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半夜，终于轮到悍威装煤了，这一套程序，早就已经轻车熟路，装好了，这次正好五十五吨，不需要卸了，接着等前四后八装好了一起走。

都装好煤，开了票，贴好封条，又再一次踏上了返回的路。

王师傅开车返回，张军到后面卧铺休息。

一路杀到了冀蒙交界，又开始了堵车。

单双号限行，不符合要求的需要被疏散到110国道，可是没有人愿意下高速，都在等着轮到自己通行的时刻。

望了望前面的长流，王师傅叹了口气。正常情况下，运煤到唐山也只需要三天左右，车越来越多，越来越堵，运费也越来越低，眼前这个情况太正常了，这条高速公路已经名副其实地非常高了：有时一天也挪不出去几公里远。

而相反的是，由于车多了，导致驾驶员奇缺，好的半挂司机一个月工资已经涨到了六千，就连张军这样刚开始开半挂，老板给他的工资也已经四千多了。庆幸自己一直选择给别人开车，如果自己头脑一热也接回来新车的话，将处于非常难熬的时期。

张军在后面卧铺上已经睡醒了，看了看左右，就知道又开始堵车了。对这早就习以为常了，虽然出发前在饭店吃过东西了，可肚子已经不争气地又叫开了，看了看手机，又过去将近十个小时了，该吃点东西了。

“王师傅，咱吃点啥啊？”张军问道。

“外面很多，你想吃点啥啊？”王师傅说道。

张军看了一眼外面，不知什么时候起，每次堵车，都会有附近的村民来卖东西，方便面，大饼，油条什么的。首发价格嘛，那自然是比外面贵好多。大部分都是骑着摩托车，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上来的。只要一堵车，高速路上就像变成了农贸市场。有一次居然有一个人在高速边支起了烤羊肉串的摊子，一串三块钱，羊肉一烤，高速路上到处都是香味。后来被高速路政请了下去。

“师傅，你这大饼怎么卖啊？”刚好有一个卖大饼的过来了，天天吃方便面也不是个事，张军已经吃腻方便面了。摇下车窗，张军向下面的卖大饼的问话儿了。

“二十块钱一张，一张足够你吃饱！”卖大饼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要起价来却毫不含糊，这大饼，市场价也就三四块钱，足足高出五倍。

看到张军的深情，卖大饼的又说道：“这饼是我老婆刚烙出来的，热乎着呢，外搭两根大葱，还给你抹一点我家的秘制酱，可香了。来两张？”

想着裹着大葱抹着酱的大饼，张军倒是很有食欲，可是想想二十块钱一张，还是有点舍不得。

“买吗？不买我就走了，等你饿急了再买，可就凉了。”

张军想想，也是，看这堵车的样子，一时半会儿通不了，要是等会儿饿了，还得买。转头问王师傅：“王师傅，你吃大饼吗？”

“来一个吧，好久没吃过了。”

张军递下四十块钱，换回了两张大饼。

卖饼的还算实在，这大饼看起来没多大，可是比较厚，抹上酱，还真好吃。就着大葱，两人三下五除二地就吃完了。喝了口热水，感觉胃终于饱了，这二十块钱，花得也算值了。

“你再睡会儿，一会儿换你开吧。”王师傅说道。

“不用了，你要累了，就到后面睡吧，换我开好了。”张军说着，突然感觉肚子不舒服：“哎哟，不好，肚子痛，想解手。”

可是，这到处都是车，上哪里方便去啊？

管他呢，张军扯了点卫生纸，跳下车，总不能在车上解决吧？

外面好冷！虽然白天，虽然雪化了，气温还是在零下呢吧，到了这里还好点，要是在包头那边，就更冷了。

张军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车在中间车道上，前后都是半挂，左边也是，右边本来是应急车道，现在挤满了小车。穿过应急车道，看了一下：现在是在桥上，想到路边解手是不可能了，张军转了两圈，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肚子一阵剧痛，再找不到地方，那可真的要出丑了！张军扫了一眼，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地方，赶紧跑到驾驶室旁边，敲开玻璃，和王师傅说道：“三分钟，千万别挪车。”

“呃？”王师傅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就看到反光镜里的张军，跑到车厢边，嗖地钻了进去。

“这小子！”王师傅笑了笑。人要是憋急了，真是可怕啊。

（此处省略三百字）

从下面出来，张军舒服地站直了腰，刚才在下面弯腰弯的好累，屁股被风吹得像刀刮一样。但是解决了内急，顿感很是舒畅。不能怪自己不文明，要怪，就怪这条路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至于自己留下的那点东西，就当作离开内蒙的礼物了吧。

从主驾驶位置跳上车，王师傅爬到了后面的卧铺上，前面已经挪出了几米的距离，旁边的小车又想插进来了，张军果断地踩离合，挂入一档，松手刹，松离合，踩油门，按了两下喇叭，小车一惊，没敢动弹，悍威轰隆着又挨到了前面半挂的屁股后面。

等到看到了河北欢迎你的字样，天色已黑，那些闪着光的字。越来越近，心头就越来越激动，必须在十二点之前过去，否则，就得再等一天了。如果碰到月底，双号的车主就惨了，张军暗想：三十一号，是单号车过，一号，还是单号车过。单双号限行，真是个操蛋的发明。

终于，熬过了这个关口，前面又开阔起来，随着档位一级一级升高，听着变挡的声音，张军的心情跟着好起来，又可以一往无前了。

突然，前面亮起了刹车灯，不好！只顾自己高兴了，忘了已经开始穿越死亡地带了：要开始下长坡了。

该减速了！张军习惯性地带了一脚刹车。

突然，后视镜里面的车厢像跳舞一样，朝右边慢慢扭了过去，左侧的后视镜都要快看不到了。

传说中的推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