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舜笑道:“人家不已经说了,‘吴越王妃每岁春必归临安’。再说,看花只是个借口,醉翁之意不在酒也!那钱?的老婆还能不懂他的意思,还会傻呵呵地一路上真的慢悠悠地看花呀!当然,我们要不是破阵当紧,我们倒可以慢慢地欣赏这紫薇花的。
紫薇,一名百日红,四、五月始花,开谢接续可至八、九月,故名,一名怕痒花,人以手爪其肤,彻顶动摇,故名,一名猴刺脱,树身光滑,猴子都爬不上去。花六瓣,色微红紫皱,?长一、二分,每瓣又各一?,长分许,蜡跗茸萼,赤茎,叶对生,一枝数?,一?数花,每微风至,妖娇颤动,舞燕惊鸿,未足为喻,唐时省中多植此花,取其耐久且烂漫可爱也,紫色之外,又有红、白二色,其紫带蓝焰者,名翠薇,赤薇:花火红色。银薇:花白色或微带淡茧色,叶色淡绿。于若瀛道,花攒枝杪,若翦轻?,盛开时烂熳如火,干无皮,愈大愈光莹,枝叶亦柔媚可爱。《三柳轩杂识》把紫薇称为高调客。
天上有紫薇星,号称斗数之主,又称帝星,又称北极星。紫微星就是北极紫微大帝,是道教四御玉皇大帝、北极紫微大帝、天皇大帝和后土黄地祗之一。
地上有紫微省,就是中书省;有紫薇令,就是中书令。所以人们常常把紫薇当做一种高雅富贵的花卉来种植。如白居易在《紫薇花》诗中就曾经道:‘丝纶阁下文章静,钟?楼中刻漏长,独坐黄?谁是伴,紫薇花对紫薇郎。’
古老相传,有一种凶恶的野兽名叫年,它伤害人畜无数,于是紫微星下凡,将年锁进深山,一年只准它出山一次。为了监管年,紫微星便化作紫薇花留在人间。
杨万里曾赞美紫薇花道:‘似痴如醉丽还佳,露压风欺分外斜。谁道花无红百日,紫薇长放半年花。’
白居易另有一首《紫薇花》诗道:‘紫薇花对紫微翁,名目虽同貌不同。独占芳菲当夏景,不将颜色托春风。浔阳官舍双高树,兴善僧庭一大丛。何似苏州安置处,花堂栏下月明中。’
杨于陵《紫薇花》诗道:‘郡斋有紫薇双本,自朱明接于徂暑,其花芳馥,庭宇之内迥无其伦,予嘉其美而能久,因诗纪述|晏朝受明命,维夏走天衢,逮兹三伏候,息驾万里途,省躬既??,结思多烦纡,簿领幸无事,宴休谁与娱,内斋有嘉树,双植分庭隅,绿叶下成幄,紫花纷若铺,?霞晚舒?,凝露朝垂珠,炎珍昼方铄,幽姿?且都,夭桃固难匹,芍药宁为徒,懿此时节久,讵同光景驱,陶甄诚一致,品?乃散殊,濯质非受彩,无心那夺朱,粤予负羁絷,留赏益踟蹰,通夕靡云倦,西南山月孤。’
刘禹锡《奉和郴州杨侍郎二丈?郡斋紫薇花十四韵》诗道:‘几年丹霄上,出入金华省。暂别万年枝,看花桂阳岭。南方足奇树,公府成佳境。绿阴交广除,明?透萧屏。雨馀人吏散,燕语帘栊静。懿此含晚芳,?然忘簿领。紫茸垂组绶,金缕攒锋颖。露溽暗传香,风轻徐弄影。苒弱多意思,从容占时景。得地在侯家,移根近仙井。开尊好凝睇,倚瑟仍回颈。游蜂驻?冠,舞鹤迷烟顶。兴生红药后,爱与甘棠并。不学夭桃姿,浮荣在俄顷。’
欧阳修《聚星堂前紫薇花》诗道:‘亭亭紫薇花,向我如有意,高烟晚溟?,清露晨点缀,岂无阳春月,所得时节异,静女不争宠,幽姿如自喜音戏,将期谁顾?,独伴我憔悴,而我不疆饮,繁英行亦坠,相看两寂寞,孤咏聊自慰。’
程俱《秋花无几尚有紫薇相对》诗道:‘晚花如寒女,不识时世妆,幽然草间秀,红紫相低昂,荣木事已休,重阴?深苍,尚有紫薇花,亭亭表秋芳,扶?缀繁柔,无复粉?光,空庭一飘委,已觉巾裾凉,手中蒲葵?,虽复未可忘,仰视白日永,凄其感冰霜。’
皇甫哮《紫薇花行并序》诗道:‘叔氏虞部贻余梧亭怀旧诗,未遑报章,秋日散步亭隅,薇花烂目,徘徊久之,亭故余读书处也,昔尝眷恋此花,为之赋,有曰,清风时动,明月微娟,悠悠我心,谁与晤言,悲春华之不实,绚紫阁而空传,履?庭以载?,时徒倚而屡迁,垂贞嘉于馀藻,永封殖于兹轩,后余屡游京台,累践华省,沦飘河魏,返迹敝庐,顾瞻此花,宛焉如昨,而余白?被鬓,凄其改容,春华之句永矣悼心,贞嘉馀藻竟何徵耳,因作紫薇花行,以?怀旧之思,并以报叔氏云。
英菲窈窕绿?前,?影扶?翠?连,玉衡含照研华夕,金风弄彩穴寥天,流风逝水惊离索,十载幽栖对花萼,无情羁宦却归来,有客伤秋?荣落,兰宫桂殿凤凰楼,帝台仙客咨攀游,可堪残月鲈江梦,不奈连云骑省秋,言追渔父赋归欤,寂寞蓬蒿掩敝庐,旖旎繁英重入赋,婆娑生意最愁余,人情感物多惆怅,白?红颜两相向,东篱?就菊松姿,北山岂孤猿鹤望,青葱?藻记甘泉,潘陆春华此弃捐,未忘温室琼瑶树,虚拟湘源杜若篇。’
薛蕙《紫薇》诗道:‘紫薇开最久,烂漫十旬期,夏日逾秋序,新花续故枝,楚云轻掩冉,蜀锦碎参差,卧对山?下,犹堪比凤池。’
李商隐《临发崇让宅紫薇》诗道:‘一树?姿独看来,秋庭暮雨类轻埃,不先摇落应为有,已欲别离休更开,桃绶含情依露井,柳绵相忆隔章台,天涯地角同荣谢,岂要移根上苑栽。’
李商隐《李太舍池上?红薇》诗道:‘花低池小水砰砰,花落池心片片轻,酩酊不能羞白鬓,颠狂犹自?红英,乍为旅客颜常厚,每见同人眼暂明,京洛园林归未得,天涯相顾一含情。’
苏轼《次韵钱穆父紫薇二首》诗道:‘虚白堂前合抱花,秋风落日照横斜,?人此地知多少,物化无涯生有涯。
折得芳蕤两眼花,题诗相报字倾斜,箧中尚有丝纶句,坐觉天光照海涯。’
杜牧《紫薇花》:‘晓迎秋露一枝新,不占园中最上春。桃李无言今何在,向风偏笑艳阳人。’
陈景?《点绦唇》词道:‘今古凡花,词人尚作词称庆,紫薇名盛,似得花之圣。为底时人,一曲希流咏,花端正,花无节病,似亦归之命。’
祝穆《贺新郎》词道:‘此木生林野,自唐家,丝纶置阁,托根其下,长伴词臣挥帝制,因号紫薇堪诧,常缥缈,紫微仙驾,料想紫薇躔降种,紫薇郎,况是名同者,兼二美,作佳话。一株乃肯临茅舍,肌肤薄,长身挺立,扶?潇洒,定怯麻姑爬痒爪,只许素商陶冶,擎绦雪,柔枝低亚,我意香山东坡老,只小诗,便为增声价,后当有,继风雅。’”
他们说着紫薇花,就见一个紫衣女子骑着毛驴,手中拿着一个蓝色碎花包袱,一边浏览花景,一边缓缓而行。穆舜笑道:“看她挽着发髻,穿着典雅而不华丽,大方而不妖艳,一脸的幸福笑容。这一定是谁家的媳妇回娘家了,她丈夫想她了,唤她回去。”
那女子这时忽然唱起歌来,歌道:‘天上飘着些微云,
地上吹着些微风。
啊!微风吹动了我头发,
教我如何不想她?
月光恋爱着海洋,
海洋恋爱着月光。
啊!这般蜜也似的银夜,
教我如何不想她?
水面落花慢慢流,
水底鱼儿慢慢游。
啊!燕子你说些什么话?
教我如何不想她?
枯树在冷风里摇,
野火在暮色中烧。
啊!西天还有些儿残霞,
教我如何不想她?”
穆舜笑道:“这位大嫂,这是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那女子道:“我回娘家住了几天,昨天我那口子托人捎信,说田要荒了,该回去种田了。”
穆舜笑道:“好借口!”
那女子问道:“军爷哪儿去呀?”
穆舜道:“平叛。”
那女子道:“哦,公务在身。不容易。给家里写过信吗?”
穆舜道:“常写,不过路途遥远,又在打仗,漂浮不定。很少收到来信。现在农闲,我那老婆现在也该回娘家了。你那口子也是,现在哪是种田的时候,大概他是心里急吧!”
那女子笑道:“你这小老弟,也是过来人了。呵呵,想老婆吗?”
穆舜的神色黯然,道:“想,怎么不想?”
那女子道:“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穆舜如同雷震,脸色大变道:“我是想老婆早点回家,可是我又不在家。她回到家会更寂寞,更孤独。唉!”
那怒放的紫薇花,恍若知道他的心情一般,微微摇动着,渐渐化作他妻子的身影,渐渐清晰,似笑似颦欲语还休,让穆舜又伤又恋,痴立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