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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缠着父亲要他说。老乞丐出来解围道:“自从你娘死后,你爹就不再练武,不惜荒废一身武艺同你在山中平淡度日,在这一点上我佩服你爹,但我不赞同你爹的做法。”
黑子说:“那我娘又怎么死的?”
老乞丐避重就轻说道:“自古红颜多薄命,你娘又是女中豪杰,纵便我等男儿对她都是钦佩不已,生是人杰,死亦鬼雄。”
张秃子又哭了,一个大老爷们缩在凳子上嗷嗷地哭非常怪异,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整个酒馆充满了淡淡的悲哀。
黑子不敢再问了,她默默地拍着老父的后背。
旁边的石头一直默默听着,他也想到了一些往事,想到了灯芯儿,想到了灯芯儿艳如桃花的脸。
“小兄弟你这是要去哪啊?”老乞丐问发呆的石头。
石头回过神来答道:“我啊,我想去南边游玩。”
老乞丐说:“小兄弟莫不是犯什么事了,才仓皇要离开此地。”
石头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仓皇逃走?”
张秃子插嘴道:“小兄弟,他把你的话套出来了。”
石头解释道:“也不算逃跑了,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我跑什么,我只是觉得呆在这里闷气,想换个地方。”
老乞丐说:“不做亏心事,那就更不应该逃跑了。”
石头说:“啊!我就想离开这里,这样行不行。”
老乞丐说:“那当然,谁也拦不住你。但你若走了,那老么子就真的会被当作里勾外联的叛徒了,你于心何忍?”
石头大惊,结巴地说:“你,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老乞丐说:“老六被刺那天我就在门外,你们的谈话我全听去了。”
“你是刺杀老六的刺客?”石头惊呼。
老乞丐摇了摇头。
那天夜里好黑,狗走在街上都会迷路。老乞丐听闻盐帮大堂有密事相谈就想去看个究竟。当时喝了几碗酒去迟了,到了盐帮大堂时却发现屋顶已经有一个同行候在那里,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他几乎融合在了夜色里。老乞丐的好处就是少喝点酒反而感官越敏锐,那只狡猾的狐狸还是被他发现了,他去了屋顶的另一端。那一刻,大堂屋顶多了两个飞檐走兽,静静地立在风中。老六出来的时候,屋顶那端的黑衣人如脱弦利箭射向老六。老乞丐也急窜至黑衣人下去的方向,刚抵达黑衣人先前潜伏的地方,黑衣人便从下面又跃了上来,迎头对着老乞丐劈了一剑,老乞丐闪身退至一旁,黑衣人也不恋战掉头就闪。老乞丐技痒,追在黑衣人身后想同他比试比试脚力。二人踏屋檐而走如履平地,时而腾挪跳跃时而全力奔驰,跑出古渡口,绕着古渡口城墙硬是跑了三圈,老乞丐毕竟年老力衰,放弃了。
古渡口城里第二天盛传昨晚城外有鬼走过,如风一样缥缈来去,城内的关帝庙因此又兴旺了两天。
老乞丐对石头讲:“盐帮大堂那天的谈话我偷听了,行刺老六的人另有高人。你不能就此离去,我需要你帮我些忙?”
石头说:“我又不了解你,此事攸关我性命,我岂能草率从事,谁能保证你不把我当棋子摆布?”
老乞丐说:“此事由得了你嘛!”
石头唾了一口,“既然你决定要留下我,那还问我个屁。”
老乞丐说:“我需要你的帮助,此事不仅对老么子有利,对盐帮也有利,事情成功你还有盘缠上路。”
张秃子不屑地说:“你又拉人家小娃娃下水。”
老乞丐骂道:“你个贼秃子,你怎么老跟我过不去?”
张秃子怒道:“老子就是不爽你叫我秃子,我哪里秃了。”
黑子笑了,笑的花枝摇颤,小小酒馆顿时又变的春光四溢。江湖儿女皆是性情中人,想哭便哭,想笑便笑,潇洒不羁,狂饮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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