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竹马阵吕况忆青梅(下)
作者:沧浪歌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824

“是的。青梅竹马就是形容两小无猜亲密无间的儿女懵懂青涩的情感。

说到青梅竹马,我倒想起两个人来。这两个人就是汉武帝和阿娇。

《汉武故事》中道:汉景帝所娶王美人,是槐里王仲女,其母臧氏,是臧荼的孙女。初为仲妻,生一男两女。其一女即王美人。仲死,更嫁长陵田氏。生二男。王美人少孤,始嫁与金王孙,生一男。算命师姚翁善相人,千百弗失,见王美人叹息道:‘天下贵人也。当生天子。’田氏于是竟然把王美人又抢回家中,并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汉景帝,得幸有娠,梦日入怀。汉景帝也梦见汉高祖对他讲道:‘王美人得子。可名为彘。’彘,就是猪的意思。古代传说,人起贱名好养活。所以我们常常会听到人家的乳名有叫猪,狗,马,骡,裤衩,石头,尿壶的。你别笑,你的乳名叫什么?马桶。呵呵,这名字起得――有气势!你的呢?粪堆。壮观!王夫人终于生了个儿子,就起了彘这个名字。他就是后来的汉武帝。刘彘在乙酉年七月七日旦生于猗兰殿。四岁的时候,立为胶东王。少而聪明,有智术。与宫人诸兄弟玩耍,善征其意而应之,大小皆得其欢心。他在汉景帝面前也极会表现,恭敬应对,有若成人。太后以及侍卫都很惊异。

当时薄皇后无子,立栗姬子为太子。汉景帝的姐姐馆陶长公主刘嫖有女,欲与太子婚。栗姬妒忌成性,汉景帝对她的宠爱已经不再像从前。王美人就故意告诉栗姬道:‘长公主以前常常给大王献美人,因此受宠于大王。你为什么不偷偷拜访结纳长公主呢?’

当时很多美人都是因为私下结纳长公主,于是得到汉景帝的宠幸。于是栗姬非常愤怒,不许这门婚事。长公主也非常愤怒。这时王美人趁机结纳厚待长公主。长公主于是转而想着想要把女儿许配给王美人的儿子刘彘。汉景帝没有允许。

这一天,长公主带着数岁的女儿陈阿娇来到宫中和王美人唠家常。那时刘彘也才四五岁,被长公主抱在膝上问道:‘你想要娶个媳妇吗?’然后指着周围上百的美女一一问刘彘,刘彘都摇头说‘不要。’后来长公主指着自己的女儿道:‘那阿娇好不好呀?’

色这个东西看来是打小就有的,要不刘彘怎么竟然就高兴地笑着说:‘好,我要是娶了阿娇做媳妇,一定建座金屋子让她住进去。’

长公主非常高兴,于是苦苦求汉景帝答应了这门亲事。后来薄皇后被废,按说该栗姬立为皇后,长公主却常常在汉景帝跟前说栗姬的谗言。汉景帝曾经对栗姬说:‘我死了之后,你一定要好好对待我其他的夫人生的孩子们。’

栗姬很愤怒,她嫉妒,并且不仅不肯答应,并且还骂汉景帝为‘老狗’。看来栗姬也是个敢爱敢恨的女人,可惜生错了时代。汉景帝心里很记恨,但并没有发作。长公主感觉到这些,就天天在汉景帝的跟前夸赞王美人所生的刘彘的好处,什么又聪明,又伶俐,又帅气,又胸有大志。王美人又偷偷告诉长公主,让她使大臣请立栗姬为后,汉景帝以为栗姬讽刺自己,于是勃然大怒,先把进言要立栗姬为王后的大臣杀掉,再把太子废掉为王。栗姬知道祸事来临,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崩溃了,于是自杀了。

汉景帝于是立王美人为后,胶东王刘彘为太子。刘彘时年七岁。汉景帝道:‘彘者彻也。’彘是彘,彻是彻,风牛马不相及,怎么会扯到一块呢。皇帝既然金口御言,那刘彘就改名为刘彻。后来太子刘彻年十四,汉景帝驾崩,刘彻即位,改号建元。长公主自恃有功,求欲无厌,汉武帝很反感,他对于皇后阿娇的宠爱也渐渐衰减。汉武帝的母亲皇太后道:‘你新即位,先为明堂。太皇太后已怒,今又忤长公主,必重得罪。女人的性格很容易让她快乐,你一定要加倍谨慎小心。’汉武帝听从了皇太后的戒训,复与长公主和好,皇后宠幸如初。到了建元六年。太皇太后崩,汉武帝开始亲政事,好祀鬼神,谋议征伐。长公主这时也更是索求无度,不过每有所求,汉武帝也不再给她了。长公主很生气,就说了些难听的话。汉武帝很愤怒,欲废皇后,有人劝他道:‘如果不是长公主,你怎么能够登上皇位,忘德弗祥,且容之。’于是汉武帝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从此以后阿娇便渐渐被冷落,后来更因为阿娇曾请了女巫楚服,想着用法术令汉武帝回心转意。那巫师昼夜祭祀,合药服之。巫著男子衣冠帧带,平常与阿娇居住睡在一块,相爱若夫妇。应该是同性恋一样吧。汉武帝听说了,很生气,就处罚了巫师,并废了阿娇皇后之位,居住在长门宫中。不过此事有人说另有原因,长公主曾数次问汉武帝的姐姐平阳公主道:‘皇帝要不是我帮忙,也不会立他。现在他怎么抛弃了我女儿,这不是忘本吗?’

平阳公主道:‘因为他们结婚十多年,也没有个一儿半女的。所以才被废。’这也是个理由吗?历史上也有很多皇后没有儿子,就抱养别的孩子为太子的例子嘛。

阿娇后来听说蜀郡成都司马相如工为文,天下闻名,就奉黄金百斤为相如、文君取酒,因于解悲愁之辞。而相如为文以感悟汉武帝,阿娇复得亲幸。

当然,汉武帝和阿娇的关系再也没有恢复到最初的青梅竹马那种清纯的感情。汉武帝的**佳丽三千,什么卫子夫,李夫人,钩弋夫人,丽娟等等,不时地夺走汉武帝对阿娇的爱恋。后来陈阿娇去世,是和她的母亲长公主葬在一起的。而汉武帝和阿娇那段青梅竹马的往事,也就随着岁月的流失,而渐渐暗淡下来。”

“哇,这段青梅竹马的故事好凄美呀!”

“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故事,虽然两个主人翁痴心不变,但结局也是凄美的。”

“是谁呀,吕将军请讲。”

“这两个人,一个是南宋的著名爱国文人陆游,一个是陆游的前妻唐婉。据记载,唐婉是陆游母亲的侄女,两个人青梅竹马,感情甚深,于是两家结为亲事。二人成婚,日子过得很甜美。但天妒红颜,后来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原因并不是出在小两口身上,而是陆游的母亲对唐婉看不惯,她觉得,自从这个儿媳进了家门,儿子便把一颗心放在了媳妇身上,自己大大地受了冷落。她很生气,于是经常寻各种借口斥骂唐婉,后来更是要陆游写上一纸休书,休了唐婉。陆游是个孝顺孩子,不敢违抗母命。只得忍痛将唐婉休了。不过他们夫妇之情,实不忍离。陆游为别馆时时来往,陆游的母亲知道了,又去捣乱。二人无奈,只好分手。后来唐婉再嫁给同郡皇族宗子赵士程,两个人也过得不错,夫妻两相敬如宾。有一次陆游出游,和唐婉相遇在沈园。唐婉请人送他黄封酒以及菜肴水果,陆游感慨不已,就在墙上留下了一首词《钗头凤》道:‘红酥手,黄?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唐婉看了,也在旁边留下一首《钗头凤》和道:‘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二人分别不久,唐婉便郁郁而终。陆游知道后,痛苦不已,他后来曾多次以沈园为题,写下了许多篇怀念感伤的诗句,如:‘梦断香销四十年,沈园柳老不飞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怅然。’

又如:‘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无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又如:‘枫叶初丹槲叶黄,河阳愁鬓怯新霜。林寺感旧空回首,泉路凭谁说断肠?坏壁醉题尘漠漠,断云幽梦事茫茫。年来妄念消除尽,回向蒲龛一炷香。’

又如:‘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

又如:‘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唉,为什么老天非要拆散这一段美满姻缘呢?”

“吕将军,快不要说了,我们的心都要碎了。是呀,为什么老天总不让有情人结为眷属呢?”

这时,他们路过一个村落,村落很幽静。一群孩子在一片草地上玩耍,有两个孩子在玩过家家游戏。他们边玩边唱道:“扁担扁担钩,扁担扁担钩,

你挑水,我熬粥,我熬粥。

过家家,过家家,小小子当爸爸,小丫丫当妈妈,大榕树下过家家。

哎……和泥巴,蒸馒头,捡碗碴,切葱花,跨上树棍骑大马,

呱哒呱哒呱哒呱哒呱哒呱哒呱哒呱哒,回娘家,回娘家。

哎……过家家,过家家,不吵不闹,不打架,一群燕子也飞来啦,

呱哒呱哒呱哒呱哒呱哒呱哒呱哒呱哒过家家,过家家。哎……哎……过家家。”

吕况见了,心情不觉有所触动。他们接着走,又路过一户农家,一个小萝莉正在院子里荡秋千,忽然看见有人路过她家门口,她有些惊慌,急忙滑下秋千,跑到自己的堂屋门口,然后倚门回头观看。她那天真而可爱的样子,让吕况禁不住打开了尘封多年的记忆大门,想起自己幼年时自己曾经的青梅竹马,想起一首词来:“蹴罢秋千,

起来慵整纤纤手。

露浓花瘦,

薄汗轻衣透。

见有人来,

袜?金钗溜。

和羞走,

倚门回首,

却把青梅嗅。”

这小姑娘的情景多像自己初见芙妹时的情景。芙妹是自己姑姑村中的一位小姑娘,那时他们曾在一起玩耍,曾经把彼此的名字,刻在一棵大树上,曾经彼此互送礼物,什么布娃娃,小木偶,泥人,糖果,曾经一起幻想以后一起做个大侠,遨游九州,行侠仗义。但两个人渐渐长大,才知道彼此的这份情缘是不可能有完美的结局的。因为自己是白猿族人,而那个小姑娘却是白猴族人。后来,两个人虽然通信,但心情却渐渐地淡了,淡了,直到那女孩出嫁,直到自己成亲,就再也没有通过信。而在后来的岁月中,为什么?为什么很多的记忆已经淡忘,而这段尘封的感情却依旧那么清晰如昨。

“况哥哥,这是我给你绣的香囊。”

“芙妹,我该送你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的心。”

“心在哪?”

“爱在哪,心就在哪。”

“芙妹,你对我真好。”

“只要你好,我就觉得满足。”

那个小女孩,这时忽然唱起歌来,那歌声,温柔似水,却在击碎着吕况的心:

‘是谁和谁的心,

刻在树上的痕迹

是谁和谁的名,

留在墙上未曾洗去

虽然分手的季节在变

虽然离别的理由在变

但那些青梅竹马的爱情不曾忘记

是谁给谁的信,

藏在深锁的抽屉

是谁和谁和身影,

留在泛黄的相片里

虽然情侣的誓言在变

虽然说谎的方式在变

但那些魂萦梦系的秘密不曾忘记

当我们唱着一些无聊的歌曲

谈着爱与不爱的问题

幻想是林黛玉爱着贾宝玉

或是牛郎织女约在七夕

而那些作过的梦唱过的歌爱过的人

那些我们天真的以为永远不会结束的事

而作过的梦唱过的歌爱过的人

留在漫漫岁月不能在续。’

挺着那动人而伤感的歌儿,吕况的眼神恍惚起来,泪水不由断线的珍珠般接连落下。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已经多年没有过一滴泪流过,所流下的,只有血战江湖的热血,而今天为什么却这么多的眼泪,在恣肆放纵地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