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梅看一眼母亲，欲言又止。王小燕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大有豁出去的气势说：“你爸他疯了！居然怀疑冬梅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要她去做亲子鉴定……”

顿时，屋子里沉静下来，静得连一枚针掉到地下也能听到响声。震惊最大的当然是春柳夫妻了。杜少林听到这话惊愕得双手抖动了一下，青鱼从案板上滑落到地上，菜刀险些划伤了手指。春柳更是惊骇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一会儿看着母亲，一会儿看着冬梅，仿佛不认识似的。王小燕被女儿的这种审视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很有些沉不住气地说：“怎么啦？柳儿，你是被吓傻了，还是也不相信老妈呀……你们都坐下！听我说……我同意，去做！有什么好怕的呀？他这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还以为这样能够占到便宜呢……哼，我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春柳还是有些难以理解，事情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闹得越来越复杂了！她问母亲，老爸再怎么“混帐”，也不能扯出这子虚乌有的事情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王小燕喘了一口气说：“也好，今天你们都在，都是自家人，老妈也不怕丢人……其实也没有什么怕丢人的事――就给你们讲讲我年轻时候的事……”

于是，王小燕第一次正经八百地在儿女面前讲述起自己的过去，从与王思南青梅竹马讲到跟着干爹陈伯仁进城，从干娘如何给她介绍对象讲到王思南与郝忠友如何争风吃醋，从冬梅为何提前出生讲到郝忠友如何想做冬梅的干爹……足足讲了一个多小时。王小燕最后说：“我和老郝就这么一点事，却被他该死的说了我一辈子！动不动就说‘苹果似的脸’对我怎么样怎么样……现在倒好，居然拿冬梅的早产说事，怀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不是疯了是什么？看来，他是想和那个女人结婚想昏了头，死心塌地地要和我离婚，狗急跳墙了……可他打错了算盘！你们谁也别拦着，就冬梅跟他去做……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还怕他疯狗乱咬人么？笑话！”

听了老人讲述自己的故事和最后一番话，女儿女婿们心里坦然了许多，敞亮了许多。他们都觉得老妈心胸坦荡，冰清玉洁，更坚信老人不可能藏污纳垢做下让后人耻笑之事。因而大家心里的天平瞬间倾斜，倾向老妈一边，同仇敌忾义愤填膺地一齐指责老爸王思南，说他鬼迷心窍，无中生有，血口喷人！说他丧心病狂，六亲不认，做事不计后果……那架势，如果王思南就在他们面前，真要被众人的唾沫淹死！然而，对于要不要去做亲子鉴定，春柳的意见却与母亲相反。春柳不同意让大姐去做什么鉴定，说根本不用理睬一个疯子的要求。她甚至要打电话给王思南，企图劝阻他这次愚蠢的行动，但被王小燕制止了。

王小燕说：“不去做就上了他的当！他会以为自己真的抓住了我的软肋，自以为得计，是我害怕了呢……为什么不去做？去！到时候看他还放什么臭屁？还有什么戏好唱？我要叫他输得心服口服……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听老妈这样说，春柳就不坚持自己的观点了。她说：“那就到少林他们医院去做。”

王小燕不同意，说是要找一家双方都没有熟人的大医院去做，最好是到公安厅去做，谁也不好找关系，谁也不好做手脚，这样做出来的结果双方都没有话说。

杜少林`插话：“公安厅恐怕不会做这个？”

肖向东问：“为什么？”

杜少林说：“这又不是刑事案件，而是医学证明……”

冬梅一直没说话，好像这亲子鉴定不关自己的事，又好像自己是个木偶随人摆布一样，谁说话眼睛看着谁。

王小燕说：“别争了，我星期一就去打听一下。不行的话就到人民医院或者第二医院，总之要找一家双方都信得过的医院。”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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