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梨涛已经一直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找王妃的下落犹如大海捞针,况且皇上又要求暗中寻找,不能大张旗鼓,寻找工作一直没有进展。
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宋梨涛的双眼布满血丝,削尖的双颊看上去苍老了很多,乍一看怎么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康城知州?
已经整整四个月了,消息是有,可每次都象是捕风捉影,没有得到可靠的消息。虽然皇上给了自己足够的信任,可自己却拿不出丝毫的成绩,让宋梨涛内心感到愧疚不已,背负了极大的压力,日日不能入眠。
南部燥热的天气让人心烦,未到盛夏已是蝉鸣虫叫,窗外一丝风都没有,扯开了官袍的领口,宋梨涛有些烦躁地扑扇着外衣,汗水已经浸湿了白色的衬衣。桌上厚厚一叠资料,都是手下的人暗中寻访到和王妃相象的人,可是这些凤毛麟角的线索还都是虚无缥缈的,让他无从下手。写完了直送皇上的奏章,宋梨涛有些泄气地垂下了手,酸软的感觉顷刻间席卷而来,眼皮也渐渐地重了起来。
汛期就快来了,孙凌钊也不似平常那么悠闲地可以带林絮清到处游玩了,大多数的时间林絮清都呆在屋里刺绣。尽管孙凌钊已经知道了林絮清的身份,也没有刻意地重新安排住出,林絮清还是住在别院一角的客房内。
身上的伤口也痊愈了,因为用了上好的去痕胶,背上只留下了淡淡的红印,几乎看不出来。孙凌钊本是要配个丫鬟伺候林絮清的,可林絮清一再拒绝,本就叨扰了王爷,说什么也不肯再多要什么。
仔细地端详着手中的丝帕,林絮清满意的笑了,她真的很感激孙凌钊能待自己这个陌生人如此用心,甚至没有多加防备,自己也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报答王爷,于是林絮清有时间就绣些东西,希望有朝一日也可派上些用场。细细地收了针,一朵婀娜多姿的牡丹跃然帕上,深浅不一的丝线巧妙地融合在一起,看上去简直就像是真的一样。林絮清觉得自己失忆了,可活计并没有生疏,拿起绣花针林絮清就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撸平丝帕再细细地叠好放进了篓子里,呼,松了一口气,林絮清站起身子在屋里来回走上几圈。
虽说自己并不害怕将来是不是会一直失忆下去,只是自己竟记不起亲人、朋友了吗?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努力搜寻脑海中的记忆,结果只是大片大片的空白,林絮清有些泄气地坐在屋外的花凳上。
好几天没有瞧见林絮清了,孙凌钊心里总觉得有些什么,从府台那回来后就想先去别院看看林絮清,难道自己是害怕林絮清恢复记忆吗?
孙朝的法制规定,王爷是没有封地的所有权,但是王爷有管辖封地的执行权,地方须遵从国家法制,封地上的大小事务封王可以处理,但是封王没有自立官员的权利。所以每年汛期的时候,孙凌钊都会和地方上的官员一起处理汛期时的紧急事务,关系重大的将直接报到京城由皇帝亲自定夺。
一踏进别院就看见林絮清一个人坐在花凳上发呆,孙凌钊感到没来由的心安,朝中的琐事他根本不喜欢管,只是封地上的重要事务还是要自己去处理,每年的汛期又是多事之时,所以不免平日里有些烦躁,倒是看见林絮清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这般,反觉着自己是心浮气燥的很了。
林絮清听见声响,转头看见是孙凌钊,起身福了一福。
孙凌钊突然有种颠倒礼仪的感觉,皇妃给自己请安吗?转念一想,算了,反正当作是皇上的弃妃心里就能好受些。
林絮清忽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般跑进了房里,拿出一篓子的绣品,“王爷,小女子在王府叨扰多日了,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您的,这些粗劣的绣品。。。假若王爷不嫌弃的话,还望收下。。。”林絮清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细不可闻。
孙凌钊看着这一篓的绣品,仔仔细细地叠放地整齐,每块上的绣品竟都活色声香,娇艳欲滴。“这都是你一个人绣的?”
林絮清纳纳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