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松龄先生在他的《聊斋》中叙述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县官刚到某县上任,出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感到十分寂寞,想附庸风雅结交一个文人的朋友,一是为了装点一下自己的门面显示自己的学问和儒士风度,二是以文会友,解除生活中的寂寞和孤寂,可是本县是一个偏僻的小县,只有一个文人穷困潦倒,城内无立锥之地,平日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再加上本人不修边幅,如同乞丐一般,县官不耻下问便和这个文人交上了朋友,工作之余彻夜对弈,谈诗论文,诗酒唱和,成了一对十分要好的朋友,可是这位狂友经常出言不逊,直言犯上,这也批评那也指责,并对时局进行毫不留情的批评,可县官毕竟是县官,他有自己的自尊,面对狂生的狂言犯语招架不住,又不想得罪这个文人,以坏了自己的名声,于是他在县衙内给狂人寻了一个差使,并把他搬进城内,住进县衙,让他包揽一些司讼,于是在平日的官司中,狂生经常收受到别人送来的红包,不久这位文人狂人出言不逊的毛病好了许多,慢慢地在县官面前俯首帖耳,毕恭毕敬,举止猥琐,开口县尊,闭口大人,简直与先前判若两人,如县令的下人一般,时间一长县官发现他失去了文人的风度渐渐也对他失去了兴趣。
森林里,草原上,大山深处有许多狮子,老虎与狼,等许多食肉动物,人们听吼色变,望而生畏,这些动物之所以令人生畏,是它们凶残无比,为了生存而捕猎其他生命也是它们的本性,但当这些动物往动物园里一放,每天大鱼大肉的吃着,清泉水饮着,整天饱食终日,时间一长慢慢就失去了它的本性,因为它们失去了自己的生存环境,性情也大大改变,有时把一只羊送到它的面前它会吓的倒退,甚至被羊抵到,这是优越的生活环境改变了它原有的属性。
在人类的现实生活中,有许多人对现实不满,经常发牢骚义正言辞,针对时弊慷慨激昂,对社会的丑恶现象进行抨击和嘲弄,对不正之风进行揭露和挞伐,对贪官污吏进行揭发和披露,在正义与邪恶的斗争中,不乏有舆论的监督,*的监督法律的监督,社会的监督,甚至有些司法官员表面对丑恶的现象和贪污行为深恶痛绝,但一经手查办便会由愤怒变为缓和,又由缓和变为至交,舆论部门听到某地有什么风声,雄赳赳气昂昂好像赴战场,结果来了一个绳池会和停战议定,社会监督和*监督原来是暴风骤雨,人大代表一当,政协委员一干,便成了霜打的茄子,撒气的皮球,平常我们看到许多人对社会的丑恶现象和以权谋私的行为恨齿入骨,曾发誓如果让我执政当权,要把一切丑恶歼灭干净,可一旦有一天入了行,便会自觉加入这个队伍,成为既得利益集团的一员,他不再愤怒,也不再呐喊,而是以种种理由为之开脱,以维护起既得的利益,有人有*的动机,没有*的机会,便愤怒,有了*的机会和权力便唱和,*年**中有人以反腐为名要求**放弃政权,自称*的精英,结果阴谋败露后携着巨大的社会捐款逃到国外,比谁都会享受,比他攻击的首长还*,历史上一些造反起家的人,要砸烂孔家店,后来一登皇帝宝座就开始祭孔 ,因为他需要儒家的思想和学说来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正如鲁迅先生所说的,未曾阔气的要革新,已经阔气的要复古,正在阔气的要保持现状,我们现代生活的人有的口口声声要改制,要反腐,有些人是出于真心,有的人想通过变革寻找机会 ,改变自己的处境,登上*者的位置,而一旦有了机会达到了目的就失去了愤怒,就变成了心平气和,这是一个普遍的规律。
聊斋中的狂生当初之所以受人敬重,是因为他敢于犯上,敢于揭露,好像是正义的化身,后来不讨人喜欢,是因为他改变了自己的本性,完成了他一身的蜕变过程,失去了他本来的价值,自然界任何东西之所有人们器重,是因为它自身的特质和属性,一旦特质和属性发生质的改变,就失去了它本身的意义和原来的价值,做人也是这样,季节变化衣服可以更换,而躯体和灵魂是不能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