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这回是真的惊着了,袁绍要谋夺冀州?
“主公,此事万万不可啊。。”他也顾不得什么礼节,直接吼了出来。看到袁绍皱眉明白了刚才有些失礼,赶忙行了躬身向三人行礼赔罪。接着开口道“现在天下的大义是讨伐董贼,各路豪杰才会盟共聚在主公麾下。虽说联军开始有不稳的迹象,但他毕竟还没有真的解体。只要这个会盟还在那主公就仍是执掌天下大义的牛耳;倘若主公这次真的谋夺了冀州,那天下人会怎么看、联军的各路豪杰会怎么看?他们会说‘袁绍除贼是假,排除异己是真。是借会盟扩展他袁阀的势力。’到时主公的号令就真的无人听从,联军也就真的就此瓦解。更会重蹈东周战国、诸侯割据各霸一方的乱象。还请主公三思啊!”
说道这里田丰下跪叩拜在了袁绍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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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等田丰起身后,袁绍摸着下颚上的胡须目光深邃的望着远方巡夜的兵士,缓缓道“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可你有怎知我所虑。”
袁绍顿了顿接着说道“会盟聚义、共讨国贼。说的好听,可你看那帮人里面有几个是真心匡扶社稷的?整日在饮酒作乐、不思进取。我现在是明来了,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道理。”
说道这里,袁绍把目光转到三人身上。看到他们还是不解,就从地上捡起来一个石子“我们都知道只有石头能伤人,而沙土不能,为何?是因为沙土虽多却没有真正的凝聚在一起,而石头却是牢不可摧。就好像这次会盟,看似强大却人心不齐难以成事。不破不立,唯有破而后立。只有把这些蛊虫清楚干净,把所有力量凝聚在一人手中,才能救我大汉于水火之中!所以我们要抢占先机谋夺冀州,以此为基一扫河北(黄河之北),持高屋建瓴之势一战而定天下。则到时你我就是这大汉的中兴之臣、社稷之臣。”
三人听的目瞪口呆,被袁绍的气势所震撼,竟一时失声。
良久郭图开口道“主公大志,我等远不及矣。既然主公早有此打算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可我还是要提醒主公,韩馥虽暗弱,可他也不是笨蛋。在盟外主公是渤海太守他是冀州牧;而在盟内主公是盟主他只是其中的一员将领。他不可能没有提防之心,仅从他只提供的微薄的粮草就可看出他不想让主公的势力做大。谋夺冀州远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容易。”
“哈哈哈哈,这你们就放心吧。我早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元图(逢纪的字),你跟他们说说吧。”
逢纪刚才也是被袁绍的一番豪言所惊,此时袁绍叫他,他才反应过来。不过,说话中仍能听出他的亢奋。“是主公,我们这次谋夺冀州有三点优势:主公乃是出身袁阀,四世三公乃是天下名闻的高阀。门生故吏众多,主公入主冀州这些人必定赢粮而景从,此其一也;韩馥就任冀州牧不过区区几年的光景,根基未牢、羽翼未满,此其二也;韩馥就任冀州牧,期间无所建树,也无恩惠于冀州各门阀世家,到时我们起事无人助他,此其三也。由此三点主公定能夺取冀州。”
袁绍非常满意逢纪分析,即便俩人还有所顾虑但对逢纪的话语无可辩驳只好默认。
“元图,还是你去一下邺城操办此事。我们决不能有半点纰漏。你记着,冀州各门阀的态度尤为重要!他们是我袁绍入主冀州的根基,同时更是我们袭取天下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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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驾大人慢走,”
田丰刚走出袁绍大帐听到有人叫他,“原来是元图啊,何事?”
田丰是天下名士,曾在朝中任侍御史,因不满宦官专权弃官归家。袁绍起兵时亲自拜访过他,邀他共相大事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袁绍对他很重视,一来就出任别驾。这让一直跟随袁绍的逢纪、郭图非常的不满。对田丰不冷不热,像今天这样主动留住他说话还是第一次。
逢纪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别驾大人,你我虽有不和但那都是末节小事。我今日去邺城是为了主公的大业,希望别驾大人不吝赐教。”说完逢纪向田丰施了一礼。
“元图这是为何,这可折煞我了。你的心意我已明白。不错,我出身冀州钜鹿,在冀州也有些人脉。就像你刚才所说,为了主公的大业,我等之间的不和可暂放在一边。我这就回帐修书几封给他们,助你成事。”
逢纪看见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心里一松。两人彼此的关系拉近了不少,交谈了起来。
“对了,听说令侄(前文交代刘宁的母亲出身冀州田阀,田丰的侄子就是刘路)在与曹公追击董贼时勇猛异常,打的是徐荣是大败而归。”逢纪好似若无其事的随口问道。
“谬赞了,温儿才八岁,哪里会打什么仗啊。合肥侯帐下人才济济,胜董贼百倍,温儿他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田丰谦逊道,但面上露出过一丝得色。任谁夸耀自己的亲人都会心情愉悦,可他没有注意到逢纪眼中那闪烁的异色。
就这样俩人边聊边向田丰的营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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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冀州牧官邸
韩馥坐在首位上忧心忡忡的看着手上的官报,奋武将军公孙瓒调动频繁,大有大举进犯冀州的迹象。他得到官报后大吃一惊,连夜急招州府各幕僚议事。
“大家都看过官报了吧。公孙瓒蠢蠢欲动,我冀州良将兵士又都随袁本初去了河内。现在我们如何应敌?”韩馥开口问道
韩心腹闵纯上前尽言“主公,公孙瓒这是有备而来的。他就是看准了我冀州无将无兵,想从中捞得一些便宜。可他不是没有后患,宗正(刘虞)大人镇守幽州多年,其恩惠更是遍布幽州。又因对胡的政见有异于公孙瓒,俩人多有不和。公孙瓒要是真的攻伐我冀州,宗正的人不会不管。现在我们只要差人于宗正大人结盟,到时两线夹攻,来敌必退。”
“不可,”在一旁的审配听见后急忙劝阻“宗正大人的确在北疆广有人望,但他不会打仗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幽州真正能带兵的战将尽归公孙氏,这也不可否认的事实。两面夹击最多给公孙瓒找点麻烦,要是让他缓过劲来他定会先消灭宗正大人,在侵我冀州。这样我们不仅害了宗正大人,还更加让公孙瓒自己的实力壮大。现如今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邀请河内的袁绍。”
“主公,万万不可听他胡言。”耿武听了审配的建议后吓得一哆嗦,说话都差点都咬着自己的舌头“审正南之言那是引狼入室,袁本初是什么样的人主公还没看清楚吗?曹孟德、合肥侯都是当世豪杰,就这样的人杰他袁某人都不能容忍,把他们逼走。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他袁本初根本就是一个妒贤嫉能的贪婪小人。他若来了,必起贪念据冀州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