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兵库密
作者:骑龟蜗牛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695

鼓平同嘿嘿一笑道:“鼓某说的这些自然与此事大有关系,南霁云为什么被杀头,因为他想造反,先皇先下手为强,剥夺了他的军权,治了他死罪。.”

“他怎么死的?和老夫有什么关系?”宋义水的语气有几分不耐。

鼓平同嘿嘿一笑,声音里透着神秘,压低声道:“先皇登基后,南霁云就知道皇上要向他下手,所以筹划谋反,私贩军粮和马匹,花费大量财力和精力铸造了几万套重兵兵器甲胄……”

“什么?”鼓平同话没说完,无论是帐内的宋义水,还是帐外偷听的石破天,同时吃了一惊,谁都知道,重装兵种,特别是重骑兵,在战场上起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然而重骑兵高昂的造价,恐怖的消耗,对士兵和战马的严格要求,简直用苛刻来形容,重骑兵历来是部队的王牌,二十万大军能培养出一万重骑兵算不错了,南霁云竟私造了几万套重兵兵器甲胄,不得不让人吃惊。

“南霁云好大的手笔,好深沉的心思,还好先皇早一步除了他,否则让他起兵谋反,我们四家祖父恐怕不是贬为庶民这么简单了。”

“宋寨主说的极是,这些都是鼓某从祖父留下的一个手札里推测出来的,南霁云铸造好这些兵器甲胄,运在一个秘密地点藏了起来,所有知道详情的全部都灭了口,将藏匿地点绘制在一张地图上,分成四份送给四位心腹手下……”

“难道说南霁云四位心腹手下是我们宋、秦、扈、鼓四家祖父?”宋义水的声音略微一顿,又道:“老夫家祖是流传下来一份羊皮密图,只要老夫贴身收好,却从未说过用途。”

“那份密图现在在何处?”鼓平同的声音有些急迫,石破天在帐篷外面听出眉目来,显然这个鼓平同一切图谋志在兵库密图。

“鼓平同,你和秦云城勾结邓豹,灭老夫宋家寨,破扈家谷,抓了扈松奇的独子扈不屈,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你这狗贼,老夫若是得困,必先毙了你。”

鼓平同嘿嘿笑道:“邓豹一路抢劫,可不是专抢你们宋家寨,鼓某和秦云城也是迫于形势才降于他。”

“那你找老夫何事?不是想让老夫把密图送给你吧?”宋义水冷哼一声道:“别痴心妄想了,密图不在老夫身上,老夫更不会给你。”

“宋寨主可想错了,鼓某怎会做趁人之危的事情,鼓某只是想和宋寨主联手做一件事情,事成后共享密图机密。”

宋义水“咦”的一声,问道:“什么事?”帐篷外面石破天也听得心中好奇,双耳高竖,凝神倾听,却要听听这个鼓平同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这件事情就是……”声音忽然底了起来,渐不可闻,石破天即使心神凝聚,也听不清楚,心中咒骂不已,他知道鼓平同用功力把声音压成一条线,传入宋义水的耳鼓,此功法颇费真气,除非高他一阶段的武士才能倾听到,石破天刚刚进阶金汤阶段,能收敛气息,让帐内鼓平同无从觉察已经算不错了,更遑论其他了。

只沉寂了片刻时光,就听见宋义水说道:“就算老夫答应你,但老夫如今功力被封,明日如何动手?”

“宋寨主只是被服用了酥功散,吃了鼓某这两颗解药,过上两个时辰,自然功力恢复。”鼓平同一言方毕,嘿嘿笑道:“宋寨主,鼓某得罪了。”听声音似乎是上前为宋义水服药。

帐外的石破天心下暗奇,心想鼓平同这么好心?难道他不怕宋义水功力恢复后和他反目?正在疑虑之际,却听帐篷里传来宋义水愤怒的声音。

“鼓平同,你这狗贼果然没安好心,喂老夫这两颗药丸里,恐怕有一颗是毒药吧?”

鼓平同不置可否,冷笑道:“宋寨主不必担忧,只要完成约定,鼓某自然奉上解药。”

宋义水沉吟片刻,妥协道:“虽然你鼓平同不是个守信君子,可老夫现在受制于你,没有什么话好说,明日之事,老夫必会出手。”

鼓平同嘿嘿一笑,声音里透着得意,压低声道:“那鼓某就不打扰宋寨主休息了,帐外两人被鼓某突然击昏,明日起来怕邓豹怪罪,应该不会去说什么,但若他两人问起,宋寨主应该知道怎么回答。”

宋义水低喝一声:“快给老夫滚蛋。”

鼓平同却不动气,嘿嘿笑道:“那鼓某这就告辞了。”一言方毕,一把掀开帷帐,向外张望了几眼,沿着来路飞奔而回。

石破天待他走远,他真有心想进去问问鼓平同图谋何事?奈何宋义水和他并没有见过面,暴露了自己身份可就大为不妙,当下也沿着来路摸了回去,进帐后宋达依然鼾声如雷,仿佛在自己家睡觉一样,石破天大感佩服,当下摒除杂念,准备打坐练功,可脑袋里满是兵库密图的事,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那些流匪喽啰们,似乎得到命令,纷纷起身了,有的埋锅造饭,有的拔营拆帐,有的收拾行囊,还有的割草喂马,石破天在溪水边洗了个脸,问一烧火做饭的流匪讨要了点盐巴,抹在牙齿上用手指刷了刷,用溪水漱了口,麻五派人送上早膳,两碗杂谷粥,四个混着肉沫的荞面饼,石破天和宋达分食用过。

这时候,营寨里的大小头目大声喝斥,开始集结人马,邓豹的人马算上家眷及挟持的妇孺,总计有四千多人,邓彪带着一千人马在前面开路,其余的由邓豹协调指挥,一千步兵护着左右,八百骑兵分成前后两部,其余的人拖着行囊,压着货车,看护着妇孺浩浩荡荡跟在后面,沿着滹沱水向上谷郡方向赶路。

石破天和宋达被一群悍匪簇拥着,跟着麻五后面,走在了队伍的正中间,一路上,石破天仔细观察,发现邓豹这伙流匪就那八百骑兵,一千步兵还像个样子,其余的多数是杂牌兵,兵器更是五花八门,长竹竿一端削尖,粗木棍上绑着镰刀,锄柄上安了个菜刀,厚锅盖当盾牌……,甚至还有十几个骑着驴的驴兵,石破天看的目惊口呆,心知邓豹这些天人马虽扩张了不少,不仅缺少兵器和马匹,这些流匪也缺乏训练,这些人战斗力有限,打起仗来,恐怕只能拖后腿,一想到这,他对几日后的郡兵围剿心里充满信心。

一路虽山路崎岖,但都是顺坡路,天气也秋高气爽,这一日竟赶了十余里路,直至黄昏,队伍才安营休息,在一无名山山脚,挨着滹沱水支流的小溪旁立起来三百多个帐篷。

石破天在帐篷里正在享用晚膳,宋达见麻五走远,凑近他身前,压低声道:“我沿途暗暗留了记号,等青儿小姐他们到了,今天晚上我们劫营救出宋寨主。”

石破天放下竹箸,舔了舔嘴角的菜羹,小声道:“先别急动手,今天晚上应该有些变故,我们伺机应变,最好在深夜,到时候我助你们出营。”

宋达大喜,正要问晚上会有什么变故?这时麻五派人来收拾碗箸,他立即收声,见到那喽啰,老实不客气的问道:“你们那个麻五呢?”

那流匪喽啰恭声道:“麻五大哥被邓大当家叫走了,好像吩咐他去提宋义水过主帐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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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豹大帐里,鼓平同、秦云城、邓豹三人分宾主列坐,早有手下喽啰用泉水烧了一壶好茶,三人虽是粗人,倒也装模作样的品茗,甚为怡然自得。

宋义水被五花大绑推进帐来,麻五似乎忘了他功力被封,猛地一推,宋义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邓豹身前。

邓豹睹状,连忙放下茶盅,起身一步双手虚托,假意去扶他,宋义水不待他手挨身,冷哼一声,稳住身子后退一步,‘呸’的一声,一口浓痰吐在他手心里。

邓豹哪里想到会这样,暗青的脸色登时变成猪肝色,大怒道:“好你个老狗,敬酒不吃吃罚酒。”怒声未歇,手甩了两下,在身上把唾沫擦干。

“邓豹,你这狗贼,老夫竟然被你抓了,就没打算活着。”宋义水吐了他一口,心里极为痛快。

“好!那我现在就灭了你。”邓豹脸色陡变凶狠,手按刀柄就要抽刀杀人,鼓平同急步上前,扯住他衣袖劝道:“邓大哥勿要动气,宋寨主也是深明大义之人,只是骤逢惨变,有点想不开而已,待我和三弟好好劝说劝说他,好为大哥效力。”

邓豹本想一刀直接砍了宋义水,可见他神情泰然自若,全无惧意,似乎对生死无所谓,不由的手松开刀柄,狠声道:“哼!想让我邓豹杀了你,我还偏偏不如你意。”他心里有些奇怪,按说宋家寨被他血洗一空,就应该斩草除根及时杀了宋义水,可他两个结拜义弟非护着不让杀掉,竟然还想说服归顺,他想不明白,以宋义水的为人,根本不是服软的主,但是两位义弟的面子不能不给,只能按捺杀意。

秦云城独眼里精光一闪,把玩着手上铜盅,漠然道:“宋寨主铮铮傲骨,就这样归于黄土,岂不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情?”一言方毕,低头饮尽那盅茶水,他完全可以肯定,昨天晚上他用的这个铜盅喝的酒,今天却用来品茶,怪不得味道这么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