱词时“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唱词唱了若干年,总以为它是带有阶级性的,是歌颂穷人的,是鼓励穷人翻身求解的。殊不知在经历了漫长的人生旅途之后,我才理解了它的深刻含义,它简直是一句千真万确的真理,它不仅仅是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一种特有的现象,而是一种自古以来亘古不变的真理。
后来,我先后上了中学、大学参加了工作。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人生的理解逐渐深刻,越来越感到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超越了时代,穿越了时间的隧道,揭示了人世间人际的关系,道出了一个千真万确的真理。
读过了史册千卷,阅尽了人间沧桑,回首千年往事,目睹芸芸众生,那一个家庭也逃不过这个现实,自古以来,穷人与富家形成鲜明的对照,穷有穷的程度,富有富的阶层,也很难制定出穷与富的标准,但在常人的眼里,谁穷谁富 是有目共睹的。凡是穷人家庭的孩子们往往是过早的承担繁重的家务,而富家的子弟无忧无虑的生活,年过几十还在纨绔子弟的生活境遇中,因为财产多,事情多。长辈人是不会轻易将经营管理家庭的权力放手给孩子的。在富豪家里,只要有长辈,年龄再大也是一个孩子,而在穷人的家里,因为没有财产,生活窘迫,孩子们会过早的担起家务或者分担父辈的担子,要说天下最富的莫过于帝王,四海之内莫非王土。天下的所有尽为帝王一家的,所以帝王紧紧抓住皇权不放,一是怕政权丢失后失落,二是对自己的王子皇孙也不太放心,怕子孙们给他丢掉了江山,皇帝在中年时立下太子,有的太子因为父皇久久不归天而迟迟等了几十年,一等就是三四十年,等的不耐烦,等的心急火燎,再说在这几十年的等待中存在着极大的风险和变数,所以,许多太子们迫不及待想篡权夺位,于是历史上演着许多宫廷政变的悲剧和闹剧。那目的就是一个想保住,一个想夺权,争着主宰这个天下,皇子们在几十年的生涯中,或焦急的等待或处心积虑的谋权,就是为了那一个耀眼的宝座。说实在的,这样一个最富有的家庭,孩子们尽管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可他们因为没有权力而感到孤独和失落。而皇帝老一天不断气也会死死抓住那生杀予夺的权力不放,孩子们谗言欲滴,皇帝老精疲力尽,有的王子活到大半辈子甚至到死,没有争到和熬到当家做主的权力,再说权贵富豪的家庭,主人一手把持着全家的财政大权,孩子们半辈子养尊处优,如果是浪荡公子也无所谓,如果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孩子,在没有说话表态权力的氛围下生存,简直是笼子里的雄鹰,浅滩里的蛟龙,有本领没处施展,有能力没发展现,有抱负没法实现,其心境也是苦不堪言,而做为他的父辈和家人,总认为他们没有长大,总认为他们幼稚可笑,对他们总是不放心,一是不放心,二是怕有闪失,三是怕孩子们把事情做坏,做失败。富家的孩子是永远长不大的,因为他没有锻炼的机会,父辈们也不敢也不舍得让他们试水,而穷人的孩子经常在饥寒交迫中,父辈们虽有怜子之情,但冒着风险去寻找食物总比坐在家里等死强,所以他们顾不得许多 ,许多穷人的孩子是从九死中觅取一生,每次求生的机会 都有死的危险,李铁梅十几岁的女孩,就担水劈柴操持家务,那是为了家庭的生存,同时还冒着极大的政治风险保护情报,也是为了更多人的生存。假若它处在一个比较富裕的家庭,这样的风险父辈们是不会忍心交给十几岁孩子的,从古到今,从中到外都不外乎这个真理,一个出生在穷人家庭里的孩子,会很早的承担家务,也会过早的适应社会,穷人的孩子赤手空拳走遍天下会闯出一番天地,富家的子弟出了家门会迷失方向,甚至会冻死饿死,因为穷孩子有过困苦的历练,富家子弟像温室的花朵,见不得狂风暴雨,从另一方面说,穷人的家庭不存在风险,因为没有什么财富,父辈们也不会担心孩子做主把家折腾干净,本来就穷的家庭,家徒四壁,最多孩子的失败丢掉一座茅草屋,所以家长们没有什么担心。因此,权力过早的移交也许会让年轻人改变了这个破败的家境。再说穷人父母是不会让孩子坐着吃闲饭的,只要学会说话走路,就要让他干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长期以往,穷孩子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许多东西,长了许多见识,添了许多本领。在我的记忆中,我是一个很小就操持家务的人,我家里很穷,长到十几岁几乎很难吃到一顿饱饭,饭的质量低劣的很,那时人吃的饭现在的猪狗都不会吃,那是一个特殊的年代,也怪不得任何人,更怪不得父亲,父亲是一个老实人,很本分,只有一个信念,除了供给我读书外什么也不求。而我在十二三岁就学会了推独轮车,放学后就推土垫岗子,二年的功夫,把偌大一个坑填成了一个高岗子,栽上了树,到了十六岁时,家里的堂屋四面通风,夏天漏雨冬天进雪,我想翻修房子,父亲坚决不同意,他说用泥巴糊一糊就行了,你年龄太小,我执意要翻修,父亲拗不过,放秋假时我上屋把房顶拆了,可巧在盖房时,赶上了秋雨连绵,刚垛的墙头眼看一块快落下来,我冒雨去盖草,边哭边盖,父亲说:“我说不让你拆,你要拆,这怪谁?”气的我一天没吃好饭,后来终于放晴,房子也盖好了,这时我已成家里的顶梁柱,后来毕业后参加了工作,为了不让父母吃粗粮,我在外面捎回一些钱和 粮票让父亲去粱所买白面,可几个月过去了,当我回家度假时,粮票和钱和没动,父亲不懂的买面的程序,又不愿求人,由此,家里的大小事都由我全权办理,穷困的生活,亲困的家庭使我过早的负担起家庭的重任,也过早的成熟过早的步入和融入社会。
几十年过去了,儿子长大了,他有了自己的儿子,可是家里的什么事还是我操心,因为他赶上了一个好年代,没有困难的磨练就没有社会的经验,我不放心把操持家务的权力交给他,这也许是我的固执,没有看到他的长处,也许有些事情没有让他尝试,假若让他放手去做,也许比我干的更好。可是总是怕他把事情弄糟办砸,不敢冒那个风险。如今我已经摆脱了当年的贫困,起码不是最潦倒的家庭,所以,孩子也失去锻炼的机会,同时,成熟也显得比我晚了许多,偶尔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想历史,看看现在,联系一下自己的身世目睹一下孩子们的处境,才觉得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是一个千真万确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