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传,数万年前,修仙界根本没有什么门派之争,功法可以相互交流,互补阙失,修者们的关系其乐融融,经常会将自己修行的体会拿出来和其他人一同参阅,以求能够飞升玄界,求得大道长生。
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修者们渐渐产生重大分歧,修习了同一种功法的修者们逐步联合,门派家族开始出现并盛行起来。
发展至今,修仙界的各门各派,各大家族无一不是对本门派的所学功法视之慎重,绝对严禁功法外传,若是被敌对势力所得知并寻出弱点,那便是天大的麻烦了。所以门派家族之中,第一条重罪便是擅将功法外传者立死!绝无通融之处!
那灵寂能够修习《广法普陀真经》,必是在普陀寺中的地位不低,等闲之人如何能够轻易见得到!
这疯女人看起来素与那灵寂有仇,自是不可能被迎接进去的,而且她修为高深莫测,稍微想一想便知一定是去硬生生打进去的!
这一来,普陀寺身为名满天下的正道巨擘,被人挑了山门,自是一件大事,自己身为此事的中心,不用想也被满天下的人都知晓了!
不过这疯女人还算有良心,既然知道他和那灵寂没有关系,完全可以将他弃之不管,想不到居然还一路将自己护着杀了出来,让其他修者找不到踪迹!虽不知她怀着什么目的,但总归是把命保了下来。
但这么一来,自己铁定成为普陀寺必杀的对象,其他修者所觊觎的目标了,想不到自己修为如此低微,还没有深入了解修仙界,便成了修仙界的公敌!
而幽儿又与自己分离,倒是免去了被自己连累的命运。
患得患失之下,萧士书一时间竟是眼冒金星耳中蜂鸣,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再不言语。
“你没有必要担心。”疯女人淡淡瞅了他一眼,“此事因我而起,我又不是那些邪修大魔一般的人物,自不会丢下你一人不管,如今你站在风口浪尖上,还是随我回到极西大泽的洞府之中,避上几年的风头再出来吧。作为补偿,我会指点一下你的功法修为,也好少走一些歧路。”
疯女人本是一番好意,但她怎料得到萧士书还有幽儿这层关系!
如果不是你,我怎会失去寻找幽儿的机会!如果不是你,我怎会成为修仙界的公敌!如果不是你,我怎会沦落于此,连太辰门都回不去!
萧士书闭上眼深深地地吸了几口气,紧紧握起了双拳,怒声道:“我,不用你管!”
声音竟是不容置疑!疯女人呆了呆,不曾想到他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还会拒绝她的好意!自己拼着性命一路甩脱无数人的追杀,还要不断为他疗伤,得到的却是这么一个答案!想到当年自己的那个负心汉,不也是这样连番拒绝自己的好意么?
生性高傲的她怎容得如此之气,顿时冷下脸来,一挥手,桌子上多了数个小瓷瓶,冷然说道:“你若坚持,伤势亦无大碍,如此,留下数瓶丹药,你我再无任何关系,你之生死,亦与我无关!”
身形微顿,玉手掏出了萧士书师傅嘱托的那块玉佩,一件在大泽之中曾穿过的黑色长袍,犹豫了一下,却又将这两件事物放在了桌子上,右手微不可查地将两道淡蓝色的光芒附着到了长袍和玉佩上面。
冷哼一声,身形竟是消散在了萧士书的身前。
萧士书灵识探查之下,疯女人亦无踪迹,看来却真是已经去得远了。
萧士书看都没看桌子上的丹药,拿起玉佩细细检查一番,没有发现缺损,舒了一口气。
将长袍套在身上,眼角却是一瞥发现了斜倚在墙角的“幽”,心灵一动之下,巨剑铮地一下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再次环视一番,萧士书推开房门掐出法决,御起巨剑一飞冲天!
空留房门兀自在微微颤抖。
“唉......”空荡荡地房子中出现了一声幽幽地叹息声。
疯女人的身形再次出现在了屋子中,满眼复杂地望着天空:“风满楼,这少年真的和年轻时候的你好像......倔强,坚毅,难懂。男人,男人。为什么都这么复杂!我潜修百余年,还是没有弄懂其中的道理出来啊!”
将桌子上的丹药收起,疯女人右手抬起,掐出一个法决,一只拇指大小的蓝色透明蝴蝶出现,绕着疯女人的手掌飞了一圈,然后翩然飞向天际,正是萧士书离去的方向!
疯女人轻笑一声,竟是不需要借助任何法器,只身腾空而起,追着蝴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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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风呼呼地刮过,脚下的小城镇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萧士书内心一片空虚。
幽儿踪迹全无,太辰门亦无法回去,十余年过去,当年的好兄弟绝亦不知晓到底怎么样了。思来念去,自己竟是无路可走,无目标可寻了!
悲从心来,嗓子眼一甜,却是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
“啊~老天,我萧士书到底怎么惹了你!怎么如此对我!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一声声怒吼真真切切,直冲九霄之中!
一行泪竟是禁不住流了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幽儿,即使走遍天涯海角,即使寻到海烂石枯,即使遇到无尽险阻,我也要寻回你!在找到你之前,谁也不能阻拦!谁也别想阻拦!谁也别想取了萧某的性命!我答应你要去集市买糖葫芦!我答应你去游遍万水千山!我答应你守护你到生命的最后一息!”
悲戚的声音在大风中断断续续地飘向天地。
“我绝不会放弃!一定要找到你!”
“啊~疯女人,他日我萧士书修行有成,绝不会放过你!劫掠幽儿的,不管是谁,我萧士书定要拿你的命来偿还我的思念,我的怒火,我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