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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虎狼兔马
&ldqo;你也曾被他这样吻过,是不是?&rdqo;沈判想起了谢未,他并不对她算旧账,却止不住心里的那股嫉恨。
&ldqo;唔‐‐&rdqo;她两手箍着他的头虽然使不上什么力但也努力向外推。他却更用力地向深处吻她。她咬紧牙关,却被他捏着下颌分开了上下牙齿,舌头蛇一样钻进她口里,抵着她正在退缩的舌。
徐荷书面如火烧,昏头昏脑的,被他撑开大张着的口企图合上,然后,她用力咬下,正咬着了他的舌头。&ldqo;哦呜&hllp;&hllp;&rdqo;沈判发出了一声沉闷的痛呼,稍稍抬起头,用手抹了一下舌面,一片血红。
&ldqo;好,尝尝我的血是什么滋味&hllp;&hllp;&rdqo;他伸出流着血的舌头送在她唇间,好像在喂她吃美味的东西。然后,欣赏着她殷红的唇,沾着一点鲜红的血迹如梅花盛开。
徐荷书不敢看他的模样,转过头呜呜的哭了,她一手陷进雪里抓着地上的枯草,想从他身下翻身爬出去。
那样子,好像是在施暴者的魔爪下挣扎着,想要寻找一丝生机。
他是她的丈夫,她却既不顺从他也不体恤他。他觉得自己的方式已经够温柔体贴了,她却仍然如此抗拒。他看着她这样哭,觉得她遭受的真的是一个施暴者,而不是他沈判‐‐有人在对她施暴,有人要强暴他的妻子!他好像真的看到徐荷书是在一个他不知道的人的淫威下挣扎哭泣,凄惨、无助,他蓦地眼睛红了,恨不能将臆想中的那人剁成肉泥。
&hllp;&hllp;他从她身上下来,无力地将自己摔在雪地上,似冷又似累地微微颤抖着。赤裸的上身贴着雪,裤子是湿透的。冷极了。
徐荷书缓缓爬起身来,踉跄着脚步去牵马,要离开这里。走出了几丈远,不见沈判有任何举动。
毕竟不能安心。她跑过去,捡起他的衣服往他身上一扔:&ldqo;你冻死可不关我的事。&rdqo;
&ldqo;徐荷书。&rdqo;
她远远地站住了:&ldqo;还要说什么?&rdqo;
&ldqo;也没什么&hllp;&hllp;&rdqo;他坐了起来,慢慢穿着衣服,头还是有些晕眼前也不时的花,&ldqo;你等着我,咱们一起回去。&rdqo;
徐荷书眼睛又发酸,声音也变了:&ldqo;那你不许再欺负我。&rdqo;
沈判不敢不答应却不愿答应,只叹了口气。
&ldqo;我都没有想对你不利,你却总是欺负我,一有机会就欺负我。你想对我好,自以为对我很好,其实呢,你对我一点都不好。&rdqo;徐荷书很委屈很坦率地说出了&ldqo;真心话&rdqo;。
沈判笑:&ldqo;就因为我亲你?&rdqo;
&ldqo;没错。&rdqo;
沈判笑出了声。&ldqo;被我亲的感觉不好吗?&rdqo;
徐荷书脸红了。&ldqo;我也知道,我这是与虎谋皮,与狼谋子,但是&hllp;&hllp;沈判,你不能真的就做虎狼&hllp;&hllp;&rdqo;
沈判哈哈大笑:&ldqo;小荷啊你真是太天真了!有哪个男人不愿做虎狼?&rdqo;
徐荷书索性就天真下去:&ldqo;但我喜欢兔子。&rdqo;
&ldqo;哈哈哈哈&hllp;&hllp;&rdqo;沈判笑不可抑,&ldqo;你要我做兔子?&rdqo;
&ldqo;我还喜欢马。&rdqo;
&ldqo;你要我做马?&rdqo;
&ldqo;马性情可好了,忠实,稳重,可靠,还会流眼泪。&rdqo;
&ldqo;我明白了。马是让人骑的,你想要我做马,是想骑在我身上吧?&rdqo;沈判走过去,暧昧地望着她。
&ldqo;你&hllp;&hllp;胡说八道,不跟你说了!&rdqo;
他走到她前面,倒像是认真了,说道:&ldqo;你这个说法挺有意思,做兔做马都好。做兔子,你可以把我抱在怀里。做马,你可以骑在我身上。夫妻理当如此,哦,小荷,你是回心转意了还是开窍了?&rdqo;
徐荷书哭笑不得,骂道:&ldqo;看来你在潭里淹得还不够!&rdqo;
&ldqo;小荷,你老实说,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rdqo;
一张笑的时候眼角有鱼尾纹的大男人的脸,却是有点好奇有点期待有点调侃的小伙子的表情。徐荷书想笑。比起他刚才的行为,她觉得他还是耍耍嘴皮子比较好。
她故意很轻快地说:&ldqo;嗯,是的。&rdqo;
沈判原本就没指望得到肯定答复,现在见她答得如此轻率,自然不相信。于是沉默了。
都沉默了。
&ldqo;沈判,你听到没有?&rdqo;徐荷书忽然隐约听到远处有马蹄的奔腾,不是一只也不是几只,而像是一个相当庞大的马队。
沈判静止了片刻。
马蹄声是从西北边传来,间杂有很多人模糊不清的叱马声,哗铃铃金属的碰撞声,轰轰烈烈扑扑腾腾,渐渐地近了。看起来,这些人是向仙子山方向去的。深更半夜,如此的武装队伍在山间疾驰,会是什么来历什么目的?
这声势不像地方的官兵,更不会是山贼。沈判疑惑极了,情绪也紧张起来。皇帝驻扎在仙子山脚下,这些人恐怕会遇上。
人马的动静越来越近,沈判得以听清了些,那些人操的不是中原语言,是蛮语!一定是北来的鞑靼兵!鞑靼军队时常骚扰北方边境重镇,但这几年来都没有过哪个卫所的城防被突破的战事。难不成如今他们闯过关卡深入到京师地界了?
&ldqo;荷书,你先回去,我骑马去瞧瞧!&rdqo;沈判从她手里扯过马缰,跃上马背。
&ldqo;哎&hllp;&hllp;&rdqo;徐荷书也许是想阻拦他,却已来不及。他骑着她的马疾驰而去&hllp;&hllp;
本来就十分模糊的月亮,此时被忽然吹起的风吹得几乎化在天宇里,不多时,有乌云行来,将它遮住了。看来,这场雪是不打算真的停歇。
回到宿地,大家都还没有睡,等着沈判与徐荷书回来。
见徐荷书独自走回来,尹海真道:&ldqo;夫人,大人呢?&rdqo;
&ldqo;你有没有听到一队兵马开过来?&rdqo;
尹海真顿时明白了。他自然也听到了那阵令人想不明白来历的马蹄声,只是不敢擅离职守前去查看,现在大人已去,他有点忍不住了。
徐荷书道:&ldqo;海真,你若想去就去吧。我不用你保护的。&rdqo;
尹海真点点头:&ldqo;那我去了,夫人小心。&rdqo;吩咐过小李等人全要值夜,他便上了马向南。
看着他提着一柄带钩的长矛远去,徐荷书忽然有一种不良的感觉。她其实想特别告诉他,若遇到沈判,若情况危急,请不要抛弃了她的马。她的马病着,一定不胜奔波,妨碍他们的事&hllp;&hllp;
已经是后半夜了。她和小洛并肩睡在帐篷里,听外面风的呼啸,有些欢喜也有些紧张。小洛天生的软性子,心里也没什么事,很快就陷进梦乡。而徐荷书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开始了遐想‐‐躺在身边的这个人,如果是他,会怎么样?
如果是沈判躺在她身边,她会很排斥吗?
她摸着自己的嘴唇,回想起了之前他那样吻着她,似乎并没有当时的感觉那么可怕讨厌。她认真地思考起来,莫非,自己真的是有点喜欢他了,只是拒绝他成了习惯使她没有发现本心?
如果真的喜欢上他,那应该是不错的吧&hllp;&hllp;喜欢自己所嫁的人,是没有错的吧&hllp;&hllp;
夜晚最容易让人的心松弛,产生很多白天不会有的想法,而一旦天亮,那些想法就会变得可笑而被抛弃,或者被忘记。
她的白天很快来临。
而对于沈判、尹海真来说,这个夜晚漫长得如同一场持久战。
没错,他们打了仗。战争很激烈,但也很短暂。
意兴阑珊的皇帝狩猎营大多数人在熟睡。突破了万全卫城防的一小股鞑靼兵在一个百夫长的带领下,快马轻骑长驱直入。他们的目的地就是仙子山,目标就是正德皇帝。他们有这样的胆子不足为奇,但他们是如何得到消息的?万全卫有奸细,百夫长投入的力量也远远没达到&ldqo;突破&rdqo;的需要。大同接应不及。鞑靼部落力量分散,自上次小王子败于正德手下,他这个百夫长就不再完全服从他。他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是无敌的‐‐至少,这次正德驻扎在山里打猎,只带了百余名亲卫兵,他的百人军队完全可以将之击溃。
明朝的弓弩利剑厉害,他们就穿了厚厚的铠甲,他们有锋利沉重的长矛和马刀,有接近于百发百中的射术,而正德只知道玩乐,身体也大大不如从前,纵使练过兵,其亲卫军的战力又岂能与他的军队匹敌?百夫长认为自己手底下的每个人都能够以一当五。何况这次他们是乘其不备,夤夜偷袭!
只可惜,大明的锦衣卫也有这般的想法。他们以为自己能够以一当十。
沈判比鞑靼兵早到一步,营中所有将士立刻爬起来,穿甲操戈严阵以待。
这对正德来说简直是天降的好事,当仁不让地布阵指挥,坐镇大营。
战争很快结束。
双方人数本来就少,要打要杀分胜负的确不会花费多少时间。正德的狩猎营伤亡三成,大胜鞑靼兵。逃出来的部下只有十几人,这个结果是百夫长始料未及的。幸好他们本来就擅长打游击,现在要逃亡也是小菜一碟。
百夫长并不气馁。
而正德的锦衣卫也士气大盛。
沈判与尹海真身先士卒,誓要将猖狂自大的鞑靼头子拿下。正德派人赶来吩咐:若追出百里还没追到,就赶快回来,恐前方有鞑靼的埋伏接应。
沈判和正德一样,对于战争有种天然的向往,但正德有皇帝的特权,几年前私自跑到关上打鞑靼小王子,他是没有过机会的。
因而,此时他好兴奋!
骑着马在寒风中狂奔逐敌,才对得起自己这身武艺和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