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六)手把手教民主
作者:银刀驸马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604

“现今之中国,要采取欧洲的生产体例。..适用机器,但要避免其种种短处。要在将来建立一个没有任何过渡的新社会。它可以吸收以前文明的精华,而决不成为以前文明糟粕的牺牲品。”黄兴道,“目前中国实业尚未发财,马克思的阶级斗争、无产便用不着。”

“不错,瀚之以前便对我过,科学的社惠主义有预期之目的可达,有一定的阶段可循,其进化之迹象与动植物之擅蜕相同,其因果之公律与物理化学之阐发无异,非仅一种之理想。”蔡锷想起了最近北京城里产生的事,不无忧虑的道,“自俄国革命之后,现今国人无不以谈社惠主义为时髦,以为有捷径可履,年夜误也。”

听到“时髦”一词,梁启超感叹了一声,点了颔首。

对中国知识界追求时髦产生的恶果,梁启超可以是深有体会的。

中国的知识分子自晚清以来,在“救国图强”这个年夜目标下,一直被西方牵着鼻子在走,被西方的资本主义打败之后,一窝蜂似地高呼要学习西方的资本主义;当发现西方人自己在反思资本主义的短处而兴起社惠主义时,又一窝蜂似地高呼着要学习社惠主义,趁机“驾乎欧美之上”。

之所以如此,其实正是中了西方“社会进化论”以及“社会达尔文主义”的毒的表示。自严复“天演论”启蒙之后,中国的知识分子就一直在追求一种虚无缥灭的“社会终极进化目标”,这个目标,曾极短暂地是“资本主义”;很快就酿成了“社惠主义”;后来终于成了“共有主义”。

在1918年以前,在总数约260中的报刊中,颁发社惠主义内容的报刊,只有近30种;而在1918年至1920年间,共计约280种报刊中,颁发社惠主义内容的报刊,已达到约220种。这些报刊,既包含守旧的改良派报刊,也包含激进的青年党报刊,自然也包含总量极少的共有主义报刊。总体来,在1918至1920年间,几乎中国的所有政治派另外知识分子,都在谈社惠主义。这种趋势的影响下,连污名昭著的北洋“安福系”御用文人们,也不克不及不开始谈社惠主义,以免落后于时代!

“这回欧洲年夜战后的结果,社惠主义的潮流,真有万马奔腾之势,睡在鼓里的国人便也忽然醒觉,睡眼惺松的不克不及不跟着一路走。现在社惠主义的一句话,在中国却算是最时髦的名词了。”黄兴不无苦涩之意的道。

“社惠主义学,其属于改良主义者,吾固绝对表同情;其关于革命主义,则吾亦未始不赞美之,而谓其必不成行,即行亦在千数百年之后。”梁启超着,从衣袋内取出了一张信纸,递给了蔡锷,“这是我和东荪、百里及君劢集思广益,广征博议,汇总出来的一点心得,名为‘公定之趋向”共计十六条,松坡和克强无妨看一看。”

蔡锷接过信纸,和黄兴一起看了起来。

“第一条:人类之福利,当以群性与个性互相助长,务使群性能连结平等,使个性能得充分自由。”

“第二条:中国之不振,由于制度不良,制度不良由于思想不良,故非先思想革命不克不及倾覆制度。”

“第三条:政治改造,首在打破旧式代议制度,故国民须有组织之自由权。”

“第四条:经济改造,在于既不抹杀智能之高下,也不致有生计压迫之现象。”

“第五条:世界改造,在于打破国家最高主权之论,使各国人自觉为人类一分子。”

“第六条:军事上取消极自卫主义,且为适合世界新潮,应取兵民合一制度。”

“第七条:国家之组织,全以处所为基础,中央权限当减至需要规模为止。”

“第八条:处所自治,应由各处所自动制定根本法以守之。”

“第九条:国民的结合,应实行处所和职业同时并举。”

“第十条:社会之生计,应对土地及其他生产机关力求实行分派平均之法。”

“第十一条:生产之事业,应于分派平均之际力求增加之。”

“第十二条:教育普及为一切民治之本,故应于处所根本法中规定强迫教育。”

“第十三条:劳动神圣,为世界不成磨灭之公理,故国民有劳动之义务。”

“第十四条:思想统一,为文明停顿之征兆,故对世界有力之学皆应采纳无限制输入主义,待国人采择。”

“第十五条:浅薄笼统的文化输入,实为国民进步之障碍,故对所注重之学应进行忠实深刻之研究。”

“第十明,实全人类极可贵重之一部分遗产,故我国人有整顿发扬之责任。”

“这算得上是一份改良主义的‘社惠主义宣言兴看完后赞许地道,“将政治民主、经济平等、思想自由和劳动至上融为一体,主张以渐进改良的体例实现中国社会的根本改造,用心可谓良苦。”

“然而,很多人却以为,这样主张的结果,意味着中国仍然需要沿着社会进化自然演进的法度,走上资本主义的道路。”梁启超道,“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番理解,其实恰恰契合本人的社惠主义观。他们应该好好想想,我为什么只要‘社惠主义改良”而坚决不要‘社惠主义革命’。”

“盖夫所欲用之以起革命之大都下等社会,其血管内皆含有黄巾闯献之遗传性也。”蔡锷笑了笑,回答道。

蔡锷的回答可以一针见血,他明白的点出了老师梁启超否决社惠主义革命的原因:因为直接革命必定致使以“富人”而不是社会制度为革命对象!而这会严重破坏中国经济成长的前提!中国的历次“革命”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任公的这个‘公定之趋向’十六条,可否给杨~就]来w]w瀚之看过?”黄兴问道。

“没有。”梁启超的脸上现出了落寞之意,“军阀总是军阀,纵然能够开明一时,将来难保不会成为第二个段芝泉。”

蔡锷和黄兴知道新国会选举的失败带给梁启超的刺激过年夜,都禁不住叹息起来。

梁启超一直认为,自民国元年以来,因为议员素质太低,国会屡屡与政府为难,致使政府与自己种种良好的施政计划屡受挫折(譬如开明,袁世凯对德宣战)。故此在袁世凯的弘宪帝国覆亡后,梁启超与段祺瑞合作,荡平杨度的帝制复辟后,即明确暗示拒绝恢复被袁世凯解散的国会和被拔除的中华民国临时约法。梁启超的理由是:“中华民国已为袁世凯复辟帝制所灭,今国家新造,应依照第一次革命先例,召集临时参议院,重定国会组织法及选举法后,再行召集新国会。”

梁启超认为,中华民国已经在袁世凯复辟的那一刻灭亡了。而后,是梁启超的进步党与段祺瑞的北洋武力联合革除帝制,再造了一个新国家。这个新国家与之前的中华民国不存在法统上的继承关系,所以,应该仿效辛亥革命的先例,再次召集临时参议院,制定新的法统,选举出新的国会。梁启超认为自己所要做的,就是让现政府与此前的中华民国一刀两断,旧国会自然是不要了,临时约法同样也不克不及保存;进而,新国会将由进步党控制,而不再有原来革命党势力的存在;新宪法也将基本反应进步党人的意见,而不再体现革命党人的意志。

在那时的中国人心目傍边,抗倭英雄段祺瑞的为人被时人视作楷模,但梁启超其实不知道的是,段祺瑞的心里并没有太多民主共和的理念。段祺瑞更希望一个听从自己意志的国会呈现,梁启超的“改造国会”的设想一开始很自然地获得了段祺瑞的全力支持。段祺瑞先借助梁启超的进步党“再造共和”,之后又用北洋系的武力和财力打造出了所谓的“安福系”,将梁启超的进步党完全排挤出了国会。

对段祺瑞这样的看待自己,梁启超的失望多于愤怒。

“他人怎么议论我我不管,我近来却发现了自己的一种罪恶,这罪恶的来源在哪里呢?因为我畴前始终脱不失落‘贤人政治’的旧观念,始终想凭藉一种固有的旧势力来改良这国家,所以和那些不该共事或不肯共事的人也共过几回事。虽然我自信没有做坏事,但几多总难免被人利用我做坏事,我良心上因此无限苦痛,觉得简直是我间接的罪恶。”

梁启超主张的“贤人政治”旧观念,一是指开明,即将国家的转变希望寄托依赖于一个“贤明”的威权领袖(如袁世凯和段祺瑞)身上;二是指精英政治,梁启超“改造国会”排挤激进革命势力,就是基于这样一种“精英政治”的理念,在梁启超看来,革命党人是身世底层的“乱暴势力”,而研究系进步党的中层精英才是能担当起国家民主转型重任的精英。

但让梁启超失望的是,他所寄予厚望的威权领袖段祺瑞,竟然会用贿选这样的下三滥手段,击破他的“贤人政治”的梦想。

现在的梁启超,可以已经对“贤人政治”心灰意冷。

“杨瀚之和段芝泉是完全不合的两个人。段芝泉对民主共和其实其实不热心,但杨瀚之不合,湖南自治如果没有他一力支持,是很难酿成现实的,很可能一开始便毁在那些审查委员会的人手里。”黄兴道,“任公其实应该把这个给他看看,对他在闽桂湘赣云贵等省推行底层民主建设是很有帮忙的。”

“底层民主建设?”听了黄兴的话,梁启超禁不住一愣。

“杨瀚之想要提高国民的民主素质,在民间搞的实验。他还弄了一个‘教材’出来,任公想必没有看过吧?”黄兴笑了笑,道,“一会儿任公随我走一趟吧,我给搞一份看看。”

此时,在北京的“中国国家社会民主党”总部,一些年青人正在兴致勃勃地着同一本书。

“今后民国前途安危若何,则全视民权之发财如何耳。”

“凡是有识者,均认为我国国民素质不高,对共和、民主的认识很有限,更谈不到上升为政治信仰。其实我国国民素质不高,恰恰是持久的体制所致,中国四万万之众等于一盘散沙,此岂天生而然耶?实异族之有以致之也。在满清之世,集会有禁,文字成狱,偶语弃市,是人民之集会自由、出版自由、思想自由皆已削夺净尽,至二百六十余年之久。种族不至灭绝亦云幸矣,岂复能期其人心固结、群力发扬耶!”

“开启民智,为诸君子贤达之共识。而开启民智之体例,则所见多有不合。主张‘开明’者,认为可依靠一个开明的政府,来提升国民的基本素质,当国民基本素质达到一定水平之后,‘开明’的政府则自然消亡。另有相左之观点则认为,政府绝不成能主动去承担开启民智的重任。以吾观之,民智之开启,需要依靠社会的力量,国家应该与社会分手,当限制国家的作用,任社会自由成长,避免国家对民智的摧残,才是成长民智的关键。盖人格之淘养,其权不在政治而在社会。此民主操作之书之所由作,而以教国民行民权之第一步也。”

“何为民国?美国总统林肯有言曰:‘民之所有,民之所治,民之所享。’此之谓民国也。何谓民权?即近来瑞士国所行之制,民有选举官吏之权,民有免职官吏之权,民有创制法案之权,民有复决法案之权,此之谓四年夜民权也。必具有此四年夜民权,方得谓为纯粹之民国也。辛亥所倡‘恢复中华,创建民国”盖欲以此世界至年夜至优之民族,而造一世界至进步、至庄严、至富强、至安乐之国家,而为民所有、为民所治、为民所享者也。”

“如今共和再造,造就纯粹民国之重任,理所固然为全体国民之责,非一人一党之责也。盖国民为一国之主,为统治权之所出,而实行其权者,则发端于选举代议士。倘能循序渐进,以渐而进,由幼稚而强壮,民权发财,则纯粹之民国可指日而待也。”

“让民众知晓自己在‘中华民国’中享有何种权利,是远远不敷的,更重要的是要告诉他们如何去实践和维护自己的这些权利。唯如此,民权才会发财;民权发财了,自然就没有了复辟的空间。民权何由而发财?则从固结人心、纠合群力始。而欲固结人心、纠合群力,又非从集会不为功。是集会者,实为民权发财之第一步。然中国人受集会之厉禁,数百年于兹,合群之天性殆失,是以集会之原则、集会之条理、集会之习惯、集会之经验,皆阙然无有。以一盘散沙之民众,忽而登彼于民国主人之位,宜乎其手足无措,不知所从。所谓集会则乌合罢了。”

“吾知野心家必曰‘非帝政不成”曲学者必曰‘非不成’。不知国犹人也,人之初生不克不及一日而举步,而国之初造岂能一时而突飞?孩提之举步也,必有保母教之,今国民之学步亦当如是。此民权操典一书之所由作,而以教国民行民权之第一步也。”

“当开会之时,会长起立,稍静待,或敲案而后言曰:‘时间已到,请众就秩序而听前会记录之宣书记于是起而称‘主座”然后宣记录,毕亦坐。主座再起而言日:‘诸君听悉前会之记录矣,有觉何等毛病或遗漏者否?’略待,乃曰:‘如其无之,此记录看成认可。今当序开议之事,为如此如此’云云。倘有人觉察记录之毛病,当起而改正之,讲话如下,曰:‘主座,我记得所决行某案之事乃如此如此。’倘书记以为所改正者合,而又无人否决,书记当照录之,而主座乃曰:‘此记录及修正案,看成认可成案。’倘有异议,或书记执持原案,任人皆可动议,曰‘照所拟议以修正记录”或删去或加入何字。此动议经讨论及表决,而案之修正与否,当从年夜大都之可决、否决而定之。主座于是曰:‘记录如议修正,作为成案。’”

“此书譬之兵家之操典,化学之公式,非流览诵之书,乃习练演试之书也。若以流览诵而治此书,则必味如嚼蜡,终无所得。若以习练演试而治此书,则将如啖蔗,渐入佳境,一旦贯通,则会议之妙用可全然领略矣。凡欲负国民之责任者,不成不习此书。凡欲固结吾国之人心、纠合吾国之民力者,不成不熟习此书。而遍传之于国人,使成为一普通之常识。家族也、社会也、学堂也、农团也、工党也、商会也、公司也、国会也、省会也、县会也、国务会议也、军事会议也,皆当以此为法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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