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那时候的人真傻
作者:澶州居士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72

一九七五年,我高中毕业在家里劳动,当时不行考大学,大学生都是基层党组织推荐的,在家劳动也叫接受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劳动两年后,表现好的由大队党支部公社党委推荐上大学,但不是所有的高中生都可以上大学,因为名额有限。

一九七五年,农村还非常穷,尤其是我的家乡几乎一年四季十二个月有六个月由国家发放的救济粮度日,那时,农村老百姓虽然一天吃三顿饭,但吃的是一稠两稀,早饭是稀饭,中午才有用玉米面或红薯面做成的窝头,有的是用红薯挤出粉面后的红薯渣,别看那时人过的很穷,肉却十分便宜,集上、街上有卖生肉熟肉的,生猪肉五毛钱一斤,熟肉六毛钱一斤,那时一斤馒头五毛钱,一斤熟肉也是五六毛钱,尽管肉很便宜,吃肉的人却很少,因为一斤肉的钱可以买二三斤粮食,二三斤粮食可以让一家人吃饱两天,一斤肉不够一个人吃一顿的,所以,人们选择吃粮食,不会去买肉吃,如果有人买肉吃,会被街坊邻居笑话多少天,说他不会过日子,我们农村老百姓家出生的孩子,当然对肉不能奢望,但吃肉却是孩子们的一个幻想,让我印象最深,终身难忘的是1974年―1975年两年里,吃肉不用花钱,还要赚钱,这在如今是不可想象的,记得大概是一九七五年秋天,我和生产队民兵排长几个在为生产队拉粪,在休息时邻居铁镢大娘告诉我们:“孩子,我家这只羊你们杀了吃吧,给四块也行五块也中。”我和生产队民兵营长一商量,大伙舍不得花这个钱,在我的再三鼓动下,大伙终于达成协议,以四块五毛钱的价格将一只小山羊买下,我说:“大娘,我们先杀羊后天给钱行吗?”大娘说:“中,咋不中呢,你们也跑不掉。”于是我们几个在下班后把一只小山羊给杀了,小山羊杀了五斤肉,晚上我们四个人找了一邻居家的锅把羊肉煮了,大伙饱餐了一顿,过了一把吃肉的瘾,因没有吃完每人分了半斤带回家里,让家里人第二天吃了,随后我们去公社的外贸门市卖羊皮,羊皮卖了四块钱,当时有规定,卖一张羊皮国家给十斤低价粮,我们把十斤粮食以每斤九分七里的价格买入,又到市场以二毛七的价格卖掉,羊肠子也卖了五毛钱,这样一算,除了白吃肉还分肉外,我们四人每人又分了四毛钱,我们再把四块五毛钱交给钢镢大娘,之前有一个君子协定,谁也不能将吃肉、分肉、分钱的细节说出去,否则罚他买盒烟让大伙抽,这个秘密后来我们永远没有讲出来,一是怕大娘后悔,二是坚守自己的诺言。

多少年过去了,值得怀念的日子唯一就是吃肉不花钱还分钱,在我给年轻人和孩子们讲这个故事时,年轻人有点不解,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理解的,肉再便宜没钱也吃不起,钱再多肉也不能当饭吃,我讲完故事,孩子们不解的摇摇头说:“哎,那时候的人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