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的好:病来如山倒。
祈乐经历了来宋代之后的第一次病痛,史无前例的,竟然和病床缠绵了一周还没有完结,反反复复的,体温时高时低,喉咙也跟着发炎,全身也酸痛不已,胃口大失,整个人瘦了一圈。
生病让人脆弱。
正在梦中的祈乐睡的并不安稳,她正在接受玛瑙的鞭挞。
玛瑙俏丽的容颜有些憔悴,眼睛红红的,用力的拽过祈乐,狠狠的抱了两下,用力推开她,目光凶狠的瞪着她:“没良心的臭家伙,你竟然就这样离开我了,连声招呼都不打,你不知道我会担心我会难过吗?飞机支离破碎,连你的尸体都找不到了,我当时差点哭死了,你知道吗?”
祈乐有些不相信她竟然在自己眼前,看她如此伤心,着急的伸手想安慰她,可被玛瑙甩开了,拒绝她的亲近,依然喋喋不休:“你知道不知道我多为你抱屈,你这一辈子算甚么,都是为别人在过,哪一天是为自己过了,上天这么的不公平干吗?你是偷它了还是欠它了,它凭甚么如此残忍对你,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连抱怨都不会,干吗老受别人的欺负?”
“我没有死啊,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趁着玛瑙擦眼泪的空档,祈乐连忙插话安慰,她如此哭闹,让她的心都酸涩起来了,好像自己真的是那么的苦命,天可怜见,她真的没有多大的感觉的。
“说到这个更是气人。”玛瑙像是被戳到了痛处,跳脚起来,“你没有死,谁知道啊,你干吗都不给我说声,让我天天郁郁寡欢的浪费了那么多感情,你就是没良心,没良心。”毫不手软的用力点祈乐的额头,努力发泄怨气。
祈乐连忙捂住额头,躲开她的魔指,委屈的不得了:“我也想告诉你啊,可来这个鬼地方,没电话没邮件,写信也不知道写到哪里去,我怎么告诉你啊!你不知道,我来这里,人生地不熟,连生存都有问题,都没有安慰我,还抱怨的这么厉害!”
玛瑙闹了半天,气喘的不得了,看戳不到祈乐,才收手坐下:“安慰你个屁,你那么高的医术,在这种落后的地方如果混不下去,那你还活着干吗?直接跳楼好了,免得浪费粮食。”
“谁得罪你了,这么毒的口气,你在撒气啊?”祈乐可以确定眼前的就是玛瑙,很久没有听过如此肆无忌惮的说话风格了,她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怀念。
“还会有谁,不就是你这个笨蛋吗?是你走了狗屎运,遇见个大帅哥帮助你,才让你衣食无忧,还能将药膳居开的红红火火的,而你呢,浑浑噩噩的过了那么久,我没有跳出来扁你是因为离的远,我无能为力,幸好白痴的你还能想通,要不然我会被你气死的。”玛瑙的火气积攒的太久,一时半会怕是发泄不完了。
“玛瑙,我在生病耶,你怎么可以总是骂我?”祈乐撇撇嘴,一副欲哭的模样,“我好想你啊,玛瑙,我谁都没有招惹,可他们都欺负我——”
“你敢哭,敢哭给我试试看!”恶狠狠的话伴随的却是将祈乐轻拥入怀的动作,玛瑙一脸无法掩饰的疼惜,“在哪里不是一样啊,乐乐,你是不是忘记在祈氏受的委屈了。”
“我没想去记得!”祈乐偎依在她暖暖的怀里,满是安心。
“乐乐,你来这儿了,算是一个新的人生了!”将祈乐的头抬起,看着她的眼睛,玛瑙一脸的郑重,“你不再是理所当然的一无所有了,你不欠任何人的,你可以过你自己的生活,要你想要的一切,别人没有权力欺负你,你可以反抗,可以保护你所想要的一切,你知道吗?”玛瑙知道,祈乐被祈家收养,她没有权力享受一切,拥有一切,那是她的偏执,也是造成她如此个性的祸首。
“我——”祈乐并不知道玛瑙竟然知道她的心结,这个是她内心最最隐讳的一面,她以为她隐藏的很好,是谁都不知道的,“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不是已经想通了吗?”玛瑙似乎知道她的一切,“所以,你要好好的活着,要活的精彩,你可以拥有想要的一切,你的朋友,你的产业,你所有的打算,你也要保护他们,不让任何人来欺负你,不让任何人破坏,知道吗?”
“我——”
“你再敢给我犹豫,你想继续混日子,是吧?”玛瑙的耐心实在是不足,好言好语没几句,就又想发火,“你是不是想继续受苦啊,多几次在监狱的经历,病的死去活来,小命也想玩完是不是?”
“我哪有,我听你的就是了,玛瑙,好久没见你了,你给我好好说几句话,不要那么大动肝火了,你这样不好,容易生病,像我这样,生病很难受的——”祈乐终于逮到人抱怨,还不用担心人笑话。
“还不是被你害的,好不容易能见上你一面,你竟然能混到住监狱,还弄的生病,还好意思说别人。”玛瑙看看时间,气恼不已:“哎呀,时间差不多了,要不是你这么难搞,我还能和你好好说几句,可现在我必须走了,都怨你啦!”无法控制身体渐渐转淡,她看向有些傻愣的祈乐,依然不放心的交代,“乐乐,说话算数啊,我下次有机会再来看你,你要是又被人欺负了,我可饶不了你啊——听见了吗——”
“玛瑙,你别走啊——玛瑙——”祈乐着急的想抓住她,可她的身影依然渐渐的消失了。
“玛瑙——”她胡乱的挥动着双手,大叫着,猛的坐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如霜吓了一跳,祈乐喝完药就休息了,可是睡梦中竟然不断的呓语,还不断的冒汗,她正担心的给她擦额上的虚汗。
“如――霜?!”祈乐不确定的叫声,声音干涩,迷茫的双眼四处搜寻着。
“是我啊,小姐,你怎么了?”如霜担心的看着她,病了这么几天,以往清雅淡然的小姐,被折磨的消瘦了不少。
“玛瑙呢?”祈乐问着。
“玛瑙?小姐想要玛瑙吗?我去给公子说,让他给你弄来些好不好?”她软言安慰,想伺候她躺下。
祈乐推开她,掀开被子,侧身下床,连鞋都不穿,直接下地,急急忙忙的开门:“玛瑙呢?玛瑙你去哪里了,你快出来啊,玛瑙——”
“小姐,你怎么了,鞋还没穿——哎呀,小姐,外面正下雨,你别出来啊?”如霜被她的动作弄的措手不及,连忙扔掉捡起的鞋子,跟着跑出去。
“玛瑙,你出来啊——”祈乐在院子里胡乱的四处张望,淅淅沥沥的雨将她的头发都打湿了,她毫无所觉,声嘶力竭的叫着,“我很想你,你出来,出来和我说话,不要那么快就走啊,玛瑙?”
如霜被祈乐的失常的举动吓坏了,接过下人拿过来的雨具,往她身边奔去,一边交代:“快去请四公子过来。”
“小姐,你到底再找甚么?玛瑙是谁啊,你告诉我,我去找她来好不好?”如霜将雨具遮向祈乐的头顶,她现在正在发烧中,再被雨淋,一定会加重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被弄的心焦不已。
“如霜,你快跟着我叫,叫玛瑙别走啊,我好想她啊,别人欺负我,她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管就走啊?”祈乐拉着如霜的胳膊,摇晃着,祈求着,无力的半跪下来,声音已有些嘶哑,脸上被雨水打湿,或者,是被泪水打湿——
“好,好,我叫她别走,小姐,你先进屋好不好,我们在外面找她好不好?”
“帮我找——玛瑙,你若不走,我——以后会保护自己不被欺负的,我一定——会的,你相信我,你别走啊,玛瑙?”祈乐的意识有些涣散,依然语无伦次的说着。
“我帮你找,你放心小姐——”不知道为什么,听着祈乐的话,如霜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尽管不知道她指的到底是谁,却依然保证道。
“如霜,快去烧热水。”秦天影急促的命令,已将祈乐抱起,大踏步的往屋内走去。