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施施平日里娇宠惯了,下手从来不知道轻重,一上来就亮出了绝招。她也曾用这个法术和筑基后期的同门对搏过,按她的经验,筑基后期的修仙人在这个法术下只有挨打的份。
但她其实不了解什么是真正的生死厮杀,不明白还有一种打法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应宁的杀意是她从未见过的,破开那烟花般的法术,少年人仿佛不知道自己已经受伤,手上四尺剑芒直指女孩的咽喉。
看着桃木剑一寸一寸地接近,高阳施施的心里刹那间被恐惧笼罩,惊得手脚冰冷。
她是个未经过风浪的女孩,怎么可能冷静面对生死?对于她来说,这几乎是她一生中最凶险的时刻了。尖叫一声闭上眼睛,高阳施施不管不顾地向右边闪了过去,要远远躲开那锋利的剑芒。
这没有章法的一躲,让她身上漏洞百出。
应宁冷冷收了那一剑,左手一挥夺下了女孩的软鞭,顺势一拳打在了女孩的后背上。失去了平衡的高阳施施再也站不住脚,被这一击打到了地上。
女孩在山石地上滚了几下,才知道应宁收了杀招,自己的性命保住了。刚才那凶险境况把她吓坏了,委屈得嘴巴一瘪,她咬着下唇要爬起来,肩膀一抖一抖地似乎是要哭一样。可她身子还没撑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应宁扭到了身后。她不明白怎么回事,诧异地往后面看去。
那把她打倒的应宁擦了擦嘴角鲜血,把那软鞭当做绳子用,冷冷把她整个人绑了起来。
山海峰上的众人,刚刚还惊讶于高阳施施的法术霸道,转眼间又看到应宁破了那个法术,正兴奋得满脸通红。而现在,他们又看到西山掌门的独女,逍遥宗最年轻的真传弟子高阳施施,被应宁五花大绑的情景。那软鞭捆住了高阳施施的每一个关节,把高阳施施绑得仿佛是一个待宰的猪崽。
求仙之路坎坷难行,死在刀剑之下的修仙人无可计数,是一个以强者为尊的社会。应宁的气势已经压住了山头上的所有人,几十个南山弟子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拦住应宁。众人被应宁那胆大包天的举动震撼了,面面相觑,脸上一个个都有些发白。便是上阶弟子陈富贵,也只是张着嘴巴,站在远处说不出话来。
境界比高阳施施高一小层,应宁的力气比高阳施施大得多。在山海峰上几十双惊恐的目光里,应宁拎着高阳施施的后领走到院子门口,把挣扎不已的高阳施施吊在了院门上。
女孩悬空在院门上,半空中奋力的扭动着,却怎么也挣不开绳索。她从不曾受过这样的侮辱,急得满面通红。
“不行,不要在这里绑我…”
一句话没说完,女孩突然发现腰上一凉,吓得脸上一白。“嘶啦”一声,应宁把她软甲下面的绸衣撕开了一大片。把那布片揉成一团,应宁一把塞进了女孩的嘴巴里,再用软鞭绑住,夺走了她说话了机会。
“呜!…”
应宁把吊在空中的高阳施施转了小半圈,挥手鼓起灵力,一巴掌重重打在了高阳施施的臀部上。
**被那一掌打得火辣辣的,高阳施施的身子猛地在空中一僵。她瞪大眼睛扭头过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应宁,眼睛里愤懑无比,仿佛恨不得咬应宁一口。可惜嘴巴里塞着布,她呜呜了几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冷冷看了高阳施施一眼,应宁又是一巴掌打了下去。
“啪!”
近百人的围观下,那山海峰上却是死一般的安静。除了那一声又一声清脆的拍打声,几十丈内再没有第二个声音。围观的众人屏息静气,,怔怔地看着少年的动作,看着南山的外门弟子应宁,如教训孩子般教训逍遥宗西山掌门的独女,教训被无数年轻弟子偷偷倾慕不敢直视的高阳施施。
“啪!”
那一掌又一掌的疼痛,虽然不会打伤皮肉,却仿佛打到了高阳施施的心里,把她脸上的刁蛮和骄傲打得无处可藏,竟显得有些可笑。那满腔愤怒渐渐变成了委屈,眼睛里的血红退去,换成了盈满眼眶的一层雾气。
打了二十多下,应宁才停住动作,把高阳施施口里的绸布抽出来。应宁冷冷看着她,想看看她会说什么。
一脸的委屈,女孩直直地瞪着应宁,说不出话来。
应宁重新塞住她的嘴巴,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又重重打了二十几下,再次取出那绸布。
高阳施施喘了几口气,她没有了刚才的霸道,眼睛里荧光闪闪,两框眼泪不停打转。咬唇看着应宁,她低头说道,
“上面痛,你打下面一点好不好。”
当着几十个南山弟子,西山公主抬起头来,脸红得仿佛一个熟透的樱桃,可怜巴巴地看着应宁。应宁刚才只把这高阳施施当做一个小女孩教训,但听到女孩这句话,却觉得气氛有些异样。
应宁皱了皱眉头,这才注意到高阳施施的傲人身姿。虽然女孩只有十六、七岁,但那引人遐思的玲珑浮凸,在软鞭的捆绑下毕露无遗。
应宁愣了愣,那挥在半空中的巴掌突然停了一下。
不教训疼了这个女孩,下次说不得她又要来找自己生事。应宁既不想伤她杀她,更不愿意再被她的刁蛮手段打伤,必须让女孩知道害怕。皱眉清了清心神,应宁又把绸布塞了回去。手一挥,他在原处打了下去。
高阳施施的身子随着应宁的动作抖动不已,一双美目里眼泪打转,埋怨地看着应宁。应宁皱着眉头只当做没看见。又打了十几下,见那高阳施施满脸通红,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丝不服气样子,应宁才停了下来。
舒了口气,他把高阳施施从院门上解了下来,扯了几下把绑着她的软鞭松开了。
鞭子松开,高阳施施踉跄着在地上站稳了,怔怔地立在应宁面前。手上抓着应宁换给她的软鞭,她羞红着脸不敢抬起头来。刚才还神气无比的女孩已经变得可怜兮兮,在那个狭窄的山道上,在应宁面前站了好久,一动也不动。
低着的脸庞被丝绸般的长发遮住,众人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只看得到那纤细的肩膀突然抽搐起来,一抖一抖的,女孩慢慢哭了起来。
抬头幽怨地看了应宁一眼,女孩突然转过身子往西山走去。走了几步,她用手捂住了脸,快步往山下跑去。她逃得太狼狈了,以至于把最喜爱的白狐也忘记了。那白狐狸一直趴在院墙下默不吭声,这会见高阳施施跑远了,才明白她确实是要离开,猛地弹起来往山下追去。
两个影子一前一后,渐渐消失在山路尽头的云海里。
轻风吹过山顶,附近的众人面面相觑,竟没有一个人说话。
好久,陈富贵才第一个反应过来,从远处飞到了应宁前面。他似乎想和应宁说说刚才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踌躇了好久,始终没有说出来。
应宁见陈富贵过来,想了想问道,“师兄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陈富贵干笑了声说道,“早上听从印水峰回来的人说你晋升了,我便想来看看你,去撞到了高阳师妹。没想到师弟的境界已经到了这种程度,能一剑破了高阳师妹的法术。”
咳嗽了一声,陈富贵有些尴尬说道,
“虽说是高阳师妹叫阵在先,不过这个男女授受不亲,刚才师弟教训高阳师妹,打她…好像不雅。”
陈富贵古道心肠,在应宁面前始终端着师兄的架子,忍不住教训了这么一句。他似乎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不好意思,没有说出来。赵心正从远处走过来,突然听了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脸上一红,把头低了下去。
应宁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沉吟不语。
不管怎样,看高阳施施刚才那样子,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找自己麻烦了。
应宁满肚子都是尽快提高境界的想法,这时又想起了口袋里那三颗宁心丹,不愿意在这里耽误时间。拱手朝陈富贵和赵心道别,应宁忍着身上的伤痛,独自朝醉云峰走去。
看到应宁刚才的凶悍气势,那些围观的下阶弟子对应宁的态度又不一样了。见应宁走过来,一帮人哗啦啦全让到路边,没一个敢拦着他的去路。
回到醉云峰的脉眼上,应宁急急调转紫微星气,开始治疗伤势。
进入逍遥宗来,应宁的日子着实不宁静。在明湖受的伤还没好,打跑薛庆三人时候又伤了一次。虽说这些内伤没有伤及经络,调转紫气便能逐渐治愈,没耽误事情。但那伤口处的隐隐之痛始终不停,让他很不舒服。今天又被这个高阳施施打伤,怕起码要治疗十几天才能完全痊愈。
运转了一个周天的星气后,应宁身上渐渐好受一些。让经络充分休息后,他拿出了白宗度给他的宁心丸,吞了下去。
丹药一入口,便化作了一股清爽寒气,冲过咽喉渗入五脏六腑。应宁筋骨里那些驳杂的煞气、星气、原气和罡气,被这股清爽寒气一压,渐渐被逼得往外面散去。没多久,那股清气又撞进了经络之中,开始和内丹中不断溢出丹力对抗。被这股清气阻拦了一下,内丹中的丹气好控制了一些。
应宁心里一凛,暗道白宗度没有骗自己,急忙试着收缩内丹丹力。
一般的修仙人,在开光阶段的难点是打开经络。经络一旦打开,依据修仙心法,用经络控制祥气并不困难,稍微有些悟性的便能轻松实现。
应宁的资质并不比别人差,之前迟迟不能突破境界是因为经络中聚集了丹气,打乱了祥气的阵势。这时他吃了宁心丸,渐渐把经络中的丹气逼回了内丹中。没多久,十四条经络全部清了出来。
应宁照着逍遥宗心法转动经络,看到身边的青气果然被引入了全部十四条经络中。经络运转,身边的祥气不断进入,如同是自身所拥有的灵气一般。
凡事总是难在最初。借助宁心丸压住一次丹气后,应宁对如何控制内丹又多了许多感悟。等那宁心丸的功效一点点退去,只剩下开始一半效果的时候,应宁用刚才悟出的法门继续摁住内丹。这一次,没有了宁心丸的药效,应宁同样没有让丹气泄露出来。他反复练习,直至完全掌握了内丹控制法门,在没有宁心丸的情况下也摁住了丹气。
有了这样的控制力,应宁的开光境界便算是小成了,进入了筑基初期。筑基初期的祥气,虽然不如聚丹末期的丹力强横,但这是天下修仙人认可的力量,意义不同。
调动祥气鼓入桃木剑上,应宁在木剑上逼出了两尺青色的剑芒。那剑芒里没有一丝杂色,正是正宗的仙家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