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个世道，游行和非法聚众就在一念之间。

以乔燕的性格，不是一时冲动就不顾太多影响的人，更何况她的理智和自我控制能力，乔南松很多时候也自叹弗如。

“算了，打电话估计她也不接，你跟我来！”刘文静见乔南松站着没动，冲上楼来拽起他手腕就跑，一边道，“别的事不要紧的话先放着吧，乔乔真要出了事，谁也饶不了你！”

乔南松又是好气又是激动，不想自己第一次去乔燕宿舍竟是刘文静拽着的，也不想竟然是这种情况下。

只是乔燕终究是校园里万众瞩目的女孩，乔南松考虑自己这么贸然闯进她的宿舍，会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印象。

刘文静回头怒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有什么可考虑的？要不是除了你或许真的没人能拦得下乔乔，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去宿舍？乔南松我警告你，别想脚踩两只船，就算乔乔不说，我也饶不了你的。”

乔南松并不觉着刘文静很可恶，从来都没觉着。纵然她对自己不待见，自己也想着有朝一日要让她吃个亏，但自己是知道的，刘文静有刘文静考虑事情的出发点，她阻挠自己和乔燕，为的也是乔燕的好，只是这种女孩太实际而已。

常茹觉着很好奇，问道：“乔燕？小弟，感情空白被填充了？”

刘文静本不欲让乔南松停步哪怕一秒钟，但常茹的来头她也知道了，对她来说，这种高高在上的女人尤其得罪不得，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只是拽着乔南松手腕的力气更大了。

“姐，你们先回去吧，估计明天这些零碎事能忙完，回头礼拜天了我上你家里去，正好巴结巴结姐夫，关于钱扬的事情也该有点眉目了。”乔南松挣脱不得，只好任凭刘文静拽着，回头对常茹说道。

常茹想了想，笑道：“行，礼拜天的话，龙择海还没回部队呢，你自己跟他说吧。不过我提前说一声，他这次来琼大，为的就是几个报名参军大学生的审核，尤其是身体素质的审核，万一这几天你那哥们有什么头疼脑热的，赶紧去看好了，别因为一点小事耽搁了。”

乔南松应了一声，常茹钻进自己的私家车里缓缓滑出办公楼下的停车场，不忘从窗口掏出头来招招手，然后摁着电话满校园去找龙择海了。

“能进去不？”见乔南松主动加快了脚步，刘文静松开了手走在前面。

“不能！”

乔南松愣道：“那……我去找个梯子来。”

刘文静哼道：“少嬉皮笑脸的，没工夫跟你开玩笑，乔乔在宿舍里写广告呢，你要不快点，她在网上可真闹腾开了。”

乔南松站在艺术学院宿舍楼下，仰着脖子望了望楼层，然后又躲在长青松后面望了望楼管，咂咂嘴道：“得使个调虎离山的办法才行，不然进不去门啊。”

刘文静皱了皱眉，忽然觉着不让这家伙上宿舍去其实也能达到目的，只需要让乔燕知道这家伙并没有被杨峰干掉就行。

但回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道：“乔南松，希望你能努力点，乔乔为你们俩地感情，可丢掉太多了。有些东西她能舍弃得了，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相当于她的生命从此丢失了一半。”

乔南松仔细打量眼镜女楼管，她侧着身子坐在传达室里似乎是在玩电脑，但在她对面有一面大镜子，如果有人进去，她只需要抬一下眼睛就可以发觉是同类人还是应该被驱逐的目标。

对刘文静的话，乔南松心里暗暗记住，他得知道乔燕究竟有什么样让胡耀东足以掂量一番的东西握在手里，更要搞清楚这个傻姑娘对胡耀东和胡耀东的家庭做了怎样的妥协。

一边打量那楼管，于是嘴里很简单地道：“走到一起难，在一起更难，我知道的。”

刘文静欲言又止，终于没有再多说，咬了咬嘴唇侧过身打了几个电话，乔南松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只听她在说什么“人来了”和“开始”之类的话，又似乎很不耐烦地说“我还坚持我的看法，但我也想通了，得尊重乔乔的选择”，然后转过身来盯着他的眼睛道：“五楼九号寝室，等下楼管走后你自己上去。”

而后脸微微一红，恶狠狠威胁道：“上去之后该做什么，不该看什么，你心里应该明白，知道不？还有，事情完了不许跟别人提起，要是被我们知道你沾沾自喜跟人说去了我们宿舍，这栋楼的几百个女生都跟你没完，听清楚没？”

而后，只听楼上乱嚷声一片，吵吵闹闹好不杂乱，楼管停下手里的事情趴在门口一看，仰着脖子喊道：“怎么了？”

几个女生趴在栏杆上道：“杨姐，你快上来帮帮忙，出事了。”

眼睛女楼管关掉了电脑，瞅了瞅传达室的门，刘文静走了过去笑道：“你看有事情就都来找你，可够你忙的了。快去吧，我帮你看一会儿，只要发现是不同于女性的生物，一律不准进门。”

女楼管笑眯眯地接受了刘文静的好意，道：“现在的女生，可跟我们那会儿不一样了，有点啥事都不会自己处理――那就麻烦你了啊，抽屉里有零食，要是得一阵子的话，你自己上会网。”

不成想脑子似乎缺了一根弦的刘文静也这么会说话，乔南松暗暗佩服，当然对女生撒谎起来面不改色更佩服的成分居多。

女楼管踩着高跟鞋扭上楼去了，刘文静冲乔南松摆摆手，乔南松左右看看没人注意一头窜了进去，贴着墙根往对面一看，顿时乐了。

只见对面的楼层过道上站了不少女孩，有几个手舞足蹈比比划划，很明显在告诉乔南松危险的女楼管现在到了哪里了。

刘文静哼了一声：“没想到还挺受欢迎的嘛，赶紧上去，等会儿估摸着吃晚饭的时候杨姐会出去几分钟，到时候你自己下来吧。要是被人逮住，你自己看着办――最好把自己打扮一下。”

乔南松奇道：“打扮成什么？男扮女装？”

刘文静狡黠一笑，背着手绕着乔南松转了两圈：“打扮成女的还不够，最好打扮成收废品的女人，我们宿舍化妆品不少。”

对面二楼的女孩们聒噪起来，很明显对乔南松的磨磨蹭蹭表示不满，刘文静推了他一把：“赶紧上去，记着别太过分！”

看这群女孩的模样，乔南松能想象的来她们对这个叫杨姐的楼管，心里有好感的同时也很埋怨，估计不少女孩的男友来探望，被杨楼管收拾了不止一次了。

于是，怀着新鲜的心情，乔南松贴着墙角飞快爬上四楼，挨着身子向对面女孩打了个询问的手势，得到杨楼管看不见的示意之后，沿着墙根摸到了九号宿舍的门口。

短短十几米，乔南松脊背上都出了汗，不是因为紧张，而是这一楼的女孩差不多都属于毕业班的了，自然不会对下面楼层上的事情生出好奇的心态，门扉半掩，穿着也并不整齐，若非她们机灵地快要成精，看见乔南松定然会喊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乔南松每过一道门口，脊背上便多了一道刀子似的目光，有人认出了他，低声在背后跟好奇出来看稀奇的同伴道：“小声点别嚷嚷，这家伙叫乔南松，就敢和胡耀东抢乔燕的那个。”

四楼之外的女孩们打掩护看热闹，四楼的女生或者女人们也渐渐跑出来看稀奇，要知道自从艺术学院女生征用这栋楼以来，还没有见过男生能上来过呢。

乔南松不敢多做停留，瞅了瞅门牌轻轻敲了两下，里面静静的没有声响。

又敲了两下，旁边宿舍的女生笑道：“喂，乔南松，要工具不？我们可以帮你提供铁锤什么的哦，免费！”

乔南松哑着嗓子道：“大姐们，都小声点，据说这栋楼处在国家军用卫星的二十四小时监测之下！”

大热天的，女生们最多穿着家居的短裤背心，加上本身是学艺术的，身材大部分自不必说，只看或紫或红的脚趾，乔南松便口干舌燥，心里默念几句阿弥陀佛，心下一横弯着腰对着乔燕的宿舍大门便踹了一脚。

冷不防门给扯了开来，这一脚收势不及，乔南松顿觉自己便是一个南瓜，骨碌碌扎进门去，只凭鼻孔里蔓延的体香，乔南松便知道开门的定是乔燕了。

四人宿舍，明黄色的床铺和床下桌子，被淡雅的墙围和形态可爱的墙贴烘托起来，四床之间拉了几道小彩灯，在门对面的阳台门窗上，秀气的两幅联子中间，应该是自己画的一副水墨画，下面安排了一张酒吧柜台似的半人高桌子，窗明几净俨然另一个世界。

眼睛快速扫了一圈，在右侧阳台那面的床铺上，粉蓝色的床被在洁白的纱帐里隐约只是一幅画的图景，墙围很低，也没有墙贴，经过处理的乔燕的大幅艺术照，黛眉如远山，双眸似寒潭，娇娆妩媚平生不见。

床铺下的桌子上，不甚整齐也不多的书籍，一台小台灯，一个小小的电风扇，两个眯着眼睛贴脸而眠小狐狸造型的水杯，除此之外就是一台笔记本了。

但在笔记本之上，一柄桃花颜色鞘柄、垂着银丝般穗子的一把剑，却让乔南松多看了两眼，心里也没多想，以为也只是一柄普通的健身剑而已。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乔燕本是努力静下心来上网的，只听外面一阵喧哗，她也没在意，一皱眉低头又去忙自己的。但连接两次敲门声，让她心骤然跳动了几下，想想三个室友不久前古里古怪地出去了，便站起来自己去开门。

这一开，从外面滚进来一个坏蛋，乔燕一时间有点发懵，心想杨姐绝不会让男生进入这栋楼的，这家伙莫非从哪个地方攀爬上来的不成。

趁着乔南松打量的当儿，乔燕心跳渐渐更快了。

“要感谢广大人民群众啊，她们的智慧是无限的。”乔南松凑近电脑一看，是一个国内比较火的论坛，乔燕的帖子已经写了一大半了，看样子是准备发出去的。

再瞅瞅内容，正是他和杨峰之间的那点破事，乔燕尽量不带着个人感情的笔下，赫然这就是一场黑暗与光明的较量。

于是窜了过去，鼠标一点关掉那个窗口，乔南松将急忙过来阻拦的乔燕拦腰揽住，吹着她的脖子笑道。

乔燕责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闹，你这一点，我又得忙半天。”

乔南松奇道：“不好奇我怎么上来的？”

乔燕皱着鼻子哼道：“肯定是文静她们出的鬼主意，你个坏蛋，怎么就这么招人待见呢，昨天她们还恨不得你立马消失在琼大，今天居然能帮忙让你来使坏。”

说完，她下意识瞅了瞅门，第一眼看到乔南松的时候她顺手就反锁上了，再看看阳台那边的门窗还没关上，乔燕又第一时间封锁住外界有可能投进目光的这个通道。

乔南松扯过乔燕的椅子坐下，趁机又把另外几个网页关掉，都是能很快传送消息的一些论坛，偶尔看到一两个，左上方的昵称栏里甚至还显示着是刚刚注册的呢。

“没事了，刚才去了学校会议室，杨峰不死也得脱层皮，我安全了。”捧着乔燕的手，乔南松望着她眼睛微笑道。

乔燕道：“又哄我来啦，你别想太多了。就算学校真的照着杨峰的意见办理这件事，咱们也得想方设法保留住在校学生的身份。文凭是敲门砖，你丢不得。”

乔南松刮了下她的鼻尖，笑道：“就算被开除了也没什么啊，我跟你学做生意去。等你毕业了，咱们离开琼海去东南那边经商，凭咱俩的脑袋要发财也不难呢。”

乔燕叹了口气，转过头不说话了。乔南松呵呵一乐，转身打开电脑硬盘，四处找乔燕的照片，道：“傻姑娘，我要看你照片。”

乔燕恼道：“没有！”

心里也道：“坏蛋，人就在你面前，还要看照片，贪得无厌，就不给。”

乔南松四处翻动，结果只找到乔燕和舍友出去玩的时候拍的几张照片，放大了看，嘴里赞道：“不错啊，一个比一个漂亮――不过，刘文静她们也太不自觉了，像我这种扔人堆里就找不见的人，都不愿意在奶油小生照相的时候跑去当陪衬，你说她们这是何必呢。”

乔燕在他肩膀拍了一把：“少来，谁陪衬谁呢，世上的女孩，都有各自的属于自己的美丽，你可别乱说，要给她们听见，少不了见你一次讨伐你一次。”

乔南松回过头：“那你会讨伐不？”

乔燕没说话，白了他一眼，乔南松自顾自又去翻看生活照，嘿嘿哈哈自顾自乐个不停，忽然间，脖子上缠绕来双条藕节般的双臂，似映清辉一般，在台灯的柔和灯光下闪耀着致命的诱惑。

后背紧紧贴上温润的身体，乔南松感觉右耳有点痒痒，那是乔燕的发丝和呼吸。

她将俏脸紧紧贴了上来，幽幽问道：“坏蛋，去做生意，你真的愿意么？”

乔南松一滞，没有说话。

“咱们都是争不过掌权者的普通人，在这个标榜没有特权阶层的社会中，总有那么一些人直接间接地享受着灰色权利。咱们是受害者，不择手段的报复很多时候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被人家利用了彻底毁掉自己。但咱们也有自己的通道，纵然最后不能被公正对待，也得让人知道咱们不是因为委屈，而是还自己一个清白才抗争的。”乔燕环抱着乔南松脖子的手臂又紧了紧，呢喃般低声说道。

乔南松偏了下头，亲亲她的唇，道：“傻姑娘，这能有用么。”

乔燕笑了笑，宠溺般哄道：“乖，在旁边等我一会儿，趁着刚才写的还有印象我很快重新写好，完了陪你去吃饭。”

乔南松反手揽住她的手，叹道：“真没事啦，琼海的一二三把手都来了，杨峰鬼迷心窍的事情被核查清楚了，明天学校会就这件事贴出声明，不得不承认，这一次我又扬名啦。”

乔燕只是不信，摇了下身子叹道：“拿你没办法，刚才那个文件夹，密码是我的生日，里面是上大学之后我的照片。”

乔南松急忙翻了上去，点开一个没重命名的文件夹，忽然为难了起来，摸摸鼻尖尴尬道：“那个，你还是直接告诉我数字吧。”

乔燕呆了一呆，继而用力拥住他，泣道：“你这人……就是个坏蛋，我不管啦，你自己去想办法，都不知道我生日。”

乔南松眨眨眼睛，很快把握住乔燕的心态。

这个女孩的优秀，的确常人难及，她的心思也因此与常人很大不同起来。

若是一般的女孩，男的如果不知道自己的最基本的生日甚至更进一步的喜好，只怕哪怕好起来的关系也要告吹。但乔燕却另有她考虑事情的出发点，或许这是女人看待爱情这件事的态度，但乔燕已经早早拥有了。

乔南松对乔燕别人耳熟能详的资料基本不知道，对乔燕的喜好基本不了解，可以总结起来，一般男生追求女孩所应该具备的素质他基本是没有。

在乔燕的观点里，这样的爱情有点盲目，也有点一见钟情的感觉，但她希望的，就是这样一种珍惜眼前的自己的爱情。她的过去，辉煌也好，辛酸也罢，都已经过去了，她最基本的资料，用点心思也可以得到，但全然不知道这些数字化的冷冰冰的数据而真正看重的是她这个人的感情，却才是自己真正希望的。

但她毕竟也是女孩，对这些细小的事情不会介怀，却也对自己一无所知不能释怀的。

“来，手把手教我记下你的生日，等将来咱儿子谈恋爱的时候，我让那小子就选择在这个日子里。”乔南松打开一张写字板，歪歪扭扭先写下了1983，然后拉着乔燕纤手说道。

乔燕脸蛋绯红，却没有责怪，唇边柔柔地笑容如杏萼初开，柔软的手掌盖在乔南松手背上，在后面写下9.9两个数字。

乔南松睁大眼睛讶然道：“是重阳节的？”

乔燕收拢了手臂，贴在他背上轻轻晃动，侧着头看着他的侧脸，道：“嗯，是农历的，我不太喜欢记着阳历的日子，就觉着按照农历来看的话，每个月都有充满古风的节日。”

乔南松欢喜道：“对对对，我也这么觉着的，我是中秋节的生日，你是重阳节的生日，可巧呢。”

文件夹里最多也只有三十张照片，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第一张的暮春妍花般憔悴到最后一张俏颜明媚，分明便是乔燕四年来的心情历程。

乔南松本想趁着能上网往自己邮箱里发过去，但又觉着不是很有这个冲动，乔燕低声笑道：“这些单人的就别拿过去啦，等你心情好了，就咱俩，去好点的地方玩的时候再照，好不好？”

乔南松自无不允，心里这才觉着最是愿意。

这时候，乔燕才柔声又道：“这下满意了吧？快让开啦，我很快写完的，你在旁边坐会儿，不许顽皮，等我一起去吃饭。”

乔南松无奈道：“真没事啦，你走了之后，龙择海来找我，然后通过电话常姐又听说了这边的事情，到最后出于政治斗争的需要，常信青伙同李发和赵昀峰也跑了过来。这么点小事，惊动这三尊大佛不说，还劳省纪委的刘魁元亲自处理。于是呢，十分钟不到，真相大白，李发身为琼海的一把手，答应恢复我的名誉自然不会出尔反尔。现在，咱们就不用担心这些事情喽，我还是琼大的学生，或许――”

说到这儿，乔南松苦笑连连：“或许以后再也不会被有理智的人胡乱扣帽子了。”

乔燕自是知道李发赵昀峰这些人的，闻言疑道：“常姐？是你亲戚么？龙择海又是谁？”

乔南松仔细介绍了一遍自己这段日子来苦心经营的小网，末了苦恼道：“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文根生这个人飞扬跋扈，又是个坏事的能手，就怕他直接来黑的。”

说到这儿，乔南松有点毛骨悚然，反手捧着乔燕的俏脸，看着她眼睛认真道：“今后出门也好，办事也罢，你不能一个人单独在外的。要是出校门的话，一定打电话叫我，不管我怎么忙，都会陪你一起出去，记住没？”

乔燕声音细细道：“知道啦，坏蛋！”

这一声又软又腻，乔南松心下一荡，又偷了她一口，笑呵呵道：“这下可以放心了吧？咱们以后要做的，是防患于未然的防备文根生这些人，相信我，咱们会好好的。”

乔燕欢喜起来的时候，眉梢弯弯凤眼里都是湿润，见乔南松也有些疲惫，想了想松开双臂道：“现在还没到吃饭的时候，杨姐看的紧不能下去，你先上会网，我倒点水去。”

乔南松见她捧着那一双小狐狸的瓷杯要用开水烫，好奇道：“刚买的？”

乔燕蹲着身子在热水器上拨弄，腰间一小段滑腻的肌肤露了出来，她下意识将上衣往下拉了拉，道：“可是呢，前几天和苗苗出门，碰到一家小工艺品店，我看着这个很好就买了回来。”

乔南松有点不自然，乔燕知机地没有提起苗苗。

刘文静她们始终没有回来，五点多快六点的时候，乔燕发了个短信，等了几分钟之后才道：“走啦，杨姐这会儿去食堂了，再不出去你今晚……坏蛋，眼睛冒光地想什么呢？哼，你要敢在这栋楼上留着，她们就敢把你装进编织袋扔进镜湖里去。”

乔南松缩缩头，又环顾了一圈乔燕生活了快四年的环境，蹑手蹑脚跟着她身后出门去了。

过道上的女生来来往往的不少，尤其快毕业的艺术女生，一到这时候就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准备出门了，撞见乔燕，都互相打个招呼，暧昧眨着眼睛嬉笑一番。

甚至也有胆大的，不忘冲乔南松竖起大拇指道：“乔学弟，欢迎再来哦，不过下次记得别要学妹们帮忙，假如给你看见她们肉光致致的模样，恐怕膝盖就得受苦喽。”

乔南松装出目不转睛的样子看着乔燕的后脑勺，满脸严肃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少不了又被嬉笑的同时，乔燕心里也很高兴。

传达室里，几个女孩叽叽喳喳地翻着一堆信件，大部分是新生，从她们在乔燕面前略显拘谨的样子就可以得知。

而几个老生就顾忌的少了，取笑了昂着头挺着胸的乔南松一番，汇报说外面人不是很多，而后又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出得门来，外面逡巡着等候女友的男生面面相觑，有人也想探进头去瞧个虚实，就被小跑着回来的杨楼管一声吼吓破了胆子，指着乔南松的背影正要抗议，就被旁边几个男生拽住了。

你丫傻啊？有人能上去，就说明咱们也能有这机会。你小子只顾着揭发，没想过给这冷面阎罗听说之后会继续加强管理么？要再严格一点，咱还怎么上去？

那男生也想到了这一点，嘴角挂起憧憬的猥琐笑容，和“同伴”们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等各自女友下楼之后一问，就被拎着耳朵教训了一通，大意都是自己想办法让全楼女生都配合的话。

不提这厢，乔南松和乔燕商量了一下，感觉今天死里逃生得庆祝一下，就坐上校车去南门，刚出门，对面马路上驰来一辆出租车，还没停稳苗苗就从副驾驶座上推门下来，看见乔南松的时候脸上挂着的忧虑更浓了一重，迎面问道：“真没办法了吗？”

乔南松下意识地，心情有些不好，淡淡反问道：“有什么办法？”

苗苗没考虑这句话的潜意思，眼眶一红正待说话，出租车后门被推了开来，阳光灿烂的刘阳跳了下来，笑容满面瞥了乔南松一眼，绕过车子到另一边躬身打开车门，笑道：“苗叔，到啦。”

乔燕了乔南松同时一愣，苗苗胸脯急促起伏几下，伸手掠了一把额头散发，深深吐出一口气，道：“我爸爸来了，刘阳去接的，我在回校的半路上碰到他们了。”

和刘阳站在一起的，是一个个头不高身体很发福的中年汉子，皮肤有点黑，板寸头，穿着既不普通但也绝不过分地奢华，一双眼睛看身外之人的时候，总是带着考察的色彩。

这种人很踏实，最是不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