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抱到床榻上,掖好被子,专注地望着她的睡颜。大文学像是自言自语呢喃,「西楼,不管今夜发生什么事,我都要陪着你!」
过了一会,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手挥退云缎,剩下他独自一人在房里守候。
暮色渐渐沉重,一轮明月高挂,散着幽冷的光芒。
屋里烛火通明,轩辕无镶痴痴守在床前,大掌将月西楼的双手紧紧握着。近来他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月西楼睡着,他便会一直握着她的手,感受她的温度。说不清原因,内心使然。
他正想的入神,却听西楼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慌忙身子前倾过去探视。
原本熟睡的月西楼,因心口那股蚀骨般的疼痛作祟而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便瞧见轩辕无镶坐在床边凝视着她。
他一直坐在这里守着她吗?难怪她睡着的时候觉得如此安心,连噩梦都未曾做过。呃——心口又是一波疼痛袭来,是比刚刚更猛烈的痛。
「无镶……你……先出去。」她眉宇间似是隐忍着某种痛苦,连说话都有些轻颤,又怕他察觉出什么,月西楼一直闷着头,故意不让他看见自己额头上的涔涔冷汗。大文学
「西楼,今天是十五。」
她慢慢抬起头,目光中满是讶异,无镶怎会得知她十五会……
「西楼,来我怀里。我知道你忍得很痛苦,如果撑不下去,你就掐我,打我,总之别让你自己受到伤害。」轩辕无镶缓缓向她张开双臂,神情是那般柔和且醉人,连说话也是温暖如冬日里的暖阳,让她心头暖暖的。
啊——一股钻心的疼痛席卷而来,她陷入天昏地暗中,脑袋无法思考,倒在床铺间翻来覆去,浑身痉挛。
「西楼!西楼!」他心痛地喊着,欲伸手将她抱过来,却听她小手紧紧揪着被褥,断断续续十分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拒绝他的动作,「不!无镶,你不要碰我……不要碰……碰了我会痛……」
她浑身都在剧烈颤抖,额上冷汗大颗大颗滚落,一波一波地痛似是无止尽的幽暗深渊,她觉得好痛,痛的好像快要死掉了。
轩辕无镶看不下去了,却因为她一句「不要碰……碰了我会痛……」而克制住多次想要抱住她的冲动。
她痛的快要无法支撑下去,苍白的嘴唇也被她狠狠咬的几近麻木,还有些发紫。大文学但是她一直强忍着,到现在连一滴眼泪都没流,他知道,西楼是怕自己担心。
「啊~!」一声凄厉地尖叫,划破宁静的夜晚,也听的轩辕无镶心惊肉跳。见月西楼一脸痛不欲生的模样,他整个人如同掉入了冰窖,全身从头凉到脚,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见他万分担心,之后即使夹杂着无尽痛苦,她也忍住不叫出声来,如此凄绝惨烈的模样,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将她拥在怀里,却仍听她咬牙装作没事地反过来安慰他,「无镶……你……不要担心……我忍一……忍……就好了。」
呆呆望着她故作坚强的模样,他心痛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到一阵尖锐的痛楚,随着她凄楚的模样一同穿透了他的心。
「无镶,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看着她痛苦难耐,他哪里还有心思去听她口中的秘密,当即阻止她说下去,「乖,等你好了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没事。」
那种凌迟般的煎熬,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平息。这时,月西楼早已没有力气,倒在他怀里,双目紧闭,似是昏睡。
猛然间,一抹灵光闪过脑海,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再次扶她躺下,将被子掖好后,他快步走了出去,消失在夜幕中。
轩辕无镶回到自己房间,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说不定可以帮到西楼,他一定要找到……
*
轩辕无镶坐在窗前发呆,直至天明,那不远处一声声鸡啼才将他的思绪给抓回来。他叹了口气,明明记得放在一件衣服的暗袋里了,可是如今连衣服的影子也看不见。
那个荷包是过年的时候,他去大寺为太后祈福之时,遇到一个怪老头相赠的。如今事也已隔半年,襄王府锦衣玉食,半年前的衣裳他怎会还留着,早就扔到九霄云外了。
唉——他颓然地一手撑在桌上,抚额叹息。
「王爷,早膳已准备好,何时用?」君舞手中托着丰盛的早餐,站在门口询问。
「西楼醒了吗?」
「没有,云缎在照看着,醒了会来通报的。」君舞微微笑着,瞥见房里凌乱不堪,不禁疑惑地问,「王爷,这是……」
轩辕无镶懒得解释,只是摇了摇头,眼底满是失望。
「王爷要找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他略一思考,问道,「想找半年前的衣裳,但是……」
半年前的衣裳?君舞不知道他有何用,却如实说出,「那些衣裳都堆在旧衣库,管家还未将其处理掉,等下批新衣到府里时,可能就会运走了。」
还在旧衣库?那他得去找找……
「王爷,这早膳……」要凉了。君舞看着那道快速跑出去的身影,心里有些苦涩。这段日子以来,她都未曾有机会跟王爷说上话,面容黯然失色,端着早膳退了出去。
旧衣库
轩辕无镶让君也叫了几个侍卫在里面翻箱倒柜地寻找,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那只染了些灰尘的青绿色荷包。
他欣喜地拍干净上面的灰尘,迫不及待地将其打开来看,荷包里面只有一张纸,偌大的纸张上,除了「药到病除」四个字,再无其他。
药到病除?什么意思?轩辕无镶深深皱起眉头,墨黑的瞳孔因想不出答案而黯淡失色,一股焦虑从心底窜起,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